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门卫室里还是有保安的,看到大半夜的景夏带人过来,保安还是比较尽责的上前盘问。景夏说是水月心交代的晚上有些特殊的事情要做,让他不要多管闲事,而朴一生则很上道的从怀里摸出个牛皮纸信封塞给保安。
保安捏了捏那信封的厚度,没再啰嗦,回他的门卫室睡大头觉去了。
水月国际大厦的保安以退役军人为主,纪律性一直都很不错。如果朴一生对大厦的了解再多一点,他就会发现今天过保安这一关特别的容易。当然,这都是水月心之前叮嘱过的,让保安不要为难景夏带来的人,要是给钱,那就安安心心的收着。
“这,这地方原本就有一尊关帝像吗?”
往大堂里走了几步,朱由天就看到了矗立在大堂正中的那尊关帝像。
即便现在大厦里的照明系统已经关闭了百分之九十,大堂里很是昏暗,看到那尊关帝像的时候还是能让人感觉到那塑像上的凛凛威风。
“这东西……关帝像从前就有吗?”
朱由天是行内人,阳光可要比朴一生这个二世祖毒辣多了,立刻就注意到了关帝像。
“这个,以前好像没有,据说华夏人都把他当做财神来使用,应该是最近水月国际的业绩不好,他们弄了这么个东西来镇一镇吧。”朴一生对华夏文化多少有点了解,知道关二爷就是武财神。
“求财?这可不是求财的摆设。这是一尊夺命的立刀关公。所谓夺命,是指消除小人邪佞、驱邪避煞、庇护守卫。适合家中供奉,镇宅辟邪。看来那个小子还是有点道行的,把我之前的布置当成了邪祟,有想法。可惜,还是太嫩了,以为一个关帝像就能管得住一切吗?”
朱由天一阵的冷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来。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那小玻璃瓶里装着的是一些黑红色的浑浊液体,看起来好像是某种腐败的血液,有点恶心。
朱由天把瓶盖打开,一股难闻中又有些熟悉的腥臭味儿顿时钻进了景夏的鼻孔。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味道这么重?”
作为卧底,景夏觉得自己应该把对方用过的东西的资料都收集起来,到时候让张凡对症下药的去解决,也好收拾。
“嘿嘿,这东西啊,景夏小姐应该挺熟悉才对。这玩意儿叫天癸,说的通俗点,就是女子的经血。”
“啊?这么恶心的东西,你拿来要做什么啊?”
“你也觉得这东西恶心?”朱由天笑了笑,“在华夏传统的阴阳理论中,认为天癸,也就是女子的经血是极致污秽的东西,就算是神仙沾到身上,也免不得要跌落云头。只要我这一小瓶天癸浇上去,关帝像就破了,我们就可以在后面进行布置了。”
其实还有一些东西朱由天没说,那就是天癸泼到关帝像上之后,不但能破掉关帝像的守护作用,还会让关帝像散发出秽气,进而影响到整座大厦,整个公司的气运。
不管是朴一生还是景夏,可都绝对不希望水月国际出什么事情的,对景夏来说,公司是她的饭票,她的前程。而对朴一生来说,这是他未来的财产。所以朱由天很聪明的没有说这个。
让镇物变成秽物,无疑是一种非常好的破坏风水的手段,除非碰到很高明的行内人,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甚至还会早晚三炷香的把那些秽物给供着。
之前张凡打破散财貔貅的时候,朴一生是在场的,也对朱由天讲述了当时的情况,不过朱由天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有些同行到了一个比较陌生的环境里看到风水布置都会仔细观察一下的。而这尊关帝像则可以称为一个思维盲区。
这是张凡自己让人设置的,在他的脑子里会有一个“这是安全的”的思维定势。而且天癸这玩意儿,只要泼上去以后再擦干净,从外观上是根本就看不出来的。
捏着瓶子走到关帝像前,朱由天扬手就要把天癸朝关二爷身上泼,可是他的手刚抬起来就听到关帝像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发出了一声清越的嗡鸣声,一股气流没来由的从下面吹了上来,那强韧程度甚至让朱由天的手都捏不住瓶子了,硬是把瓶子从他手中给掀飞了出去,瓶口撞在了朱由天的脖子上。
粘稠腥臭的天癸顿时流了出来,把朱由天那身唐装染得斑斑驳驳难看之极。
朱由天都傻掉了,甚至都没想起来要去擦抹身上沾染的污血。
他出道也算有些年头了,处理过不少风水镇物,其中用天癸来毁掉的也不是一件两件了。虽然听家里的老人们说过强大的镇物会有自保的功能,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当回事过。却不曾想今天真的遇到了这么一件。
“景夏小姐,这个塑像……”
朱由天想问问这个塑像是从什么地方请回来的,竟然如此的灵验。可是话刚说到一半,朱由天就看到关帝像的双眼中陡然闪出了两抹红光,吓得朱由天连忙纵深后撤,见到关帝像依旧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那一瞬间,他分明在关帝像上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气,似乎关二爷手上的那把青龙刀随时都会举起来,兜头一刀把他劈成两半一样。
更衣室里,水月心指着画面中的朱由天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看这个家伙,明明是个胖子,刚刚那一跳却跟兔子似的,你到底是对那个关帝像动了什么手脚啊,他吓成这样。”
“没什么,就是下午来公司接你的时候,用蚩尤血珠在二爷的眼睛上走了一遍,不凶那就有鬼了。可惜我不是铁匠,不然把二爷的眼睛整个打开,最少能要他半条命。”
张凡满脸都是轻松,表示现在收拾这胖子的手段都是点小意思,不值一提。进门这算一个下马威吧,之后,他到要看看这个姓朱的胖子到底有什么本事了……
“朱大师,您没事吧。”
就算再怎么外行,朴一生此时也看出来朱由天中招了,心里多少有点犯嘀咕。诸葛武侯的后人,那必须是高人啊,怎么会中一个土鳖小子的招呢?这不正常啊。难道这个朱大师不行?
“我没事。就是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了这么一尊好材料。算了算了,他这镇物咱们也不破了,走,上去多布置点玩意儿给他们尝尝厉害。”
朱由天也觉得有点面上无光,可是现在他却不能跟这个塑像死磕。毕竟,他身上沾染了不少天癸如果再次走近关帝像激发了关二爷的凶性,那下一次攻击的就不是他手里的瓶子而是他本人了。
脱掉外套,用纸巾擦了擦脖子上溅到的经血,朱由天心里不停的骂着晦气。这真是天天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大师,您脱了外套没关系吗?我觉得今天大厦里面特别的冷,可不要感冒了啊。”
景夏在旁边非常“好心”的询问着朱由天的情况。
朱由天听了,却“嘿嘿”一笑。这个好心的询问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没事没事,就个外套而已,不妨事。你们这大厦,冷才是正常的,冷才是正常的。”
朱由天笑的非常邪。之前那个太岁就是他埋下的,看到凶气凛然的关二爷之后,朱由天就知道太岁会被关二爷的煞气给激发,大厦里冷,正是说明太岁发威了。
只是……如果让他知道水月心通知了物业部门在下班以后关闭暖气总阀门,并且把中央空调以制冷模式在大厦里吹了两个小时,朱由天肯定不会再笑的这么灿烂了。
在朴一生不太信任的眼神中,朱由天率先走进了电梯,按下了四楼的按钮。
“朱大师,为什么咱们要去四楼?水小姐的办公地点在三十二楼啊。”
朴一生不解的问道。
“哈哈,这就是朴先生你不懂了,在我们华夏,有一个说法叫做头疼医脚,说的是看待事物不能光看表面现象,还得研究里面的内在联系,想让水小姐对你改观,这个布局很大,我要做到万无一失,就要从四楼开始,每层布置一局。这样才更能让你得到水小姐的芳心嘉许。”
“是这个样子的?”朴一生虽然是个外行,但是他也并不傻,朱由天的这种说法让他心里也是没什么谱。
不过既然都来了,也只能由着朱由天施为了,他总不可能说现在不干了,出去再找另外一个看起来更靠谱一些的分谁师父吧。
来到四楼,朱由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罗盘来,顺着罗盘的指针,寻找到了整个四楼的西南角,让景夏打开房间,朱由天走到那个房间的角落里,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小纸包。
打开纸包,里面露出的是一些颜色各异的土沫沫。足有五种颜色之多。
“朴先生,景夏小姐,你们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