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走到之前的位置坐下，金炫冰打了个响指。
远处有人过来，上茶。
待侍从走后，金炫冰看向千城，千城正捧着新上的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脸迷茫。
看着这样的千城，金炫冰噗的一乐。
——想来，也只有他才能叫睿智精明一体的千城露出如此无措的表情。
竟有些得意了，金炫冰感慨的摇了摇头。
得这样的千城，金炫冰知道，比起什么空间结界的力量来说，千城更甚。
“行了，没毒的。”
金炫冰笑骂。
千城那边终于松了口气，笑着坐下，喝起茶来。
看着千城在自己面前时完全放松的样子，金炫冰摇了摇头。
——他知道，千城对他，仍是执意将愚忠进行到底的。
“妮雅星只提了一个要求——她要紫楼溟心死。”
千城正喝着茶，一听，心头一惊，抬眸看向金炫冰，双眉便紧拧成结。
“您答应她了？”
金炫冰嗤之以鼻：“嘁，我又不是你们这种奇怪的生物，愚忠起来是非不分。”
千城被嫌弃了不怒反喜，居然还笑：“瞧您形容的，岂不是连王后也算进来了？”
金炫冰一怒，瞪眼，那边千城就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话。
“一会就把你刚说的原话告诉她去！”
“王上——！”千城吓的抬头：“万万使不得……”
不止是千城，几乎金炫冰身边的人都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怎么惹着了金炫冰都没关系，至少在他这里有个底限，但就是不能去惹罗青果，但凡不小心惹到了罗青果，金炫冰会毫无底限的发飙。
什么叫毫无底限？
就是不讲任何道理的发泄——特别特别恐怖！！！
金炫冰一乐，笑出声来。
“当然不会答应啊！”
千城松了口气，点点头：“也是难得了，初见便能将如此深埋心底的念想直接说出来。”
千城用种佩服的眼光在看金炫冰。
金炫冰倒不以为然：“在她看来，我是因为他儿子施舍了妖丹才有的今天，我必须做到她希望的，因为——那是我欠她儿子的。”
金炫冰说的冷漠，千城却听的心惊肉跳——没来由的，他竟感觉到来自金炫冰的愤怒？
见千城一愣，金炫冰反倒笑了。
“你是没见着青果当时的表情，呵……去之前她可是一直在帮妮雅星说好话的，之后态度大翻转，回来这一路叫的呀，呵呵呵！”
金炫冰居然笑出声来，显然非常开心。
千城暗暗松了口气——毕竟，他卡在中间，很是为难的。
“见我要走，她又换了个要求。”起杯，饮一品茶，金炫冰看向远天：“她要自由，要我带她回来京都。”
千城听着一惊，双眉骤紧，脱口而出：“更不妥！”
金炫冰一笑，看向千城：“有更好的主意没？”
千城一怔——来之前他就想过，金炫冰会给他出难题，他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多难的题，他一定会尽其全力为他解决，没曾想中间‘插播’了其它的，现在突然跳回主题，千城有些反应不过来。
眨了眨眼，千城定了定心，点点头。
“一纵，一容。”
“嗯！”金炫冰点点头，示意千城继续。
千城便恭敬的行了个简礼，开始细说：“纵，便是允了新太后的要求，放她出天空城，但不可能接进宫里来，可以允她另一座城池，供她怡养后生。而容……”
千城停顿了小会，再才继续：“翻旧案，查出与她相关的血债，再以念及其太后身份特殊的理由，判以缓刑，以荣抵罚，格去太后尊位，贬为平民。”
金炫冰呵的一笑。
千城能懂金炫冰为什么失笑，因为他自己说的两种方案，可选性是摆在那里。
纵一步，可以还了金炫冰所谓的‘欠债’；而容……只是就事论事，可行可不行，没有过多的附加。
对金炫冰来说，可能只有一种选择，就是纵。
金炫冰笑着看向千城：“你也以为我该感谢她妮雅星，是吗？”
千城一怔。
金炫冰却唇角一挑，冷笑。
“妖丹也好，后续的一切也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没拉着扯着找那噬月要妖丹，也没兴高采烈能变成妖怪，更不曾满心欢喜结识嘲风。因为妖丹，我走到了今天；没有妖丹，我一样能走到今天。这叫什么？”
千城是真的惊住了。
金炫冰却冷冷一哼：“这叫‘注定’！懂吗？万物生，我命注定！”
不屑的看向远天，金炫冰吐了口气。
“她若提些正常的要求，我能允就允了。可她的想法摆在那里，誓要杀人报仇……呵，我怎么可能答应。”
在看金炫冰侧面，千城缓缓吁了口气。
——他知道，金炫冰是真的在烦恼。
这份烦恼不是因为妮雅星，而是因为当下的时机太特别——过不了几天，罗青果就要和苏子陌他们回去人界了，这几天里，金炫冰一直处于烦躁的状态，静不下心来。
千城心里心疼，点了点头。
“王上可有决定？”
金炫冰一乐，笑了，看向千城：“我跟她讲，一个月内给答复。”
千城一听，也乐了。
金炫冰便仰杯饮尽。
千城一看，也端起了茶杯，仰头尽饮。
*
嘲风醒了。
可能是发现妖力恢复了，一醒之后他便急冲冲的冲向罗青果寝轩。
正妃殿很大，可嘲风的房间就在罗青果寝轩的侧面，只用十几步就能走到。
寝轩没人，新调来的贴身宫女一见嘲风便赶紧行礼。
“王后呢？”
“主子去苏相府去了。”
嘲风刚一甩身便看见残墨，他一愣。
残墨快步冲到嘲风身边，以极小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嘲风一怔。
——妮雅星居然向新王提出要他杀了紫楼溟心的要求。金炫冰不允，她又退而求其次，要求自由权。
显然，残墨是把前夜金炫冰和千城的对话偷听了去。
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嘲风点点头，甩身冲出寝轩，残墨紧跟在后。
*
苏相府，罗青果不停的逗张丹妃笑，最后害得张丹妃快要笑不过气来，呛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