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由秦穆戎扶着下了车,随着他二人一起到了主厅。
虽说明日就是寿诞,可瞧着三皇爷爷这院子里依旧静谧祥和,没有半点儿不同往日的气氛。
好歹也是位皇室宗亲的族长,三皇爷爷这实在是低调的过分……
三皇爷爷正坐了院子里吃茶。
春暖花开之日,新叶抽芽、绿草萌生,偶有几朵迎春花开,倒是绿意丛中几点殷红,一幅美景尽收眼底,日子也过的惬意的很。
看着秦穆戎与祁善随着叶云水一同而来,三皇爷爷冷着脸子扫了他二人道:
“不是不让你们俩进门么?跟着赖进来作甚?”
祁善嬉皮笑脸的寻了椅子坐,而秦穆戎更是没回他的话。
三皇爷爷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转头就对叶云水笑斥道,“你这个小白眼儿狼也不说来看看我这老头子,我如今这‘乌龙入宫’的手法可是练的不错了哦!”
叶云水笑着道:“近日里府中事务繁多,三皇爷爷过寿特意提前过来庆贺,算是赔罪了!”
秦穆戎立马从袖兜里掏出礼单,三皇爷爷却是摆手,“拿回去,你送什么我都不要!”
“真的不要?”秦穆戎直接把礼单亮了三皇爷爷面前,老爷子起初只不屑的扫了一眼,随即又仔细的上下看了一遍,一把从秦穆戎的手上抽出礼单!
三皇爷爷忽然面色凝重起来,把周围伺候的仆人们全都摆手打发走,随即才皱着眉头问道:“你小子想跟我这儿要什么?”
叶云水忽然愣住,她虽然纳闷秦穆戎忽然要提前一天来给三皇爷爷贺寿,而且也没用她准备贺礼,本以为只是前来探望,却不料他和祁善还另有目的?她的目光在几人之间徘徊……最终落在秦穆戎的身上。
秦穆戎一脸正色,“没什么,只是一张路条而已。”
三皇爷爷的脸色沉了下来,叶云水很想知那礼单上写的是什么……
轻松的气氛骤降温,三皇爷爷沉了半晌从躺椅上起了身,“你们二人与我进来。”这说的定是秦穆戎与祁善。
秦穆戎转身与叶云水道:“你先去寻三皇祖母,回头去接你。”
叶云水忙点了头,“甭担心我。”
秦穆戎二人随着三皇爷爷进了屋,叶云水猜测此事恐与祁善南行有关……她对祁善的安危多了分担忧。
跟随着管家去了内宅,三皇祖母正指使着小丫鬟侍弄屋子里的桌椅,瞧见叶云水带着孩子们来,忙上前迎了过来,“刚听前面回话说是你来了,这就让丫鬟们把桌椅摆开些,免得磕着你们家这两个小娃娃。”
“兜兜还得抱着,姝蕙也不乱走,乖巧得很。”叶云水给三皇祖母请了安,丫鬟们送上水果点心,就被三皇祖母打发下去,“那个老头子经常念叨你,我说叫人去王府把你喊来,他却还拦着不允,说得你自个儿有惦记他的心。”
“这倒不是不想来,只是近日里府上事情多。”叶云水笑着解释两句,她从进这府门就感觉到了,这偌大的府邸空荡荡的,连伺候的下人都不多,这老两口一定会孤单寂寞。
提起这个话题,三皇祖母的神色带了几分凝重,“你们府上的事我多少也有耳闻,王爷的身体如何?”
叶云水神色恍惚,她不知该如何与三皇祖母说,明启帝和王爷对外可都称伤,而不是称病……
“派了董太医来照料着,王爷旧疾不少,伤愈缓慢。”叶云水这话说的极其隐晦,三皇祖母却是听得明白,唉声叹气的道:“我们这群老的如今是不中用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三皇祖母身子康健,长命百岁。”叶云水笑着恭维一句,却见三皇祖母言道:“早就该入土的人了,不怕那些个忌讳的,活在这皇家,就得学会消磨时间,享受孤独。”
叶云水听她这话却是满心的感慨,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感觉,秦穆戎不会是想从三皇爷爷这边下手,联合起来抵抗明启帝对皇室的人下手吧?
要说皇室中资格最老的当属三皇爷爷,而他的几个儿子,如今只有一个在涅梁为官,其余都在大月国各地方任职……都说三皇爷爷脾气暴躁,儿孙不愿与其同处,这会是他故意把儿孙都撵走,远离涅梁城这块是非之地吗?
叶云水心中更是诧异,是什么原因促使明启帝忽然转变,真的仅仅是因为遭遇刺客?她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前阵子进宫,太后对您还甚是想念,三皇祖母也好一阵没进宫去了吧?”叶云水提起太后,三皇祖母脸上多了一分担忧,“昨儿刚进了宫,如今这老的就剩下我们几人,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瞧您说的,太后的身子没那么脆弱。”叶云水这算是给三皇祖母吃了颗定心丸,就见三皇祖母脸上露了笑,“你们府上的事虽是不好插手插嘴,不过别委屈了你自个儿,该争就争。”
叶云水不知三皇祖母为何提了这样一句,却是笑着点点头,半句王府里那些腌臜事都未提,她不愿做那诉苦的怨妇,等真需要的时候在请出三皇祖母这尊大佛来,才是压得住阵。
约莫过了有一个多时辰,秦穆戎和祁善才双双而至,给三皇祖母请了安,才道是欲带着叶云水和孩子们回了。
三皇祖母留几人用饭,“……怎么走得那么急?也不留下多陪陪我这老婆子。”
“三皇爷爷可不欢迎我们二人。”祁善在一旁眯眼笑着,那模样就似是个狡猾的狐狸。
叶云水挑眉看了秦穆戎一眼,见他虽黑着一张脸,但目光中却透着狡黠,一看这二人就是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但目的是得了逞。
三皇祖母知那老头子的脾气,也没法多留几人,叶云水又与三皇祖母约定下个月一起到霞飞山小憩几日,这才带着孩子们离开。
祁善直接在门口就与二人分道扬镳,秦穆戎陪着叶云水和孩子们坐了朱轮车,看她一脸的诧异,秦穆戎解释道:“……祁善需带走一些东西,南边正有一位皇叔在。”
叶云水了然的点头,却没问祁善要带走什么……需寻三皇爷爷开路条放行的,定没那么简单。
秦穆戎笑着牵了她的手,二人在楚香楼用了饭才回了王府。
王府中已有管事的在等着叶云水归来,是朱吉来送王府修缮这一项的账册。
给叶云水行过礼,朱吉指着地上的两个箱子回话道:“……这一箱是前五年的账册,这新一些的箱子是今年的账册,正巧记完了今日的所有帐。”
叶云水扫了一眼那两个箱子,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朱吉,“朱管事给我说说,这给王府供应石料、木料、铁料、园艺、供应工匠的都是哪些个商铺?”
朱吉面色一怔,却未想到叶云水会问起这个问题,斟酌一二才开言回答:“石料、木料是由大兴商行采购、铁料是福耀商行采购、园艺则是庆丰商行,工匠都是商行里养的,不用单请,只按天计工钱。”
回完此话,朱吉偷偷抬眼看向叶云水,却被叶云水抓了个正着,他连忙把身子躬得更低,心里头有些哆嗦。
“朱管事不用这般害怕,我虽从不插手府中中馈,可这府里头当差的也都知道我从不苛待下人,都是给王府办差的,只要银子花的恰当、差事办的恰当,我不介意你把这活计给了你的熟人。”叶云水顿了一下,又问道:“这几个商行里哪个是你的关系?”
朱吉的喉咙动了几下,忐忑不安的回道:“福耀商行是奴才认识的……”
“你占了几成股?”叶云水这一问却让朱吉腿一软直接跪了地上,连忙手扶地上跪稳,那额头冒出的汗珠直接滴了地上,跪地磕头道:“回世子妃的话,奴才不敢骗您,奴才占三成股。”
“才三成?”叶云水倒是惊诧,“那旁人都怎么拿的?”
“五五分。”朱吉磕磕巴巴的回了话。
“那你为何才拿三成?”叶云水早已打听过,这朱吉乃是冯侧妃新提上来的,之前是管车马的,没什么油水,而且在府中除了冯侧妃外没其他的靠山,叶云水也是考量一二才寻他这儿做个突破口。
叶云水这话可是让朱吉有些拿捏不准了,“奴才不……不敢。”
“别人都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我说敢,你就得敢,往后让福耀商行分六成给你,不然就换另外一家。”叶云水这话说的狠厉,“胆子这么小,往后怎么跟着我做事?”
朱吉的脸色一动,脸上狐疑不定,似是怕他听错……
“你耳朵很好使,也没听错,你下去好好考虑考虑,明儿再来给我回话也不迟。”叶云水指着那两箱子账册,“把那些个蒙事的玩意儿怎么拿来的再怎么抬回去,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叶云水这么一个大甜枣赏了下去,她就不信这朱吉不动心!
朱吉整个人哆嗦了下,连忙跪地给叶云水磕头,“奴才往后一定尽心尽力的孝敬!”
叶云水笑着端了茶碗,“不要你的孝敬,好好办差,少不了你的银子!”
“谢世子妃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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