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教汉,别说的好像你一个后勤集团打杂的就能让我们毕不了业似的,我们能不能毕业不是你说了算的!宿舍里的环境好,那是历代的师兄师姐给我们考古系赚下的,我们的师兄师姐在外面流血流汗的时候怎么不见这帮留学生顶上,现在他们来了就想住我们的宿舍?门都没有!”
“对,门都没有!”
“我们才是华夏人,凭什么他们在华夏的土地上要高我们一等?”
“就是,姓寇的,你特么乐意做二等公民自己去做,别拉着老子们,你要来硬的,先问问老子手上的矿石锤答应不答应!”
桂舵涞一番义正言辞的呵斥后,身边的学生们也开始纷纷附和。
“放屁!什么叫二等公民,这是学校的决策,决策懂不懂!我们为了吸引人才,扩大影响力,几必须扩招留学生,给他们好的学习环境和生活环境,这对国家,对学校都是有百利的事情,人才是什么,你懂不懂!”
名叫寇教汉的家伙依旧叉着腰理直气壮的吼着。
“来来来,寇教汉,你看看我这个手势是什么?”面对寇教汉的歪理邪说,桂舵涞毫不客气的对他伸出一根中指,其他学生也纷纷效仿,把中指齐刷刷的送了出去。
“你……你们!”
“引进人才?我呸!”
桂舵涞毫不客气的一口唾沫吐在了寇教汉的脚边。
“你特么跟老子说是为了引进人才?好!那你特么告诉我!这里堵在门口的,还有旁边围观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哪个不是在成千上万的学生之中脱颖而出的学霸?哪个不是你说的人才!现在你们引进一批外国人来就说是人才?他们中的很多人,连我们国内二流院校的学生都比不上,你特么好意思腆着脸在华夏的最高学府里给我说你们是为了引进人才?”
桂舵涞这话可是把周围围观学生的情绪也都给引爆了,纷纷开始指责那几个后勤集团的工作人员。
能来这里念书的本身就都是顶级学霸,当着他们的面说那些鬼佬都是人才,应该为鬼佬们让道,这对以学习成绩文明全世界的华夏学霸们来说不啻为一种侮辱!
寇教汉都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成了众矢之的,而那些留学生们则由一开始的兴致高昂变成了有点谨慎和瑟缩。
毕竟,学校要给他们留学生提高福利待遇,他们是开心的,如果只是得罪一个考古系的学生,他们也觉得没什么,可是看着围观这些人的架势,分明是因为寇教汉的那一句话把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给得罪了。
这可就尴尬了,毕竟学校也是一个小社会,本来华夏人对外国人还是挺友好的,他们过的也舒服惬意,可是如果因为这件事让学校里的华夏人全都对他们敌视起来,那么就算给他们换个不错的宿舍,恐怕以后也没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了。
张凡和柳如是此时已经到了人圈外围,对于桂舵涞的这番言语,张凡高举起右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当社长的人,演讲啊煽动情绪啊之类的,都是必修课啊,想必有了那二百万打底,就算张凡没有告诉桂舵涞怎么去搞定图书馆的事情,凭他现在的煽动力也能做到了吧。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两件事合为一件,不是靠那二百万做捐款去向学校买个好,而是请水军和推手把今天换宿舍的事情搞大,一旦学校方面要处罚桂舵涞和社团,就把两件事并到一起,让人们认为学校之所以要处罚桂舵涞和社团完全是因为他带领考古系的华夏学生反抗学校的暴政。
在有民族自尊心支撑的舆论压力下,学校根本就不可能对桂舵涞进行真正的重罚,那样的话和引进留学生扩大学校影响的方针就背道而驰了。
“张先生,柳小姐,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就在这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张凡扭头看去,却看到一个大约一米六几的人身上裹着一件宽大的风衣,脑袋上带着一顶大帽子,脸上带着口罩和一个大墨镜,把自己给遮挡了个严严实实的,就好像是当红的大明星出门似的,生怕别人把他认出来。
“你是?”
这应该不是探灵社团的学生吧,听声音有些年纪了,可是除了那些学生之外,京城大学里还有人认识他和柳如是?这就有点古怪了。
“是我,老栾。”
那人一边说,一边把眼镜往下摘了一下,露出了后面开始生出皱纹的面皮以及那双满是憔悴的眼睛。
“老栾?”
张凡一时还是没有想起来。
“郊外,隐宫那个老栾,张先生您不记得了?”
那人做贼一样把眼镜推了回去,用特务接头一般低的声音向张凡说道。
“隐宫,老栾……哦,你是栾清平?”
张凡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了,刚刚还有念叨这位栾教授,没想到就这么撞上了。
这也不怪张凡认不出来,上次见栾教授,人家是考古队的最高领导,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意气风发的,哪像今天这样,把自己打扮的好像个卖光盘的,还是那种“有男滴和女滴,有女滴和女滴,还有尼玛小动物啊”的卖盘的。
不过既然栾清平这么低调,张凡也把声音压得很低。
见到张凡没张扬,栾清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拽了拽张凡的衣袖,示意俩人跟他到不远处那棵没人的数下慢慢说。
三个人走到树下,栾清平先是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很是悲戚的声音说道:“惭愧,我惭愧啊……”
“栾教授,到底怎么了,你这边出事儿了吗?”
张凡就不明白了你一个老教授为啥要像做贼一样出现在学校里,还说什么惭愧,是觉得对不起在隐宫里死掉的那些学生吗?可是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没必要这样吧。
“唉,说起来,惭愧啊……”
栾清平说着,突然伸出手去在身边的那棵树上狠狠捶了一拳,那一拳的力道很大,他的手背直接都破皮了,可是栾清平就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继续一拳拳捶了下去,树皮上很快就出现了血迹。
“栾教授,到底怎么回事?有事儿您跟我说,别这样,没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解决的,您这双手还得鉴定古物呢。”
看得出来,栾清平绝对不是演戏,那每一拳都带着愤恨,而他双眼之下的口罩也多了两片水渍,这半大老头竟然哭了。
张凡顿时就感觉有点慌啊,到底是出了多大的事情,居然让这么一个老教授在自己的地盘上藏头藏尾的不敢见人,还一边捶树一边掉眼泪?这到底是被哪个地主给欺负了?
“我没用啊!白白做了这么多年的教授,我是一点用都没有!当初在隐宫,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学生,现在……就连在学校里我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学生……”
栾清平抬头看着宿舍的方向,又是一拳砸在了树上。
“开会的时候,我跟他们争过了,可是他们一顶顶大帽子砸下来,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们考古系的学生在出任务之前都会写一份遗书,因为谁也不知道在古迹中会遇到什么。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学生们就流行起了在遗书里写好抚恤金的分配方案。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提出如果不幸遇难,抚恤金的百分之五,用来建设自己生活过的地方,他们的宿舍。为将来的师弟师妹提供更好的条件。”
“上个月,宿舍里统一更换了一批空调,那是用死在隐宫的几个学生的抚恤金买的,那都是我学生的血!学校那帮混蛋竟然要求我的学生们从宿舍搬出来,让给那些外国人……凭什么!他们凭什么!那里面的设施都是我学生的血!我学生的命!他们活着的时候我保护不了他们,就连他们死了以后,他们的心血我都保护不住!你说我这个当老师的有什么用!我现在连见人的脸都没有了!”
张凡隐约记得,当初在隐宫外面,栾教授也是这样顿足捶胸嚎哭不止吧。作为一个职业的风水相师,张凡看的出来,栾教授绝对不是在表演,每一滴眼泪都是发自内心的。
“好了,栾教授,你不要这样了,我懂,你的意思我懂。我会帮你的。你放心,学生们的心血一定能守得住的。”
没错,栾清平的痛哭确实是发自真心,可是张凡并不认为这位栾教授把自己喊过来就只是为了诉诉苦,然后痛哭一场的。老头这是在发泄,也是在变相的求助。
按理说人家学校方面的安排张凡是不应该横插一杠子的,可是这帮慕洋犬竟然把一位老教授逼到向个小年轻的哭诉求援的地步,那这不平事,就算不该管张凡也要管上一管了。
更何况这一次过来本来就是抱着要在背地里搅合一番的心思,谁让那些洋鬼子那么惹人厌呢?唉,这宿舍要是能换成,凡哥就跟你们这帮慕洋犬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