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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除去挂着月华的柳叶和一角红墙,什么都没有。
  她转过头想问他时便只得瞧见男人漆黑而织的睫毛,和那俯首而来的亲吻。她身子一僵,很快就软了下来,整个人被紧紧搂在他怀中。
  男人呼吸间带着清冽的酒气,混杂着淡淡的甘松香将她团团包围。
  阮菱小手攀附在他肩颈上,渐渐回应起来。
  裴澜轻轻环过她的腰肢,另一手穿过她柔软的发丝,轻而易举的勾到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怀里的小姑娘低低哼了一声,软嫩的手臂上起了一层战栗。她瞪圆了美眸,白皙的小脸被月光照着,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男人不满足于此,他的动作专横带着温柔。
  “裴郎。”话一出口,连阮菱都害羞的抿起了唇。
  太子倒吸了口凉气,呼吸多了几分絮乱,黑眸睨着她,分明是在告诉她,这时候唤他,同勾他没什么分别。
  阮菱闭上眼睛,语气又轻又糯,带着天然的娇气:“不许……”
  “哪里?”男人坏笑的问她,却把她搂得更紧。
  小姑娘身子颤了颤,偏过头不去看他。
  这个男人坏的呀,分明什么都懂却偏偏故意去问,不挖掘出她心底那丝丝羞耻心,便不作数。
  月色虫鸣间,她仿佛听见了池边哗哗的水声,裙摆下十个脚趾都紧紧蜷缩在一起,按着他肩膀的指尖白了又白。
  身前的男人微蹙了蹙眉,喉咙滑动,随后便将她紧紧抱着,抱了许久。
  阮菱满眼晶莹,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站不住脚。迷糊间,只觉得裴澜打横将她抱起来往回走。
  寝殿内,裴澜直接抱着阮菱去了净室,清音候在一旁,羞得睁大了眼睛,随后便快速垂下了头。
  阮菱昏昏欲睡间,只听见潺潺流水声,随后她便觉得到自己额间落下一块湿润,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裴澜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眼底一片柔情,他轻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在心里郑重道。
  “我会想你的。”
  翌日,阮菱再醒过来时已日上三竿。
  “清音……”她虚弱的喊了句,却发现嗓子哑哑的。
  外头清音端着水盆和巾帕走进来,见阮菱小脸酡红,不禁抿唇笑:“娘娘今日贪睡的厉害。”
  “几时了?”阮菱接过湿润的巾帕,擦了擦脸,随意问道。
  清音答:“午时了。”
  “午时……”阮菱手中的帕子突然松了下去,急忙就要下地,却被清音拦住。
  清音心虚的看了眼外面:“娘娘,殿下已经启程了。”
  阮菱水眸凝了凝,有些失落:“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清音弱弱道:“是殿下特地叮嘱了不让叫的,娘娘你昨日参加晚宴时太累了,累到被殿下抱回来时就已经睡着了。”
  提到昨夜,阮菱脸色稍霁,攥起了小拳头。
  她说怎么昨夜裴澜那样温柔,事事都依着她,还喂他吃那么多东西,然后还……
  他就是故意的!
  “传膳吧。”她冷冷道。
  清音打了个寒颤,她打小就跟着娘娘,从没见过娘娘这么生气。
  接连好几个时辰,整个东宫都知道太子妃心情不好,一个个都恨不得缩回耳房里,再别叫娘娘瞧见。
  东宫宫人素来知道这位太子妃娘娘秉性温和,除了大婚第二日与众位司官见了一面后,素日也很少去巡视各宫各院。
  今日不知是抽什么邪风了,挨个宫苑巡视。
  尚膳局和内直局两位管事偷懒被抓,各挨了十个板子,嘶嚎的声音连隔壁的典设局都听见了。
  夕阳的金色落在宫墙上,高高的柳树叶伸出红墙外,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院子里的杏花铺了一地,花影重叠,香气袭人。
  傍晚时分,阮菱走的累了,可心中那股气还是没消。只要一想到他连走都不告诉自己一声,阮菱就无端的委屈,愤怒。
  “太过分了!”她嘟囔道。
  清音端了一盏杏仁露,忍不住笑:“娘娘,这一下午,您都快说上几十遍了。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阮菱接过白瓷杯,眉头仍旧蹙着。
  清音又道:“奴婢去传膳,今日娘娘责罚了尚膳局的掌事,奴婢怕她不用心,亲自去看看。娘娘就在这榻上小憩一会儿,奴婢去去就回。”
  “嗯。”阮菱放下茶盏,坐了一会儿后觉得有些胸闷,侧身朝里躺下了。
  半睡半醒间,她觉察到有人进了寝殿。阮菱以为是清音,轻声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人没说话。
  可脚步却没停。
  鞋履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下下。不知怎的,阮菱突然就醒了,她无端的觉得这脚步有点沉,有点重。
  清音的步子有多轻她是知道的,内殿里侍奉的除了她再无男子,那这声音……
  阮菱猛地坐起了身子,回头看去。
  这一看顿时吓白了脸,一个三角眼的彪形大汉就在她身前。那大汉一脸猥.琐的笑容,张着双臂朝她扑来。
  阮菱心中“咯噔”一身,顿时闪过身子,朝一边跑去,鞋都顾不上穿,袖摆甩动间,她摔碎了桌上所有的茶盏。
  当啷碰壁的声音此起彼伏,借着声势,阮菱大声喊:“影卫,影卫!”
  回应她的是一阵激烈的打斗。
  阮菱看向窗外,素日藏在暗处的影卫正和刺客厮杀着。这会儿,竟是听不见她呼救,而眼下这个闯入自己大殿的男子也必定安排好的!
  她攥着旁边不知是什么的物件,厉声喝道:“本宫是太子妃!你可知道,若事情败露,这可是死罪!”
  大汉显然被镇住了,脚步一滞。可他想起来之前那漂亮姑娘曾说,甭管她是太子妃还是什么,只要玷污了她的身子,她在圣人,皇后乃至太子面前,都是要浸猪笼的娼妇,她如何能定你的罪!
  “别挣扎了,小娘子!你是吓唬不住我的!”大汉不再犹豫,呲牙一笑后,迅速朝她跑了过去。
  阮菱狠狠把手中的东西摔过去后,便朝后门方向跑。内寝殿很大,弯弯绕绕,阮菱借着身子敏捷和廊柱的优势,推开了后门。
  大汉不熟悉内殿的配置,开始险些被她绕晕,可后门一开,那路径就畅通无阻了。他迅速追了上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周遭的景色倏然倒退。阮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渐渐的,她觉得肚子有些疼了。
  阮菱强忍着阵痛,捂着肚子,低声呢喃:“孩儿,别怕……”
  可她脸色越发的惨白,速度也慢了下来。
  周围一切都很陌生,她也不知跑去哪,大汉的猥琐的笑声就在耳后,甚至她觉得那双脏手已经快要够到她的衣摆。
  “嘶!”阮菱不知撞到了什么,鼻尖一酸,她拼命挣扎着,却被人牢牢攥住了手。
  她以为是大汉,尖声喊着:“松开!你松开我!”
  可面前的男人仍旧不为所动,只将她圈得更紧。
  “啊!”身后一道惨烈的叫喊声,随后“噹”的一声,一个重物落地。
  阮菱脚踝处一颤,她低头看去,却是那大汉的手臂。
  她眼睫颤了颤,下意识抬头,却撞见一双清亮,桀骜的眼睛。
  “你没事吧?”少年懒洋洋的声线,倏然在耳旁响起。
  阮菱心脏骤然下坠,眼前的男人分明一身白衣玉冠,可她分明瞧见那双眼睛,带着侵略性,如狼一般。
  “你,你是谁?”阮菱慌忙从他怀中挣脱开,退了几步。
  少年一双漆黑的桃花眼潋滟而又风流,他嗤笑了声:“阿姐,我是你的恩人啊。”
  阮菱这才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去,那大汉胸.前血流如注,而那上边,竟插着一片叶子。
  她后怕的看向眼前白衣璀璨的少年,他的功夫怎么这么强?
  “吓到了?”少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询问道。
  阮菱想都没想便打掉他的手:“不,不得无礼!”
  少年眼角笑意更深了,戏谑道:“阿,阿姐,你怎么还磕,磕巴上了?哈哈。”
  “你才磕巴。”阮菱被眼前这人气的绷紧了身子,可他确实又救了自己。
  阮菱缓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我不是阿姐,我是太子妃。”
  少年拧眉看着她。
  阮菱又道:“刚刚多谢你相救,还不知你的名字。”
  “裴止。”少年大咧咧道。
  第61章 陪伴 她在那双狼一样的眼睛里看到了焦……
  “裴止。”少年大咧咧道。
  阮菱睁圆了美眸:“你是七皇子?”
  “怎么?”少年挺了挺脊背, 眉眼透烈,有着京城世家男儿没有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他问道:“不像?”
  阮菱顿时挪开了目光, 轻音道:“今日多谢七殿下,论理我该叫你一声七弟, 等他日本宫自会登门道谢。”
  “别明日了, 就今儿吧。”裴止上前攥过她的腕子, 是与裴澜截然不同的温度,很热很炽烈, 隔着衣袖,那股灼人的温度一下子就传了过来。
  他年岁不大, 是自己的弟弟, 可也是个男人。阮菱一时抽出了手,语气多了一丝絮乱:“有话好好说。”
  裴止扬眉, 看着她防备的小动作, “唏”了声,懒洋洋道:“阿姐, 我饿了,你给我做饭吧。”
  “……”
  阮菱:“你宫里没有小厨房么?”
  裴止摇头:“他们做的不好吃, 我刚回京, 吃不惯。”
  阮菱:“……可我做的跟他们的口味几乎是一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