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时候不单单只是一个人那么简单。
安怡的父亲既是一个父亲,也是整个寨子里的老司,他的行动,往往会被贴上代表寨子的标签,如果因为他做了什么而给寨子带来了灾难,那么他就是整个寨子的罪人。
面对杨携强硬的态度,如果安怡没有表现的心虚,安怡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强求女儿做什么的,可是自己女儿一虚,当爹的心里也没底,所以安怡的父亲答应杨天问考虑一下。这才算把杨天问打发走。
安怡是个接受了现代教育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包办一般的婚姻?更何况她还被人怀疑是杀死杨伟的凶手,这要是真的嫁过去还能有好日子过?
眼看着女儿的反对态度极其强烈,甚至有要离家出走的意思,安怡的父亲不得不把她先扣在家里。这毕竟是寨子里的大事儿,他再怎么爱女儿,也不得不谨慎。
安怡被扣下以后,首先是愤怒,然后就是想着自救了。
被张凡救下的女孩儿汉名叫陶芷,是个从小就和安怡很好的小妹妹。听说安怡回家以后,陶芷就去找安怡玩儿,安怡被禁止外出,却没有被禁止见客。见到陶芷以后,安怡就委托她去打电话给李铁,让他喊张凡来救人。
毕竟杨伟是死在张凡手上的,虽然他是为了李铁和安怡的事情才痛下杀手,可是安怡觉得张凡多少也得负点责任。而且,在安怡看来,张凡是有足够的本事来救人的,最不济的,他能保护李铁的平安,让李铁不至于刚到了寨子就被人害了。
刚回家的那几天,李铁能打通安怡的电话,是因为安怡在附近的县城里,他们苗寨在山里手机信号是没有的。
陶芷按照安怡的嘱托,背下了李铁的电话号码,就下山跑到县城里去找公用电话准备打给李铁。
至于为啥不让陶芷拿着自己的手机出去……可能是因为现代人离不开手机吧,哪怕是没有信号,手机也得时刻放在身边,否则就没有半点安全感。
结果,陶芷还没有进入县城,就有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她身边,车上跳下来两个大汉,不由分说捂了她的嘴巴,就把她给抓到了车上,带到了三夹河。
听完陶芷的讲述,张凡不由得捂了下脸。这个中的因果……仔细算起来的话,陶芷被那些混蛋玩弄、折磨,还都是自己造的孽,如果当日不是一怒之下杀了杨伟,可能就没有后面的这些烂事儿了。
“你被他们抓去多久了?”
张凡问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这都是他的罪孽。
“五天。不知道安怡姐姐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就是嫁给了杨携吧。之前我觉得那是一件很痛苦很不合理的事情。可是现在想想,也就那样了。”
陶芷的语气很淡,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好姐姐的事情了。也许在被蹂的五天里,陶芷的心中也对安怡充满了怨恨吧。她在脱身之后能记得给李铁打个电话,也算是对安怡仁至义尽了。
张凡有些不自觉的抬起手来放到了陶芷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可是这宠溺性的小动作,却让陶芷在被男人摸到的一瞬间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哆嗦。
女孩儿脸上现出了一抹抗拒的神色,左脚朝后退了一步,牙齿紧咬着,似乎在努力抗拒着身体想要逃离的想法。
这是被男人给伤害的太惨了。心理上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吗?
“对不起。”
张凡收回了手,不知道是在为贸然摸女孩儿的头而道歉,还是为自己杀了杨伟而引发的一系列事情而道歉。
“没事儿,只要不像那些混蛋一样揪我的头发就可以。”
陶芷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哪怕身子还在轻微的颤抖。
“嗯,我不会的。那……你能带我去一趟你们的寨子吗?”
凡哥是真的心虚。说话的时候也没了一开始的那种强势和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请求的语气。
“可以,虽然很羞·耻,但是我经历的羞·耻已经够多了。只要是主上的要求,我就会尽力满足。”
陶芷一开始似乎是说再也不想回去寨子,免得丢人的,可是现在,却又没有一秒钟犹豫的答应了张凡。对此,张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张凡让安娜把陶芷带下去,帮她们安排衣物和食宿,自己则是回到了安娜给安排好的房间,躺在炕上双眼微闭着进入了假寐状态。其实算起来,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张凡已经杀过不少人了。
可是这还是第一次,他亲眼见到因为自己杀人而给别人带来的恶果。
张凡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到底是对的吗?
可是这种事情,想下去除了头大之外,却不可能有任何的结果。毕竟,那个杨伟也是上来就想杀李铁的,被杀只能说他咎由自取。如果张凡当时放过他,也许死在河里的人就会变成李铁了。算了,既然因果已经铸成,以后就对她好一点作为弥补吧。
就在张凡干了个身准备睡觉的时候,耳朵里却听到走廊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不是在他自己家里,有什么脚步声其实张凡也是管不着的,可是那脚步声偏偏停在了他的门口。
以张凡的耳力,很清楚的能够分辨出过来的一共有三个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在门口想要做什么。
“刺啦”一声,很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似乎是把钥匙送进了锁孔,紧接着就是锁头开启和门把转动的声音。
听得出来,外面的人,很努力的想要放轻手脚,可是对于张凡来说,他们的努力根本就是徒劳的。
房门被轻轻的打开,黑暗中,张凡看到一个身穿简约女仆装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先生,你睡了吗?我是大小姐派来给您侍寝的。”
女人的声音很轻,似乎根本就不是为了跟张凡说事儿,而是单纯的想要探查一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张凡没有理会这个女人,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女的耍什么幺蛾子。
侍寝什么的,如果真的有这安排,也应该是安娜亲自来吧。那娘们儿今天都要被折腾到脱水了,现在肯定是急不可耐的想爬到自己的炕上才对,怎么会便宜其他人?
女仆在距离那张床大约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屏住呼吸,似乎是在观察张凡的举动,看到张凡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继续朝前走到床边,一只背在身后的右手伸了出来,指缝间夹着一只很细小的针管。
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让针尖闪烁出一抹淡淡的寒光,与女仆嘴角边的那抹冷笑到也算是相映成趣。
“有点本事,就是长得太平庸了。”
女仆的口中低低的呢喃了一声,伸手就朝张凡的脖子上摸了过来。这可不是单纯的想要摸一下那么简单,只要摸到张凡的脖子,那根针管就会毫不留情的刺下去,张凡会在几秒钟之内命归黄泉。
然而,凡哥要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干掉的话,到现在肯定都不知道被干掉多少次了。
女仆的手距离张凡脖子还有两个巴掌远的时候,一只手就已经握在了她的手腕上,微微用力一带,女仆的手不由自主的朝房门的方向一甩,夹在指缝间的小针管立刻被甩飞了出去,钉在了木质的门板上。
“你们拍卖行的女仆,来侍寝的时候都要带着这种东西吗?还真是不得了,恐怕被扎上一下,我就要给孟婆侍寝去了吧。”
张凡冰冷的声音从床上传出来,女仆的心顿时紧缩。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有时候被抓住糊弄一下就可以了,毕竟一些人刚被从睡梦中惊醒,脑子是比较迷糊的。可是眼前这个大众脸的声音无比的清醒,而且看样子,他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快进来!”
一种寒意从手上传来,女仆只觉得自己后背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那是一种几乎实质化的杀意。
随着女仆的叫喊,两个男人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们手上各握着一把匕首,朝着chuang上的张凡就扑了过来。
张凡翻身从床上起来,然后右手一抡,那名被抓着手腕的女仆被他像一把铜人娃娃槊一样抡了出去,
“噗呲”
“刺啦”
“碰碰”
随着一连串的声响,两个男人手上的匕首收束不及,全都刺进了女仆的身体,然后因为女仆是被抡动的,而在她身上划出了两条极其骇人的血口。
那两名汉子则是被女仆的身体抡中,巨大的惯性撞得他们两个倒飞了出去,撞在了门边的墙壁上。
惨叫声先是从女仆的口中发出,紧接着,则是两个汉子吐血的声音。
“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张凡把那女仆丢在地上,摔得女仆又是一声惨叫。她被刺中的两刀分别在腰侧和大腿上。她的腿多半是废了,那条刀口几乎是从腿根划到了膝盖,就算养好了,可能也不能太用力,至于另外一刀,侥幸没有刺的太深,不要真的是要从侧面给她开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