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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对她还是很好,和过去一样。
  阿宁过去以为,那样就是爱她了。
  但是现在对比夜萤,阿宁忽然发觉,表哥对夜萤和对她,似乎大不相同。
  这种不相同,不光表现在一举一动上,还表现在一颦一笑上。
  看着前面的表哥和夜萤并肩站在一个小摊子前面,喁喁私语,表哥不时点着头,似乎对夜萤的话屡屡赞同,阿宁不由地变了脸,她几步上前,就听到夜萤乐呵呵地道:
  “看,这个象你吧?好,我就要这个了。这个是不是象我呢?我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唔,好。”
  端翌的话一向不多,虽然现在也只有两个字,但是阿宁能看到表哥亮闪闪的眼神,还有向上浅浅扬起的嘴角,就因为这两个简单的神态,表哥从里到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就好象,原来一座冰山似的让人看不透的神武大将军,忽然变成了红尘中充满烟火气息的普通男人。
  然而后者更让人想要接近他,霸道地和他站在一起,牵着他的手,愉快地走完一生。
  阿宁的眼窝酸酸的,有一种十分无力的感觉。
  表哥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样放松地笑过。
  虽然也会哄她、逗她,但是那种感觉和在夜萤面前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切,这泥偶捏得那么丑,哪有一点象表哥了?你还真会丑化表哥。不过,这个泥偶嘛,捏得还挺象你的,圆圆的脸蛋,小小的眼睛,不错,可以送给表哥,让他拿回去放在书房的案头。”
  夜萤和端翌正饶有兴味地在卖泥偶的摊子前挑选着,夜萤时不时打趣着端翌,端翌甘之如饴。
  谁知道,斜刺里跳出一个阿宁,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段后,还霸气十足地抢过端翌手中女性形象的泥偶,掏出一把铜钱递给摊主,道:
  “我买下了。”
  呃,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端翌和夜萤对视一眼,无语。
  默默离去。
  阿宁在背后抓着人偶就往前跑去,喊道:
  “等等我,你们怎么跑了?”
  就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阿宁总是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主意,把夜萤和端翌的兴致打消。
  还好,俩人都当她调皮,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反而是阿宁捣乱出了兴致,觉得能把表哥逗得憋着劲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于是老是尝试着各种破坏二人和谐之举。
  傅太医在摆着泥偶的摊点前也跟着看了好一会儿,待端翌和夜萤离开后,他又在那踟蹰了一阵,然后才鬼鬼祟祟地离开。
  宝器在不远处看到了,不禁笑着对宝瓶道:
  “姐,你看傅大夫那样子,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大夫做贼呢!”
  “呃,你乱说什么呢?傅大夫人还不错,怎么可能是做贼的人。去,别乱说。”
  宝瓶拍了下弟弟的头,当然,动作是高举轻放,她才舍不得打弟弟呢。
  经过一次时疫的洗礼,他们这些人生死与共,彼此间又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
  终究是比过去更加亲融了。
  就象现在,夜萤和端翌亲密地站在一起,宝瓶也不会如临大敌,非要想法设法拆开他们。
  端翌在夜萤染病时,如天神降临,义无反顾地出现在夜萤身边,这一举动,也把宝瓶收服了。
  世间难得有个这样可以生死相依的男子,就算现在端翌和夜萤走在一起,宝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姐,这些泥偶好漂亮,咱们也买两个回去玩吧?”
  宝器紧跟傅大夫其后,想看他贼兮兮地到底买些什么。
  上前才发现,这个摊子的泥偶确实捏得上心,不管是男女泥偶,都花了心思,各种服饰发型,让人很容易找到和自已约摸对应的,怪不得不少大人小孩都驻足,相中了一个和自已相似衣着的,乐呵呵地就花几文铜钱买下,图个乐子。
  “这是小孩子才玩的,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眼看着该说亲了,你还玩这个,羞不羞?”
  宝瓶长姐如母,看着弟弟一天天大起来,再想到弟弟在时疫横行时,曾经吐露的心事,她开始操心上了。
  “嘿嘿,姐,你别操心了,我日后要象赵大哥那行,从军行伍,建功立业,然后再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亲生子。”
  宝器人小鬼大,还颇有主意。
  “哼,你耗得起,人家白雪还不定耗得起呢!”
  宝瓶索性把事情挑破。
  她是担心宝器象赵子获那般,虽然心仪夜姐姐,但是奈何没有及早挑明,于是让吴大牛捡了个大便宜。
  “嗯,你说的也是,若不然,咱们先和白雪的家人提亲?”宝器挠了挠头,“可是你想想,咱们俩头上没有片瓦,寄身于夜姐姐家中,手无恒产,白雪的家人会乐意把她嫁给我吗?”
  宝器一向看似无忧无虑的小脸上,竟然露出了忧愁的表情。
  宝瓶听了,也是一阵哑然。
  这才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宝器练武那么认真、较劲,急于想应征入伍,宝器是想用自已的能力,打下一番天地。
  “宝器,有志者事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