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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他这个房间的门口。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靳修溟看到来人,终于露出了这些天的第一个笑,“你终于来了。”
  来人抱歉地笑笑,“来迟了,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才能过来。”
  靳修溟嗤笑,“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一样。”
  那人无奈一笑,“景瑞,你明知道我不会。”
  靳修溟不做声。
  那人见他一直坐在地上,皱眉,“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用了一点私刑而已。”
  那人已经适应了黑暗,这才注意到靳修溟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了,脸上似乎也有伤痕,眼神微变,“冷希瑞干的?”
  靳修溟不置可否,“先将锁开了,我手上没力气。”这段时间来,他们大概是怕他逃跑。所以天天给他注射药物,他此时跟个废人差不多。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将锁打开,然后又掏出了一支针管,“这是冷一飞给我的,你看看能用吗?”
  靳修溟将东西拿在手里,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手臂上的静脉扎了进去,透明的液体被送进身体里,然后沿着血液输送到全身。
  靳修溟靠在墙上,等着药效发作。
  “景瑞,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那人问道,喉咙里似是压抑了什么。
  靳修溟眸色清淡,“我想做的就是你想做。”
  那人缓缓笑开,知道二人的目的依旧是一致的,只是随即又皱眉,眉眼间是对靳修溟的歉意,“景瑞,抱歉,我终究是来晚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敢对你下手了。”主要是杜君扬关押靳修溟的地点太隐蔽,他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为了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他又等了好几天。
  他以为杜君扬看在靳修溟是她亲生儿子的份上,就算是关着他,起码也不会动手,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狠心到这个程度。
  “你第一天认识她的心狠?”靳修溟淡淡反问。
  那人一怔,随即苦笑,是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外面的人我已经清理了,冷一飞就在外面守着,等下他会直接带着你从另一个方向走,我会掩护你离开。”
  “想好怎么脱身了吗?”靳修溟问道,含着淡淡的关心。
  那人笑了,透着暖意,“嗯,没事,我平时的存在感就低,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倒是你,离开京都以后要去哪里?”
  “找人。”靳修溟眼底的冷意慢慢消散,冷一飞已经回来了,就证明清歌已经找到了,他要去见她。
  那人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靳修溟,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失神,他眨眨眼,见靳修溟已经站起来了,也跟着站起来,抬手想扶住他,却被靳修溟躲了过去,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能走吗?”
  靳修溟点点头,那个药药效很快,他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了很多,至于身上的伤,他根本没有在意。
  冷一飞就在暗室外面守着,看见出来的人,差一点热泪盈眶,只是在看清了靳修溟身上的狼狈之后,眼睛都红了,他的少爷何时受过这样大的侮辱。
  靳修溟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问道:“人呢?”
  冷一飞的身子一僵,知道他的是清歌,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靳修溟脸色一变,“她人呢?”
  “去东陵市了。”冷一飞如实回答道。
  靳修溟头也不回地走了,冷一飞赶紧跟上,那人看着靳修溟离开的背影,朝着反方向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瘦削而虚弱。
  **************
  清歌下了飞机之后直接打了一辆车,报地址的时候,司机一愣,看了清歌两秒,神色迟疑,清歌察觉到不对,开口:“师傅,不走吗?”
  “姑娘,你去哪儿做什么?”
  清歌本想说回家,话在舌尖转了转,改口,“我的一个朋友住在那里,好久不见了,我想去看看她。”
  司机师傅见状,试探着问道:“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为什么这么问?”
  “你要是本地人,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哪儿,姑娘,我跟你说,你的那个朋友应该是夜家的人吧,夜家出事了,家里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连房子都被烧成了废墟了,你要找的人若真的是夜家的人,就不要去了,夜家没人了。”
  夜家在东陵市十分有名望,很多人都知道夜家,新闻上闹得有那么大,现在整个东陵市还有谁不知道夜家出事的。
  司机师傅没有注意到清歌的脸色,只听到清歌说道:“师傅,麻烦您送我到那边,谢谢。”嗓音含着淡淡的沙哑。
  司机师傅回头看了一眼,见清歌低着头,也看不清她的神色,见她坚持,想想现在还是白天,倒是也没是什么可怕的,于是便答应了。
  一路上,司机师傅还在跟她说夜家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场大火可大了,据说消防队扑了大半夜才扑灭的,是人为纵火啊,放火的人心太狠了,就连夜家的保姆都被人烧死了,消防员进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具烧焦的尸体,可怜哟。”
  “说起来夜家的人都是好人啊,夜省长不管是当市长的时候还是当省长的时候都是一个好官啊,为我们百姓做了不少的事情。”司机师傅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夜家人,即便清歌一句话不说,一个人也说得很多。
  “你知道夜省长的妻子吧,是那个什么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一个女人将事业做得那么大,不够我听说夜省长死了之后,她就失踪了,就连女儿都不见了,集团也不要了,现在这个公司好像被夜家人拿走了。”
  清歌脑子嗡嗡的,司机师傅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到了,但是组合在一起,她却不敢去想什么意思,她觉得头很疼,心口的位置也很疼,她紧紧咬着牙关,想让这阵疼痛过去,却发现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的嘴唇生生被她咬出了血珠。
  铁锈味的液体充斥着口腔,让她恶心地想吐,眼前一阵阵发黑,好不容易撑到了目的地,清歌随手递给司机几张纸币,连看都没看,推着车门下了车。
  站在小区门口,她的脚步像是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
  小区门口与她离开时并无二致,门口依旧站着门卫,她慢慢走了过去。
  门卫自然是认识她的,看见她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却没有拦她,任由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