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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让将苏臻搂紧怀里。
  怀里的人依旧无声, 被搂在怀里软软的,小小的,完全贴合着男人的肌肉曲线,仿佛她就是为了他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一样。
  医生和护士很快进了病房。
  住院部的床都是可以推动的, 苏国强被直接推进了抢救室。
  顾清让抱着苏臻闪到一边,给医生护士腾出地方, 抢救室的红灯亮了。
  从顾清让进来到现在,苏臻没有说过一句话。
  顾清让胸前的衬衫湿掉了一小块。
  “臻臻……”
  顾清让抚摸着苏臻的头发, 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哄,“臻臻, 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都帮你好不好?”
  顾清让的声音也有点抖。
  他拿到了一些很不好的资料, 最重要的是, 那个要吃掉苏家企业的老男人, 今天下午见了苏臻。
  顾清让害怕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臻臻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喜欢你好不好?你不要怕好不好?嗯?”
  顾清让把苏臻从怀里拉出来,把她放在椅子上,蹲在她面前,白玉般的手指撩拨开苏臻额前的刘海,薄唇轻轻印上去,亲完了看着她,“不要怕好不好?”
  苏臻的脑子里依旧循环着原著小说里那些情节。
  一天之前她还可以告诉自己,那只是小说,她不会照着那里面的描写来活。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而且差一点就踏进去了。
  那些文字里原主受过的伤就像利剑一样刺在苏臻身上。
  如果不是看过小说,她能逃过这种算计和家人的漠视旁观吗?
  呵。
  顾清让和苏臻之间,向来是顾清让挑苏臻的下巴。
  头一回,苏臻挑起了顾清让的下巴。
  “臻臻?”
  到现在为止,顾清让依旧没有听见苏臻说话。
  顾清让将苏臻挑着他下巴的手握在手里。
  小说里,男主因为女主的出走,将事情捅到于年那里。
  也就是说,男主是完全知道那是一件怎么样的事情。甚至可能完全知道原主是被人算计了的。
  但他还是做了。
  还是做了……
  是不是在他这样生活在阳光里的人看来,原主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他的眼光?
  苏臻的心很冷,陡然站了起来,软软的声音很冷。
  “走。”
  “臻臻?”顾清让拉着苏臻地手。
  苏臻毫不留情地抽出来,指着外面,“你走。”
  “臻臻,我陪着你。”
  顾清让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丝讨好。
  “走,我不想看见你。”
  顾清让对于苏臻剧变的态度摸不着头脑,想要抱住她苏臻。
  他的手刚刚碰到苏臻,苏臻竟然恶心地干呕了,毫不留情地推开顾清让。
  高大的年轻男人僵硬在原地,清润的嗓音有着淡淡的受伤,“对不起……”
  苏臻已经奔去了洗手台,听不到了。
  苏臻是心理上的厌恶,其实不是针对顾清让,是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忍着,刚才好像到了一个零界点,忍不住了。
  可苏臻现在也真的不想看见顾清让,她对他的情感太复杂了。
  苏臻回来的时候,抢救室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顾清让走了。
  苏国强没有大碍,一个小时后被推出来了。
  “你父亲的身体状况并不容乐观,做子女的,多多照顾吧。”
  医生做了一些简单的嘱托,拍拍苏臻的肩,查完房走了。
  苏臻搬了一张凳子坐在苏国强的病床边。
  苏国强气吐血了。
  那就是说,小说里的苏国强,不知道苏雯是于年的孩子。
  他们都在一个圈子里,或者说曾经在一个圈子里,苏国强不太可能不知道被卖掉的女儿金主是谁。
  他只是选择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知道这件事情,可以维系他和原主表面上的父女情,还可以得到他想要的。
  可这一世不一样,一上来就被苏臻戳破了苏雯的身世可能有问题。
  这对于苏国强而言就和小说里不一样了。
  他这个人作为男人的尊严都被于年踩在了脚底了。
  所以他才那么抗拒苏臻去给于年当秘书。
  说到底,苏国强在意的不是苏臻,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尊严被人侵犯了,被人家玩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苏臻看得很清,不会觉得苏国强是看重自己才不许她去的。
  真是令人作呕的亲情。
  苏国强得好起来,不然怎么狗咬狗呢。
  “少爷!”
  四个黑衣大汉齐刷刷朝着猫在苏国强门边的年轻男人鞠躬,声音十分响亮。
  整个楼层过道里的人都看过来。
  “嘘!”
  顾清让冷冷地看他们,压低嗓音,“这里是医院。”
  “是,少爷……”
  超级小声。
  “少爷要不要给你找个凳子坐?”
  “废话,当然要,咱们家少爷娇娇嫩嫩的,一直站着腿受不了的。”
  另外三个瞥着他。
  你是不是忘记了上个月被“娇娇嫩嫩”的少爷打得还不了手的事情了。
  还什么全国冠军呢……
  别人家少爷带保镖,都是为了彰显自己这里很安全,很不好惹。
  他们家少爷带保镖两个目的。
  一是为了彰显少爷就和他的外表一样,文文弱弱的,出手一点也不狠。
  二是为了万一谁把少爷惹急了,少爷把他往死里揍的时候他们能给对方救起来,免得少爷犯大错误。
  顾清让心里压着石头,没心情看他们嘻嘻哈哈,清润的嗓音有着疲惫,“街头监控资料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查到了。下午两点,苏臻小姐进咖啡店,五分钟后一名中年男人进入,半个小时后苏臻小姐离开,苏臻小姐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还有店内的监控。苏臻小姐结账要走,被中年男人叫住,似乎是认识的长辈。
  苏臻小姐坐下来和他说了一会儿话。
  从监控里看,这个男人就是苏家这次出事的罪魁祸首于乐邦,曾用名于年。
  苏臻小姐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顾清让长抒出一口气,摘下金丝边框眼镜揉捏着眉间。
  臻臻可能还不知道她面对着什么样的阴谋。
  这帮渣子活腻了把主意打到了苏臻头上。
  “这个于年,公司主要是做什么的?”
  顾清让问。
  “主要是生产汽车里面地毯的。”
  “这样,你去把欢颜分公司的老总叫他,我亲自跟他说。”
  少爷要收拾人了。
  对于顾家而言,要吃掉像于年这样的虾米,不过是张张嘴的事情。
  苏臻在医院里呆了几天,顾清让就呆了几天。
  但苏臻不知道。
  几个保镖看着,面面相觑。
  他们家少爷大概是出生到现在头一回这么憋屈吧。
  最可怕的是还憋屈得憋屈得心甘情愿。
  还不敢叫人家小姑娘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