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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战功赫赫的一个人,若是没有半年前那件事,他的前途该是多么的坦荡。但人生总是有坎坷,有时一步能跨过,有时一辈子都跨不过。
  寒暄结束,章廷问道:“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季铮站在当地,抬眼看向远处。不远处是摄影基地拍摄古装戏的地方,建筑颇有些古韵。城墙高厚,上面插着战旗。季铮瞄准战旗上的字看过去,字迹一片模糊。
  半年了,没什么进步。眼睛是□□手的灵魂,而现在别说□□瞄准,他连看清楚都困难。
  收回视线,季铮说:“和以前差不多。”
  电话那端,章廷轻声一叹。
  季铮倒笑了笑,说:“您先前说过的,保持平常心态,不能操之过急。”
  听了他的话,章廷也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季铮问道:“章医生,我有点事想要问您。一个人性格锋利,情绪紧绷,易怒不受控,这样的精神状态没什么关系吧?”
  章廷道:“你是说姜格?”
  季铮笑:“您怎么知道?”
  “我听老张跟我说过。”老张是章廷战友,安保公司的老板,季铮来做姜格保镖他有点担心,把这事儿告诉了章廷。章廷一开始以为姜格只是脾气差,没想到还有情绪紧绷的问题。他一时没有判断,只道:“性格锋利是个人性格问题,暴躁易怒且不受控若是厉害的话,有可能是暴躁症,她的情绪紧绷是一直这样么?”
  季铮说:“她的助理说,她以前脾气没这么差,从一年前私生饭闯进她家后,她才绷起来的。”
  说完,季铮停顿一下,道:“还有,她对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也有一个固定的标准,而且按照这个标准来严苛的要求自己。这个不是最近一年才有,出道以来就一直这样。”
  章廷问:“多严苛?”
  季铮道:“有些病态。”
  “强迫症,只有做到自己心里给自己定义的标准,才不会焦虑。”章廷道:“这跟个人成长经历有关,缺乏安全感,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除了私生饭的问题,她心里应该还有其他障碍。”
  季铮问:“严重么?”
  “她出道多年一直这样,应该已经演化成了她的一个习惯。比如有些人手里喜欢摸东西,用来安抚自己的情绪……”章廷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如果这次私生饭的问题影响她的心理状态,有可能会加重她的强迫症。人都有一定的承受能力,现在这个标准能承受住,下一个标准可能就承受不住。而到了这种时候,就会采取比较偏激的方式,自残甚至自杀。”
  季铮神色一凝。
  挂了电话,季铮抬头时看到了休息室门被打开,姜格从里面走了出来。
  马上要拍戏,姜格脱掉了羽绒服,只穿了一身黑西装,身形轻盈高挑。女人好看的五官在阳光下鲜明冷艳,她蹙着眉,正在片场内逡巡。
  待视线投注到季铮这个方向时,姜格的目光定住了。眉宇间的戾气消散,像是暴风雨前夕突然拨云见日。
  “阿铮。”
  季铮浅声一笑,起身走了过去,问道:“身体好些了么?”
  她气色看上去比刚刚晕倒时要好了很多,姜格应了一声,说:“要拍摄了。”
  说着,姜格转身往导演的方向走,女人的黑发被冷风吹起,泛着粼粼的光。季铮走在她的身后,说:“在私生饭被抓到以前,我会一直保护你。”
  姜格的动作稍稍停顿,她回头看了季铮一眼,漂亮的桃花眼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
  “哦。”姜格转身继续走。
  看着女人的背影,季铮意识到,这好像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晚八点替换第七章,后天晚八点更新第八章,我恢复更新了啊。
  铮哥: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姜爷:早干嘛去了。
  不是躺着才能得一等功哦,如果在国际军事比赛类获第一名的话,也是可以得一等功的。
  这章发一百个红包!谢谢大家!
  ☆、第 7 章
  白宗昀的探班,让剧组接下来的拍摄变得格外顺利,蓝岱也比平时上心了不少,再没犯过背不过台词这种低级错误,对姜格更是毕恭毕敬。
  姜格该怎么拍还是怎么拍,一直拍到年底剧组杀青。《肃》杀青后,姜格并没有休息的时间。临近年关,她行程排得也越来越满。她今年有一部贺岁电影要上,飞往各地跑宣传,一直到腊月二十八那天下午才回到南城。
  飞回南城后,姜格没时间回家休息,直接被带去了l舞蹈工作室。她受邀参加了南城春晚,要在春晚上表演舞蹈。今天练习舞蹈,明天就要去电视台彩排录制了。
  现在是流量明星时代,有明星就有收视率,各地方台的春晚的节目都是用明星堆起来的。姜格要表演的舞蹈是《四季》,由新晋流量四小花分别饰演春夏秋冬。
  四小花在娱乐圈地位等同,但只要人数多,就总要排出个一二三四来。这个节目刚定下里的时候,就上了热搜,关于《四季》的c位引起了一番讨论。粉丝齐齐撕逼,各家认为各家正主才是四季之首——春,节目组暗里的意思“春”的饰演者是康娇。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由姜格来饰演春,康娇饰演夏,林纹瑶饰演秋,李思辛饰演冬。排名一出来,粉丝撕得更厉害了,康娇甚至放出罢演的消息,最后不了了之。
  季铮对娱乐圈不了解,身为前辈的小螃和李楠经常会跟他做些科普。科普到姜格拿下c位后,小螃言语里都是自豪,对季铮道:“导演组一开始就定了姜爷的c位,当时只是抛了个□□而已,就是给节目先艹热度。铮哥,你知道姜爷为什么一开始就被定了c位吗?”
  季铮看了坐在旁边的姜格一眼,姜格窝在羽绒服里,帽子盖着她的脸,像是睡着了。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季铮声音压低,笑着说:“因为她跳舞最好看。”
  他话音一落,羽绒服帽子下传来姜格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被羽绒服隔着闷闷的,语调也微有些懒,道:“你都没看过我跳舞。”
  季铮淡淡一笑,道:“看过也是这样想。”
  他说完后,羽绒服帽子下的女人没有动静,过了半晌,姜格又把帽子往下拉了拉,盖住了她的全脸。
  小螃小心翼翼地瞄着姜格,小鸡啄米点头和季铮道:“是这样的。”
  新晋流量四小花是前些年在论坛被票选出来的,四个女明星都是偶像剧里最常见的面孔,当年票选出来时,大家的粉丝数和成就都相差无几,只不过其他三个流量小花都是科班出身,只有姜格出身最差,连高中都没读完。就因为这个,姜格还差点被除名。
  但不过一年的时间,四个人的实力和成就就渐渐拉开了些,姜格在票选里票数最低,却是这一年里拍戏最多,且成绩最好的小花,也因为如此,现在四小花排名时,姜格也逐渐压住了当年票数第一的康娇。
  这次的舞蹈演出的c位,似乎是一个风向标,确定了接下来一年,姜格在小花里稳固的地位。
  l舞蹈工作室在南城市中心大厦的22楼,舞蹈工作室承接了南城春晚的舞蹈编排和训练,明天是最后一次彩排,有一部分舞蹈演员已经去了,而有一部分还在工作室训练。姜格刚一进门,就被早就听说她要过来的伴舞演员给围堵住了。人太多,姜格简单签了几个,就被季铮护送着去了练舞房。
  姜格拍了多年打戏,学动作头脑灵活,舞蹈学的很快。但《四季》是古典舞,和打戏的动作不太一样,讲究动作连贯,身段柔美,对身体的柔软程度要求很高。姜格这段舞蹈有一个横叉和一个下腰动作,她腰软,下腰动作标准,横叉动作稍微有点不太完美。
  来到舞蹈房后,姜格的练习就没有停过,从下午一直练到晚上。在姜格练习的时候,季铮站在练舞房的门外,隔着玻璃墙,看着姜格将一个舞蹈从生疏练习到熟练。
  姜格跳舞确实挺好看的,看她拍打戏的时候,季铮看出来了。
  在最后一遍练习结束后,舞蹈老师示意姜格休息一会儿。姜格拿了水杯,坐在地板上喝水。高强度的舞蹈让她身体像是散了架,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沾湿了。
  在喝水的时候,姜格抬眸往外看了一眼,灯光将她的身影映照在舞蹈室的玻璃上,与站在外面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舞蹈室开着暖气,季铮脱了夹克,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他站在外面,身体后靠在窗台前,一双长腿随意地交叠伸展,干净清爽。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也在看她,两人视线一对,季铮冲她一笑。
  刚刚停下动作,姜格的心跳好像还没恢复平稳,快速有力地敲击着她的胸腔。血液的流动让她脸颊微微发烫,姜格移开了视线。
  喝完水,姜格没再休息,站起来继续练习。
  在练舞房陪着姜格的小螃拿了水杯出来,准备给姜格打水。在她出来的时候,季铮起身过来,道:“我去打吧。”
  “好。”小螃笑着把水杯递给了季铮。
  茶水房在走廊尽头,季铮拿着姜格的水杯过去,走廊比较空旷,脚步回响,季铮低头拧开水杯盖时,听到了走廊尽头后面楼道里传来的谈话声。
  “我没拿到姜格签名。”
  “我也没有,她就签那么几个,谁能排到啊?”
  “昨天李思辛来的时候,可是每个都给签了呢,姜格还真是会耍大牌。哎,你知道吗?《四季》里的春,一开始定的是康娇,后来姜格去找导演睡了一觉,才变成了她的。”
  “卧槽,对吧,我就觉得肯定有猫腻……”
  两个人是春晚的伴舞,刚刚练习结束,偷偷跑出来抽烟的。在楼梯的平台上站着,两个小姑娘人手一根烟吞云吐雾。那个短发的小姑娘还没说完,只听到上面扶梯处传来了几声敲打。
  两个人随即抬头,扶梯处,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站在扶梯处往下看着,灯光下男人五官轮廓英挺俊朗,一双清黑的眸子深得看不清楚情绪。
  待看清男人长相时,两个小姑娘的脸色霎时间变了。季铮是姜格的保镖,身材好长得帅,在回练舞房练舞的时候她们还讨论过。
  看着季铮,两个小姑娘视线一对,吓得站在了当地。
  “以后不要在背后乱说话。”季铮低眸睨着两个人,声音温和而冰冷:“我打人还挺疼的。”
  小姑娘回过神,连声说着对不起,拔腿跑下了楼。
  等楼道人影消失,季铮回神,转身去了茶水房。
  姜格在练舞房练到了晚上十点。
  练舞结束后,时间太晚,季铮让李楠和小螃先回了家,他开车载着姜格回去。姜格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上了车以后她就歪着脑袋靠在了车窗上。
  连续不断的工作让她身体极度疲乏,影响到了她的情绪。练舞练到后面,姜格横叉的程度还没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整个人都绷了起来,周身气压极低。
  南城的夜晚极美,矗立的路灯和鳞次栉比的大厦交相辉映,马路上车水如龙,像是川流不息的流火。
  身体疲劳至极,姜格却没什么睡意,桃花眼映照着车窗外的光影,脑海里满是今晚做不完美的那个横叉。
  眼前光影转换,姜格的身体越来越紧绷,脑海中自己的动作似乎越来越不标准,膝盖太弯,脚尖也没绷直……姜格有些烦躁,烦躁得焦虑。
  烦躁间,正在行驶的车身一顿,车子停下了,停在了路边的行道树下。姜格皱眉转头,季铮解开安全带,路边的树影在他脸上微动。
  季铮冲她一笑,清黑的眼睛带着温和的光:“等我一下。”
  蹙起的眉头微微松开,姜格没有回答,转头看向车窗外。不回答代表同意,季铮打开车门下了车。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夜晚的寒风割着皮肤,微有些疼。在季铮下车后,姜格转头看了过去,寒风中男人的身姿像行道树一样挺拔修长。
  他去了一个小摊前,待看清摊子上卖的什么之后,姜格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在摊主拿东西时,季铮正和摊主闲聊。
  季铮:“冰糖葫芦卖这么便宜么?”
  摊主:“对啊,早点卖完早点回家,快过年了。”
  季铮:“剩下的几个都给我包起来吧。”
  摊主:“好嘞。”
  拿了冰糖葫芦,季铮转身朝着车上走,一回头时,看到了站在车边的姜格。女人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看着却仍旧单薄,像是冷风一吹就倒了。
  姜格看着季铮走过来,男人一手拎着几根冰糖葫芦,另外一只手单独拿着一根。等走到她身边后,他递了那根冰糖葫芦过来。
  “吃么?”
  冰糖葫芦是手工做的,长长的棍上扎着几个红彤彤的山楂,外面包裹了一层透明的糖衣,只是看着,就能想起它的味道。
  姜格没接,她看了一眼季铮,说:“我戒糖。”
  季铮淡淡一笑,说:“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