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彩色元宵。
李俊和两个孩子早就尝过了,虽觉得很好吃,但也不再认为有多新鲜。可是,孙老头却是头一次见,激动地像一个孩子。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孙老头跟李俊或者文秀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始终是长辈,有他在的这半个多月,府里的气氛倒是比之前还要热闹。
孙老头心里也乐呵,为自己之前做的决定而高兴。若不是自己厚着脸皮要跟着李俊来永安城,他今晚又是孤独无依。
好啊,真好!
正月十六一早,李俊便启程回京了。
文秀虽然劝他回去,但心中却是舍不得。牵着两孩子送了李俊出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府门口站了许久。
李俊是一个人上路的,把唐元和曾逸都留下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敢保证京城那边的人不会趁他不在而不动手。
文秀其实也担心他在路上的安全,但他再三保证暗中有人保护自己后,这才让文秀放下心来。既然有人暗中保护,他再小心一些,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虽是如此,但李俊回京的路上同样遇到了三批杀手,不过他身手不凡,暗中保护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躲过了三次刺杀,安全抵达京城。
李俊走后这几日,树儿倒没多大改变,上学堂、练功、读书认字两不误,但桐桐却明显比以往安静了一些。每晚吃饭时,总会看看爹爹坐的位置。
这是李俊第四次离开家。
“娘亲,爹爹会不会不回来了?”
孩子还小,不算她在娘亲肚子里那一次,已经有了两次分别。她内心还很恐惧,没有安全感,她始终担心着爹爹离开了,不会再回来,或者,他会离开很久。
文秀也不敢保证李俊会离开多久,虽说他已经各种承诺会尽快赶回来,可实际上,谁又知道呢?京城不同永安城,一个“李将军”的名头便能大吃八方。京城里有皇帝,伴君如伴虎,若不谨慎惹怒龙颜,那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这便是她劝他回京的主要原因。
树儿见娘亲有微微犹豫,紧了紧手中的筷子,看向妹妹,认真的保证道:“爹爹说话算数,肯定很快会回来的。你要乖乖的听娘亲的话,否则爹爹回来,我可是要告你状的。”
文秀:“......”
桐桐闻言,大眼睛倏地看向哥哥,眉眼低垂,显然没想到哥哥还会告状,瞬间不高兴了,嘟着嘴道:“我可乖了,你不信问娘亲。”
文秀被拉来当证人,只得两边和稀泥,笑着道:“嗯,桐桐最乖了。不过呢,树儿也要时时刻刻监督妹妹,万一妹妹什么时候不乖了呢?”
“嗯,我知道了。”
“我肯定会很乖的,我要等爹爹给我从京都带好吃的回来,哼!”
为了好吃的,她一定会很乖很乖的。
文秀心里直乐,这辈子有这么可爱的闺女,她也就知足了。
树儿闻言,嘴角微微浅勾,但立即又怕被人发现自己在戏弄桐桐,连忙端起碗喝汤,挡住了自己的脸。
孙老头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看着,觉得有些好笑,看了一脸认真的桐桐一眼,摇了摇头,也盛了一碗汤喝了起来。
今晚的排骨汤,真好喝。
正月十五过后,文秀的生活里除了没有李俊在身边外,其余的也没什么改变。唯一谈得上改变的,是她派了唐元回西塘村,把自己的吩咐交代下去,然后把王燕青和宋晓月一家三口给接到永安城来。
王燕青年初便托人送了信来,说是愿意搬来永安城给文秀帮工,只要她需要,自己随时都能过来。
文秀看了信,心里有了底,开年了,也该发展卤肉生意了。既然要把人接过来,反正都是早晚的事,那不如早点好了。
宋晓月头顶上的婆婆和几个嫂嫂,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早点离这几人远远地,保准欢欢喜喜的长命百岁。
正月二十二这日,王燕青一家三口到了。
唐元事先便送了消息回来,文秀知道他们今日会到,便早早的命人准备食材,为他们一家三口接风洗尘。
饭菜是文秀亲自做的,满满一大桌菜,桃红则按文秀的吩咐,去水果店买了去年储存在冰窖里的水果。一进水果好几两银子,那可是真的吃的银子咯嘣响。
文秀欢喜好姐妹来了呢,她可不会在意这三二十两银子。
好姐妹要团聚,文秀高兴地不得了。可比她高兴地还有人在,桐桐知道开心弟弟要来了,兴奋地一晚上没睡,可把青梅给吓坏了。
一宿没睡,天蒙蒙亮才撑不住阖上了眼,一觉睡到了晌午时分。
开心弟弟早就来了。
文秀和宋晓月再次见面,两人都激动的不行,自从宋晓月进屋后,笑声就没停过。王燕青抱着开心,这看看,那转转,听着两人叙旧,倒也不觉得无聊。
晌午时分,丫鬟们把饭菜摆上桌了,文秀招呼着几人落座吃饭,笑着道:“来来来,坐下吃饭,尝尝我手艺。这几个蒸菜啊,我可是昨晚熬夜做的。”
枕头粑粑,梅菜扣肉,炸酥肉,夹沙肉,这几个菜,都是川菜坝坝宴席面上必在的四个蒸菜,又称四大碗。其余的蒸菜也有,只不过,那就因人而异,有不同的选择了。
王燕青和宋晓月看着一桌子菜,既感动,又暖心,嘴上说着客气话,但内心却是无法用言语表达。
“哎哟,这人都到了呢?”
孙老头被丫鬟请来用饭,一进门便瞧见了王燕青和宋晓月,乐呵呵的出了声。
然而,当王燕青和宋晓月看见他时,两人却像是见了鬼,笑容僵在嘴角,两人同时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出声道:“孙大夫?”
文秀见两人看见孙老头十分震惊,甚至带着几分恐惧,出声道:“你们又不是第一次见,至于这么惊讶?”
孙老头也是一脸无语,这两人见到自己在这儿也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王燕青听见文秀的话,嘴皮哆哆嗦嗦没说出声来,一旁的宋晓月却是出了声,“孙大夫,你不是被烧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