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和温婉坐一辆马车,剩下的几个男人挤在一起,加上车夫这一行人有八人左右。
南郡两条水域最上面那个叫天河,贯穿南郡的那条就是南郡大运河,也成为南河。
自古文人墨客就爱描写天河是如何恢宏壮观的,赋予天河很多诗词歌赋。
而南河相对来说就低调很多,因为其水势并不湍急,也没有那种很明显的高低地势带来的截流,整体平和舒缓的水流节奏,让那些文人们提不起作诗的兴趣。
马车晃晃荡荡,终于在晌午的时候感到了南河边。
温婉和胥伯良显示确认了一下现在身处的位置,然后再去找那个河流的分支口。
分支口不远,处在两山的缝隙之间,南河的水就是不断地从这个山隙流向虹城。
楚亦扶着温婉走到分支口的山脚下,贴心的提醒她站好之后,就做个背景板一直护着温婉的安全。
胥伯良和赵怀跳下车,凑到温婉站的这个地方。
“阿良,应当就是这里了。难怪这个河流走不远,一切都出在源头上。”
胥伯良估算了一下两个山的距离,觉着顶多就只有三米多宽的距离,这个距离水流通过的速度和量就很有限,这才是在虹城那里就断流的原因。
“没错,我估计要至少加宽至3丈才行。”
赵怀不懂就问,“这种被山夹着的地方好加吗?”
温婉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她觉着要是通过抹平山脚的方式增加河面似乎工程量也很大。
一群人围着这个山口苦思冥想。
楚亦忽然说道:“为什么不能从这个较小的山脚处再开一条河道,然后在山背面和这条汇合呢?”
温婉侧头看了眼山头长度,脑子里盘算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她还没想明白胥伯良已经反应过来了,“没错这样子绝对可行。”
胥伯良绕着山脚走了一圈之后,把大家都带到另一边观测新水河道的切入点。这个山脚的土质长期受到水流的浸泡,因此相对松软,可塑性也很强。
“我们现在这个地方,稍微比山后的地方高一点,作为河道的开口正合适,而且我看了下,这个山脚不大,如果从这里开河道到汇入点顶多就30丈距离,不远不近正正好。”
温婉欣喜道:“那太好了,阿良你把这个在地图上做个标记,我们坐车沿着河流往后再走。”
“我已经做好了,”胥伯良又和赵怀解释,“赵大哥,我们现在要在这里多挖一条河道,借着这种增加源头水流流量的方式,加大中游和下游的水流量和速度。”
赵怀知道今天出来是要学习点什么的,忙不迭地把这个知识点给记在了心里。
看完了这个河道开口后,他们坐着马车沿着中游和下游走。
中游和下游的宽度差不多,因此后面的河水速度没有太大变化,不过越靠近虹城,这个河流的水也变得越来越少了,等这个河道快到尽头的时候他们又停下了马车。
胥伯良指着河道尽头,“这个河道比我们想象的还糟糕根本没有1丈的宽度,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个河面很小,看起来也就一两米的距离,温婉甚至觉得要是一个身手稍微矫健的人,轻轻一跃就能跃到对面。比起说这是一条,温婉更觉得这是个稍微深一点的小溪。
“看来是要多耗费一些时间,先测量下河水的深度吧,阿良你做好记录。”
他们这次带了两个水性比较好的农庄农民,为的就是测量水深。如果水位太浅,这个水车也没有建设的意义。
那两个熟悉水性的人下水一会儿才冒头上来,两个人破水而出,喘了口大气。
胥伯良上前问道:“怎么样,下面有多深?”
“回表少爷,这下面约有二十尺深。”
二十尺也就是大约六七米深度。没想到这个河面看起来很窄,这蓄水的深度却不少。
记录了各项数据之后,就要确定水车摆放的位置和温婉之前说的水闸的位置。
胥伯良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说道:“我觉得这个水闸应该放在这里,就是那个山后两个河道的交汇处。这样从源头我们就能控制住水量,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农田或者农户我觉得拿来开闸刚刚好。”
“那这个水车呢?”
胥伯良指着河面,“就这里这个河我们再往后挖个六七米。因为我们处在这里的地方是一个小坡地,这也是为什么河流到这里就截断的原因。因为地势太高了所以冲不下去。而我们往后挖就能形成一个地势冲击带,为水车加持水流动力。”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阿良那你和赵大哥先商量下这个引水管道的铺设,我去那边看卡。”
温婉往河边缘走,想观察下周围的情况。
她走到坡地的至高点,眺望周围,虹城的城墙清晰的映入眼帘之中。
“虹城挺大的。”楚亦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温婉一转头,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就走到她身后了。
“是挺大的。毕竟是岂南郡边陲,过了虹城再往南走可就是山区了。”虹城也是大祁和大胤交界处最大的县城了。
“山区后就是九峰村。”
温婉噗嗤一笑,“我知道呀,你是在教我这个岂南郡的地图吗?”
楚亦上前环住温婉,“不,我是在怀念我们在九峰村的日子。”
“有什么只得怀念的,对我来说,在九峰村和你可过得不怎么样。”虽然大部分的苦难都是原主温婉受的,但是她也不能唯心的说自己过得很快乐,毕竟离开九峰村的原因她可没有忘记掉。
楚亦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压低着嗓子说道:“你不怀念?可我却无法忘记。毕竟我们在那相识相知生子。”
温婉对上他有些暗沉的眼眸,语带嘲讽问着:“相知?楚亦,我们真的相知吗?”
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彼此都是雾里看花,根本谈不上相知。
楚亦不知道她来自现代,拥有的是什么样子的过去。而她不知道他的身份秘密背后背负的是什么故事,也不想知道他对未来的规划中是不是有她。
相知,这两个字就是对他们之间关系最大的讽刺。
“小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