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汐对梁陌川笑笑：“不是还有你么。”
梁陌川一副头大的表情：“顾董，你还笑得出来？不是每一件事，我都有资格代劳的，有很多重要文件，还是得顾董亲自来。”
顾言汐走进董事长办公室，一桌子的文件等着她签。
光是看到这堆小山高的文件，顾言汐就已经感到一阵头晕。
她深吸一口气，坐进皮椅里，立即投入工作状态。
秘书苏群泉给她冲了一杯咖啡：“顾董，你好久没来，员工们都很想你。”
顾言汐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何须说这样的客套话，员工们哪会想念我，我看，他们是想八卦一下我的私生活吧？”
苏群泉哑口无言，不愧是顾言汐，头脑聪慧，别人休想糊弄她。
苏群泉挤出一个苦笑：“墨少当众向顾董求婚这事，公司里的员工已经热议好几天了。”
“这有什么好热议的。”顾言汐装作漫不经心的口吻，手中拿着钢笔，在文件上刷刷的签字。
苏群泉抿抿嘴唇：“顾董，大家都很好奇，墨少的求婚是认真的吗？”
顾言汐笔头一顿，再次看向她：“你觉得呢？”
苏群泉欲言又止：“网上有很多人说，墨少的求婚，实际上是一场炒作……”
顾言汐安静了两秒：“若是炒作，那对谁有好处呢？皇家珠宝这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苏群泉顿了顿：“确实，炒作一说，其实我也不太相信，毕竟，墨氏的股价，还因为这件事大受打击……”
顾言汐眯眼：“你身为皇家珠宝的员工，却那么担心墨氏的股价？怎么，想跳槽过去？”
“我才没有这么想过！”苏群泉慌忙摆手，“顾董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很单纯的关心你。”
“这些都是私事，有什么好关心的。”
“顾董现在受到那么多的非议，我担心顾董的压力太大。”苏群泉的表情特别诚恳，看上去并不像是撒谎。
她不仅把顾言汐当成上司，还对她充满仰慕之情。
她是发自真情实感的关心顾言汐，并不是抱着八卦的心情去扒她隐私。
顾言汐体会到她的真心后，口吻终于放得轻柔了些：“谢谢你，小泉，我会扛过去的。”
被千夫所指，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顾言汐早已习惯。
想想她怀孕初期，被顾家那帮亲戚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不堪入耳，她不也一样熬过来了。
梁陌川也在这个办公室里，此刻幽幽地瞥了一眼顾言汐手上的红色大钻戒。
这钻石一看便是收藏级的，即使翻遍皇家珠宝的钻石库，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品质，足以令人一见倾心。
墨震晟真会选，拿这种级别的钻石来当婚戒，试问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
梁陌川倚靠着沙发侧边，并不急着入坐。
他双臂抱胸，声音低沉：“现在的舆论方向对顾董很不利。要是墨氏垮了，世人会把这事算在顾董头上，大家都会认为是顾董造成的，面对这种局面，不知顾董后续想要如何解决？”
顾言汐笑笑，放下笔，“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件事好像与你无关。”
“顾董，话可不能这么说，此事关乎皇家珠宝的前程。”梁陌川板起那张狐狸似的脸，狡猾的视线深处透着一股严肃。
“和皇家珠宝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了。”梁陌川在她面前来回走动：“倘若，墨氏真的因此跌入谷底，那么，网友会把你说成是红颜祸水，这样一来，下一个要倒霉的，可就是咱们皇家珠宝了。你想想，被一个‘红颜祸水’所管理的公司，哪能讨顾客的喜欢？？搞不好，皇家珠宝的销售额会大幅暴跌，然后我们公司也跟着墨氏一起陪葬了。”
顾言汐脸色阴沉，对这番话暂时不做任何表态。
苏群泉急忙在旁边打圆场：“梁总，你这话有点过分了，顾董才不是什么红颜祸水。”
“这名头又不是我给顾董按上的，是网友们这么说的，我只是好心提醒顾董，假如墨氏真的栽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用这种目光来看待顾董，顾董是躲不过的。皇家珠宝也会受到影响。”
梁陌川话糙理不糙。
何况，顾言汐无法眼睁睁看着墨氏倒塌。
墨震晟太任性了，就为了跟顾言汐结婚，不惜把自己手中最值钱的东西砸烂。
这值得么？
顾言汐心里很清楚，她眼前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跟墨震晟分手。
如果坚决不分手，那就只能另外想个办法，让墨氏的股价起死回生。
“我也想过，要扶持墨氏走回正规，可这谈何容易，这几天来，墨氏已经亏损了上千亿的资金缺口，这么大一笔钱，我哪有能力帮他填补？除非，把皇家珠宝卖了，才能给墨氏回血了。”
顾言汐此话一出，梁陌川脸色骤变。
苏群泉当场倒吸一口凉气：“顾董，你是认真的吗……”
梁陌川双臂撑在办公桌上，神情激动：“为了救墨氏，不惜出卖皇家珠宝，你这么做，对得起皇家珠宝的员工么？”
变卖掉皇家珠宝的股权，肯定会有一大批员工失业，搞不好，皇家珠宝还会变成一个空壳，从此退出珠宝市场。
皇家珠宝要从一个霸主彻底沦为败寇，而这一切却只为了挽救墨氏，对皇家珠宝和这里的员工来说，太不公平。
顾言汐当然知道后果严重，目光低垂：“只是说说而已，我又没有做出行动。”
“顾董，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公司内部将会人心大乱，到时，经营方面会出问题的。”梁陌川心想，恋爱这种事，真是容易让人昏头。
顾言汐竟然想赌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救她心爱的男人。
是不是一个女人爱上男人，就会不由自主做出这么离谱的牺牲？？
如果爱一个人，就要献祭所有，那么爱情这种东西，根本就如洪水猛兽，沾都沾不得。
还好梁陌川奉行独身主义，跟女人从来只是玩玩而已，没对哪一个动过真感情。
否则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顾言汐扶额：“是你说的，墨氏要是垮了，皇家珠宝这边也会撑不住，为了皇家珠宝的命运着想，无论如何都得让墨氏恢复原样。”
梁陌川安静了下去。
确实如此。
顾言汐此刻所面对的情形，那叫一个进退两难。
她既不能拼尽全力去帮忙，也不能坐视不理。
梁陌川一时片刻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默默坐进沙发里，满脸的郁闷。
就在办公室陷入死一般沉寂的时候，苏群泉忽然“啊”了一声。
梁陌川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咋咋呼呼的，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