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生死难断
“刘小姐,你要知道,让你进来这里,已经是我最大的宽限的,毕竟,我们医院里是没有这样的规定的,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允许进入这间手术室,也就是说,你很可能连你男朋友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这是一个男医生,所以,他做事很果断干脆,也很……狠心。
一看到刘菲菲是这个样子,他马上就换了一种说法,甚至连他身边的小护士都有些觉得他太狠心了,只是这办法依旧对刘菲菲不管用。
她冷笑:“你以为我进去了,他就会活过来了吗?你想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怎么死的?还是想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是怎么被你们搞死的?你觉得,我这辈子还会安心吗?”
“这不是你安不安心的问题,是你想不想进去的问题,还有,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耗着,如果不是湛首长打了招呼,正在进行中的的术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这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最大的宽容了,”医生扶了扶自己的眼睛。
他十分的不理解,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固执,而他一直在不停的看着的表,那里的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也就证明着陈卞的生命,也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他能不能救得回来,完全看医生的操作手法,还有他自己的个人意志了。
刘菲菲看着他这副表情,也完全的清楚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而这句话也像是一棒子一样把她从噩梦里打醒了过来,但是她依旧坚持着,使劲的摇头:“我不去,不要去,我不要去,我不会去的,我说什么也不会去的。”
她拒绝去,不可能去,她从内往久,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是拒绝的,因为她知道,一切好像结束了,但是事情又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她不想看着她的男人死去,也不想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死去,这是最大的问题。
可是……她能吗?她敢吗?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一点点的从热变成冷,从她的爱人,变成一个死人,永远也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来了?
她的脑子乱成一片的时候,医生的耐心也已经被耗到了极致,他冷下脸来,道:“既然刘小姐这么不耐烦,那么我们也不强人所难了,本来这件事情,就是湛首长交待我们办的,现在我们已经办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让你自己来角决吧。”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头了,小护士在身后,咬咬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是决定跟着自己的医生走掉了。
整个回廊里,只剩下了一个她自己,静悄悄的站在那里,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娃娃,但是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清楚,她的灵魂,早就被陈卞给拿走了。
他若是死了,她大概也会活不下去。
那么既然是这样,她还进去干什么?直接在外面等着,若是他真的活不过来了,就跟他一起去死,反正她早就想好了的,在那间病房里,他拉着她的手,说他要做那个实验的时候,她不就说过了吗?
刘菲菲在这里伤春悲秋,懦弱胆小的时候,而在手术室里,所有的人都紧张到了极致,神经全部都绷成了一条线,全副身心,都跑到了躺在那里的陈卞的身上。
他满身都是血,而他的身体,似乎再经受不起任何的碰撞了,只稍微的碰一下,就会出血,甚至会止不住,而他的身体表面,非常恐怕的遍布着所有的红色的毛细血管,就像是他的身体表面爬了很多的虫子一样。
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是每一次看到,显微镜已经搬到了他的病床旁边,一直在观察着这些血液的变化,然后再接着给他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因为这种情况没有见过,所以他们的针对方案也相对的比较复杂一点,就靠着血液反应出来的信息,来判断该如何治疗,该如何应对。
之前那个跟刘菲菲说话的医生进来之后,所有的人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因为大家手头上都有要紧的事情,连抬一下头都嫌浪费时间,而医生也很明白这里面的缘由,迅速的回升状态,然后加入了这场手术之中。
灯光应该是惨白的,但是刘菲菲却看到了陈卞像一个发着光的神一样,从走廊的那头走了过来,他的头上有好大的一个圈圈,发着金光,似乎会把他包裹起来一样,刘菲菲的第一个反应是,他没有死,他还好好的活着,甚至,他还成为了神。
那个在神话世界里出现的东西,现在全部都在他的身上集中了。
他好好的活过来了,刘菲菲激动的不能自己,她想大声的骂那个医生,不长眼睛,明明她的男人还活得好好的,明明他还这么健康的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说他要死了?
她想哭,因为她终于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了,她的男人回来了,哪怕是他现在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
可是他好歹回来了。
刘菲菲激动的扑过去,她想捶他,想打他,为什么害她这么担心,现在一想到她刚刚的那个样子,她都好丢脸哦,在别人面前像一个疯子一样,而这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给害的。
可是,她伸出手去,摸到的,却只是一团什么也没有的空气,那金光闪闪的东西,就像是保护着他的一层薄膜一样,从里到外,都让他远离了她。
“陈卞……你不要我了吗?”刘菲菲大哭,一直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就在这一刻,全部都落了下来,她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蹲在那里,十足的开始嚎了起来,是的,她嚎了起来,好像要把心从身体里嚎出来一样,嘶吼的声音像是野兽。
你很难想像,一个女人的喉咙里,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有旁边的小护士路过,看着那个卷成一团倒在那里的女人,但是她却在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两个人对视一眼,默默的走开了。
在医院里待得太久,她们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