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王兵继续说:“还有,炼坏的极品灵铁和烈焰珠的废渣,小的也都收了起来,大人可以派人查看。”
暮芸汐嘴角微弯,满意地看着王兵。
鲁三跟“客常来”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对里面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更知道李向涛曾经做过的坏事。
这个小伙计王兵的爹,原本是客常来里面最好的铁匠。
后来他爹娘都没了,李向涛体恤他年纪小,无依无靠,就收在身边调教着,对他很是照顾。
再加上王兵聪明机灵,脑子灵活,而且是个灵者,随着他年纪渐长,颇得李向涛重用。
这是外人眼里的情况。
但实际情况是,以前王兵的爹在客常来的时候,需要铸造什么重要的灵器时,就会好几天不回家。
他姐姐就经常往铺子里跑,给他爹送些吃的用的。
王兵的姐姐年方十五,是个小美人儿。
几年前冬天,一个电闪雷鸣,雨雪交加,天气阴冷的日子里,王兵失去所有亲人。
那天,王兵的姐姐惦记着,爹爹所铸灵器出炉,可以回家的日子,于是跑来给他送蓑衣。
岂料,李向涛喝多了酒,见到王兵的姐姐,在白雪的映衬下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动人,遂起了歹心,竟然想欺负她,直接将人给带走了。
王兵他爹听到女儿喊救命的声音,出来跟李向涛拼命,却被他打入了尚未熄灭的炼器炉里,尸骨无存化作飞灰。
王兵的姐姐也因为被李向涛侮辱而自尽,事后被他抛入炉中,化作了一缕幽魂。
这一切,都被鲁三看在眼里。
李向涛仗着李国舅家,财大势大,且心胸狭窄,睚眦必报,鲁三不敢得罪他,免得以后不好做生意,只好当做未看见。
后来王兵进入客常来,鲁三担心李向涛会斩草除根,对王兵不利,便故意散播了一个谣言,说王兵他爹将毕生的铸造手艺写成了一本书,那本书,很可能被王兵她娘交给了王兵。
王兵他爹是北楚国数一数二的铁匠,铸造风格跟鲁三截然不同,华丽而繁复,极为漂亮,两人私下关系不错。
而且,只有他,能铸造出薄如蝉翼,最锋利的剑刃。
这种工艺,从他死了,就失传了。
当暮芸汐后来又去找鲁三,说需要在客常来里面有一个内应的时候,鲁三就想起了此事。
王兵也该知道真相了。
于是,鲁三来到王兵的家,对他说出了真相。
王兵本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想到爹和姐姐突然失踪,还有这一年来李向涛屡屡对他的试探,恍然大悟……
于是,便有了刚刚的反水。
王兵是暮芸汐这场官司里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好的人证。
“大人!王大人,小的冤枉啊!是暮芸汐串通了王兵害我!”李向涛挣扎道:
“大人,除了王兵,我还有很多证人呢!”暮芸汐平静地开口:“当初我买到极品灵铁的店主,以及当时目睹我和他们签下契约的顾客,我已经都找来了。”
“传。”王大人说。
于是,鲁三,还有早前,目睹了整个经过的围观百姓们,都被传上堂,证实暮芸汐所言非虚。
人证物证俱全,李向涛和文书官的手指伤得也太过明显。
王大人虽然惧怕李家,但内心也是个有正义感的,当即猛一拍惊堂木,怒斥道:“李向涛,你还有什么话说?”
“草民……”李向涛眼神乱闪。
“如此,本官便判,客常来店铺,并店铺里所有的人,都归——”
“等等!”李向涛叫道。
王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还有证人!非常关键的证人,他可以证明,这契约,无论是真是假,都是无效的!”李向涛下定决心说。
“传。”王大人命令。
于是李向涛打发人去将证人找了来。
李国舅府上的二管家,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何家年。
平时,何家年会专门负责兵器铺的生意往来。
何家年一到堂上,便用阴沉的眼神看向李向涛。
李向涛心虚地低下头。
本来,他不想将此事捅上去,想自己解决了。
如今眼看瞒不住了,只好去找来了何家年,这些年他在嚣张跋扈,还不都是何家年和他里应外合,再者,也是有国舅爷在背后撑腰啊!
“怎么回事?”何家年问道。
李向涛痛哭流涕地说:“这个暮芸汐太可恶了!她想讹走‘客常来’的铺子啊……”
李向涛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跟她说了。
何家年不愧是当管家的人,见多识广,处变不惊,闻言淡淡地转头看了暮芸汐一眼,然后对她笑了一下:“原来是汐夫人啊,别来无恙啊!”
认出了当朝太子的母亲,也没有行礼,可见没有把暮芸汐放在眼里,自然是因为李国舅府上,没有把暮芸汐这个人放在眼里。
何家年身为管家,一条跟在主人身后做小人之事的走狗,自然也跟主人一样,不把暮芸汐当回事。
一个寡妇,一个弱女子,一个自己婆婆都不把她当回事的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汐夫人?谁是汐夫人?”李向涛假装不知道。
“这位,乃是我北楚国汐夫人,你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何家年的声音有些轻佻。
“啊?”李向涛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暮芸汐,又看了看王兵,冲何家年叫道:“现在暮芸汐和王兵联合起来坑我们的店啊!还望何管家为我做主……”
“闭嘴!”何家年吼了李向涛一句,转而问暮芸汐:“汐夫人,您怎么还对我们一家小小的铺子感兴趣了呢?”
“原来,铺子是你们家的啊?”暮芸汐抿唇笑着说。
“那可太好了!我的极品灵铁和烈焰珠都被李向涛弄坏了,你们得赔给我啊!”
何家年笑了一声,“汐夫人您要是想要铺子,在下送你几家好铺子,这一家,却是我们的招牌店铺,要是就这样易主了,不大好呢!”
“那可没办法了,契约里是这么写的,就得照这么做!”暮芸汐挑眉说。
这个何家年倒是个伶牙俐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