看着日后叱咤沙场的战神低下头让她帮忙上药。
安珺瑶心口划过一丝异样。
她沾了点伤药,轻轻的涂在他的伤口上。
同时,一只温暖的手带着热气握着她的手腕慢慢向上。
安珺瑶忍不住瑟缩,脸颊通红。
反应过来才发现谢辰烨是用内力帮她烘干衣服。
那只手隔着衣物分寸又不容拒绝的顺着那凝脂的胳膊,落在滑润的肩头。
谢辰烨眸色微深。
他常年习武,因为持剑,不可避免的生出几分老茧。
隔着湿透的冬衣,摩挲在女子小巧的肩头。
细腻的肌肤相触,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热量燃烧着四肢百骸。
他垂眸凝视着女子红透的耳尖,染水的眼眸。
喉间情不自禁的上下滚动。
月色如水,两人间的气氛安静又平和。
药上完,似乎连空气都变了味道。
察觉到衣服已经干了,安珺瑶后退一步,移开目光道。
“咳…二哥…好了。”
“嗯。”
谢辰烨收回手,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背过身,挡住远远的烛火。
替她在前面开路。
“走,回家。”
而另一边。
闻人宴上,四皇子醉酒调戏侯府千金一事不胫而走。
且不说安穆侯是开国功臣,便是这么多年受过安穆侯恩惠的武将也数不胜数。
不过第二日,御前的奏折便堆得如小山一般高。
天子震怒,命四皇子殿外跪守半日。
并下令亲自设宴,宽慰安穆侯一家。
南宫泽今日一上朝便颜面尽失。
那些老学究看他的目光都带着隐晦的不屑。
他跪在大殿内,胸中的杀意高居不下。
都是那个疯女人,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
为了不引起父皇猜忌,他只能借口说自己喝多了酒,一时唐突。
但安穆侯府,他一定要拿下!
“四弟酒醒了?”
刚下朝的太子闲庭散步的走过来,嘲讽的开口。
“你也别怪父皇无情,不听你辩解,谁让你生母是个攀权富贵,满口谎言的奴婢呢?”
“大哥也劝你勤读诗书,莫要贪图女色。”
南宫泽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的回笑道。
“多谢大哥教诲。”
“只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太子盯了两秒,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纨绔子弟,也就那些瞎了眼的大臣会高看一眼。
南宫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眸中冷意更重。
安穆侯府。
听到帝王设宴这个消息的时候,安珺瑶正在湖边喂鱼。
大大小小的鱼顺着鱼饵一拥而上。
秀珠面带殷勤的开口。
“小姐,陛下对侯府真好。”
好吗?安珺瑶冷笑一声。
这明面上打了四皇子的脸,暗地里却不知道对安穆侯府心里下了几根刺。
就如这水中鱼儿,鱼食在那,其他鱼儿又岂会让一家独大。
投食之人,又怎愿让鱼群独大为首。
这一场设宴,是警告也是试探。
帝王的心思最难猜。
安珺瑶拍拍手,没走几步便得到小厮的通报。
侯爷回来了。
她立马提起裙摆,百感交集的向父亲的书房奔去。
前世因为母亲早去,她被姨娘蛊惑的是非不分,和父亲聚少离多。
后来又被奸人算计,导致她们父女生离死别。
跨过长长围栏,如今见到还身体硬朗的父亲,安珺瑶忍不住胸口一疼,险些落下泪来。
原本还板着脸的安穆侯,面色瞬间布满心疼。
他怒不可遏的用了拍向桌面。
“这个四皇子简直目中无人!老夫一定要再上书陛下,再对四皇子多加管教!”
看着老父亲护犊子的模样,安珺瑶又险些笑出声来。
她语气哽咽。
“爹爹,女儿并未受委屈,只是想爹爹了。”
她一会儿哭,又一会儿笑。
可把安穆侯担心坏了。
安穆侯是个武将,不懂那些文人的弯弯绕绕。
他命小厮把这次边疆带回来的好东西全部送往安珺瑶的院子里。
父女两刚刚坐下没说几句体己话,就闻见一阵清浅的兰花香。
安珺瑶面色瞬间沉下来。
这是她早逝的母亲最爱用的香粉。
她偏过头果然看见安穆侯脸上露出怀念之色。
柳姨娘穿着素雅,揉着帕子满脸欣慰的进来。
“侯爷,您可回来了,妾身日日向菩萨祈福,您离家这么多天妾身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如今一颗心终于是放下了。”
安穆侯语气柔和几分。
“你清减不少,府上的事让你费心了。”
“侯爷说哪里话。”
柳姨娘坐在他右侧,看向安珺瑶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倒是瑶瑶受了委屈,不过昔日里我曾听瑶瑶说起,四皇子俊伟非凡,没想到瑶瑶去见他时,他竟然这般越距。”
这话说的,倒像是她心仪南宫泽已久,故意独处了。
安珺瑶讽刺一笑,面上满是委屈。
“父亲,女儿以前从未见过四皇子,都是从四妹妹那听来的。”
“但是昨日一见,恐怕四妹妹让他骗了。”
她语气一转有些担忧。
“闻人宴上那么多人,他都能那般无礼,那往后四妹妹…”
柳姨娘咬牙切齿,面容扭曲。
“瑶瑶说哪里话,你四妹妹最喜雅静,和四皇子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她知法守礼,怎会和男子独处。”
安珺瑶像是被吓一跳,小声开口。
“女儿也只是担心,毕竟四皇子和太子局势不同,四妹妹代表的可是我们安穆侯府。”
”哼。”柳姨娘还以为安珺瑶是嫉妒了,“瑶瑶放心,惜若和太子关系深厚,断不会做出蠢事。”
“够了!”
安穆侯眉眼一厉,他常年在外,为的就是把侯府脱离夺嫡之争。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和太子四皇子都有瓜葛。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柳姨娘。
“惜若身子不好,进来就少出府走动,安心在家多修养修养。”
“侯爷?”柳姨娘惊讶的抬头。
“惜若怎么能待在家里,陛下今晚还有设宴呢。”
“陛下设宴是为了瑶瑶。”安穆侯下定决心,“惜若今天就待在家里,那也不许去。”
柳姨娘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这次宴会都是百官的公子小姐。
没准能让惜若再结交些权贵,提高身价。
她只能想尽办法弥补。
“侯爷,您带回来的云锦正准备给惜若裁衣,岂不浪费了…”
“姨娘说的是那九天玄色云锦吗?”
安珺瑶笑嘻嘻的挽着父亲的胳膊开口。
“姨娘不用担心,父亲已经都送给我了,让妹妹不用再去要了。”
安穆侯无奈的拍拍她的头,“不就云锦吗?之后好东西爹爹都给你带回来。”
这话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柳姨娘脸上。
她用力握紧茶杯,面上挂着笑容,牙底却恨得直痒痒。
这个草包也不知道落了水后抽了什么疯。
现在让她得意一会儿,等侯爷出门了,有她哭的时候。
思及此,她舒坦不少。
却没看到身后安珺瑶讥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