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前,喊杀声震天。
无终国将士做梦都没想到,离阳王朝将士会走出易守难攻的玉门关与他们正面对战,一时间也猜想不到他们到底是报了什么样的心思。
陆千凉鹅黄色长裙,搭着一整只狐狸皮剥出来的狐裘大衣,跨马立于三军最前方,睥睨着无终国雄军,面上毫不在意:“以火炮相对,算什么本事?若是有胆,叫你们的将军出来,和我们的将军打一场!”
她这话倒也不是说着玩的,两国对战便是如此,将领跨马扬枪与敌方将领激战几局,胜者自然开心,败者输了气势,这仗便打不下去了,倒也省得了大规模的战役死伤无数。
两国大军距离颇远,无终国挂帅的大将身长九尺,跨坐在马上就像是一堵移动的小山,相比之下,陆千凉这个窈窕淑女便要落到下风了。
可饶是如此,陆千凉立于三军最前,却丝毫不熟气势,一人一剑就像是挺拔的山峰,长剑寒芒所过之处,叫人见之胆寒。
“先是书生,现在又派出个女娃娃,你们离阳王朝是没有人么?”敌方大帅道。
陆千凉却不恼,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对面的人听的清清楚楚:“真不巧,我这个女娃娃今儿就要教你做人了。都是出来行走的人,莫太嚣张!”
敌将略有诧异:“倒还是个练家子,这娘们,够辣的,够味!将士们,待会儿撸过来给大家尝尝鲜儿,怎么样?”
顿时,一阵哄笑声响彻半个无终军营。
陆千凉未出鞘的长剑一个个的点过去:“既然来了,就别急着缩回去了。我夫君能将你们打的屁滚尿流,我自然也不能输。谁人有胆,出来与我较量一番!”
顿时,喧嚣之声四起,敌将之中众人都想第一个冲上来,尝一尝这离阳王朝王妃的味道,个个跃跃欲试。
虽说陆千凉的做法叫军中诸位守将不喜,可到底是大帅的正妻,离阳王朝的齐王妃,断不能叫人这样用语言羞辱。离阳王朝众守将亦是面色发青,想要冲上去酣战一番。
陆千凉想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而已。一则,等沈言璟回返,二则,给九黎世家之人足够的时间。
敌军之中,一名首领策马而出,红缨枪舞的呼呼生风,颇有显摆的意味。陆千凉心中冷笑之意更甚,高声喝问:“我离阳王朝人杰地灵,就算是单打独斗,也从不输人阵下,军中谁敢上前应阵!”
“我去!”
亦是一名使着红缨枪的小将排众而出,手中长枪横握,径直冲向了敌将。
见对手不是陆千凉,站出来的那位敌将面色有些难看,啐了一声冲上前来,与离阳小将激战在一起。几个回合下来,两方平分秋色,就有势均力敌之势。
如是,最好。陆千凉习武多年,看上十式八式便能推断出最后谁赢谁输。离阳小将虽说年幼,血气方刚,可两军对垒时守将单打独斗的经验到底少了些,不足一刻钟便跌下马来,成了败阵之将。
这样的年纪,败阵也情有可原。陆千凉牵了牵缰绳,让有些躁动的马儿停下来,未待她喝问,又一名守将排众而出,冲向了那名战胜的敌将。
“我来!”
两军战出了血性,一时间,竟然打得难解难分了起来。陆千凉看着场中情况,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焦青染不知陆千凉意欲何为,不由问道:“这样战下去不是办法,无终国本就民风剽悍,格斗与混战皆强过我离阳守将,这样战下去,我军士气低落,得不偿失啊!”
“得不偿失?我不是还没动手呢?”陆千凉指了指自己,豪气干云的道:“放心吧,大将不打无准备之仗,我既然敢将人带出城,就会将人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又是几名将士败阵,离阳军的士气已经低糜到了一定的程度,两军对垒,战鼓之声都不如以前强了。
陆千凉策马行至己方一名将士身侧,压低了声音道:“再等等,我去予他们的将领交战。我若是丢了剑鞘,你便大开城门,让所有将士入城!”
那人立时摇头:“娘娘这是何意?就算是战不过,我等又岂会让娘娘纡尊降贵,亲自出战……”
“这是命令!”陆千凉斩钉截铁道:“不用问我原因,照做就是了,待所有人都撤进了玉门关之后,立刻大闭城门,不用管我。”
守将落马,无终欢呼之声震耳欲聋,离阳王朝却安静的只闻风声。
陆千凉提剑跨马,向前行了几步:“莫要高兴的太早了,谁敢同我较量一番?”
无终军顿时一阵大笑。
陆千凉策马上前,俯身拉起落马的守将,扶他上马道了句:“辛苦了,接下来的,交给我便是。”
“王妃……”
“不必多言。”陆千凉笑笑,扶他坐稳后剑鞘一拍马臀,望着那战马向着玉门关的方向冲去,提着带鞘的长剑微微抬起下巴,轻蔑的指了指那战将:“来吧。”
那人粗鲁的大笑:“你可别后悔!”
双板斧交错着迎了上来,陆千凉剑未出鞘,只是抬手一牵马缰,骏马一声嘶号,带着陆千凉倒退了开去。长发迎风逸散,呈俯冲之势飘散至眼前,被锋利的板斧截断了一缕,落在那人的手上。
发丝柔和,还带着阵阵异香,是这军中汉子从未尝试过的旖旎味道。
这些戍边之人虽说劳苦功高,可在军营之中,确是没有女人的,只有趁着闲时去往妓院暗窑才能尝一尝这些温香暖玉。
可秦楼楚馆好的姑娘太贵,一夜动辄就要几百,上千两的银子。付不起且不说,这些大老粗经年未见女人,精力旺盛的很,定不是那些食恩宠而生的女人承受的住的,便只能去暗窑一解欲望。
暗窑的女人,不说也罢。
尚在京城之时,许多被抄家的官员家中妻眷被贩卖至秦楼楚馆为妓,这倒也是妓女之中不错的了。暗窑的妓女多是大户人家做惯了粗活的下人,手脚糙的比树皮还要干,摸上一把还以为摸到了老娘,若不是情欲难解,谁愿意要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