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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衣摇摇头:“不是啊。”然后她补充一句,“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叫夜东麒气到半死的话。”
  齐子文顿时不说话了。
  恕他善良,他当真想不出更恶毒的办法来了。
  他有些遗憾地看向赵婉如:“很抱歉,赵小姐,我帮不了你。”
  “这也关系到你自己的名誉!”赵婉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就任由她败坏你的名誉?!”
  齐子文皱了皱眉,眼中露出几丝不快,再次看向罗衣说道:“我若跟人私奔,必定不是赵小姐这样的女子。三皇子妃此举,实在令我名誉损失惨重。”
  “那我回头补偿你?”罗衣笑着道。
  齐子文眉头舒展,轻轻点头:“好,我等着三皇子妃的补偿。”
  只见他们旁若无人地说起风凉话,赵婉如气得浑身都发抖:“你,你们两个!”
  “你写还是不写?”罗衣收回目光,朝她看过去,眼底冰冷一片,“虽然我对斩人的手指、脚趾,剜人的眼睛、鼻子,割人的舌头、耳朵没有兴趣,但如果婉儿姑娘非要一试,我也只好奉陪了。”
  赵婉如被她轻描淡写的威胁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抖若筛糠。她看看一脸冰冷的罗衣,又看看面带歉意的齐子文,又惧又恨,又气又怕,眼泪唰唰地落下来。
  “字不错。”罗衣看着出现在纸上的工整娟秀的字迹,毫不保留地夸赞道。
  这样真诚的夸赞并没有使赵婉如感到丝毫骄傲,她忍气吞声地把罗衣让她写的内容写完了,然后抱着伤手退到一边,戒备地道:“你放我走吧,我保证以后不会跟你作对。”
  她不知道罗衣为什么知道她,也不知道罗衣怎么令齐子文背叛夜东麒,但她知道自己今日一定凶多吉少,哪里还敢露出骄矜的模样,表现出十分的顺从。
  “你怎么保证呢?”罗衣吹干字迹,小心地叠起,“你又怎么让我相信你的保证呢?”
  想要夜东麒相信她跑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她永远不再出现在夜东麒面前。
  赵婉如也想到这里,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怎么想?”罗衣收好信,转头看向齐子文。
  齐子文想了想,对她道:“借三皇子妃的匕首一用。”
  罗衣挑了挑眉,把匕首递了过去。
  “不……”赵婉如看着拔出匕首,朝她走过来的齐子文,顿时明白了什么,踉跄后退。
  一刻钟后。
  罗衣和齐子文走出别院。
  “没想到你还有那种东西,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想做事,手里总要有一点实用的东西。”
  “能用在活人身上吗?”
  “三皇子妃该不会要用在我身上吧?”
  “没有,我只是好奇一问。”
  两人回到威远将军府。
  “爹,明天我走后,你把这封信送到夜东麒的手里,别让他知道是谁送的。”罗衣把赵婉如的遗书递给了傅老将军。
  傅老将军打开就要看,拆到一半,他忽然停下来,看向罗衣问道:“我能看吧?”
  “看吧。”罗衣笑道。
  傅老将军高高兴兴地打开,看完之后,他哈哈大笑:“好,好,做得漂亮!”
  目光落在齐子文的身上,笑道:“你小子艳福不浅。不错,不错,你们老齐家有后了。”
  齐子文无奈地道:“这等艳福,我消受不起。”
  人都死了,他上哪里消受去?
  傅老将军笑吟吟地又看向罗衣:“这小子的身手还不错,明天叫他跟你一起去,多少也能给你充当一下护卫。”
  罗衣本来就打算带他一起走,闻言笑着看向齐子文:“一个月五两银子,齐护卫肯不肯?”
  “管吃吗?”齐子文浅浅一笑。
  次日一早,罗衣和齐子文就上路了。
  傅老将军也调动人手,把那封信送到了夜东麒的手里。
  夜东麒昨天傍晚就醒了。他为了让自己的摔倒显得自然一些,醒来后恢复神智显得合理一些,这一下摔得很是瓷实。醒来后,他的头持续疼痛,脾气便不大好。
  “还没有齐公子的消息?”他问身边的下人。
  下人摇摇头:“齐公子昨日倒是来了,但是后来又走了,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瞧见。再去他家里,便没有人了。”
  “去哪儿了?”想跟齐子文商讨后续事宜的夜东麒,因着持续的头痛,脾气愈发焦躁。
  这个齐子文,态度始终傲慢不已,他如今就要登上皇位,居然还敢这样怠慢!
  想到这里,他脸色越发阴沉。
  “殿下,有您的信。”这时,另有下人捧着一封信进来,“是婉儿姑娘送来的。”
  听到“婉儿”两个字,夜东麒的眼睛一亮,连忙伸手接过。
  他想到赵婉如,脸色顿时放晴,只觉得头痛都没有那么激烈了。他倚在床头,温柔地展开信纸,期待着赵婉如的甜言蜜语。
  婉儿是个温柔可爱的好姑娘,她总是会用那张甜蜜的小嘴,说着各种暖心窝子的话。婉儿就是他的心,是他的肝,是他不能割舍的半身。
  然而当他展开信纸,看到里面的内容,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风暴渐渐凝聚在他的眼中。
  “这信是谁送来的?”他沉声含怒,看向送信的人,“把他给我带进来!”
  “是!”
  过了一会儿,下人回来了。
  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回殿下,那人不见了。”
  “混账!”夜东麒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他丢过去。等丢出去才发现,那是他的枕头。他脸上一阵青一阵黑,怒气使得他本来就剧烈的头疼,更加疼得难以忍受,他阴沉着脸,狠狠说道:“去找齐子文!把我给我抓回来!生死不论!”
  他没找到齐子文。
  他也没有找到赵婉如。
  哪怕他的人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他再傻也知道,这两个人此刻已经不在京城了。
  大臣们纷纷催着他登基,这件他期待已久,每每想起便兴奋得手抖的事,他现在想起来,愤怒竟然比喜悦多。他准备以皇后之位迎娶的人,居然给他戴了一顶绿帽,而且是跟他的心腹。
  双重打击,给他的登基蒙上一层绿色的阴影。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还有第三重、第四重甚至第五重打击,在不远处迎接着他。
  第47章 你登基啊
  新帝自登基后,日日不见笑颜,大臣们都觉得很欣慰。这才是一个好皇上应该有的表现,就算坐上皇位再开心,毕竟先皇刚刚死了,做儿子的总要悲伤一阵子。
  “皇上,先皇和前太子已经去世了,请您务必节哀。”
  “江山社稷为重啊!请皇上务必保重龙体!”
  听说皇上自登基以来,每日连饭都吃不了几口,大臣们觉得他演得太过了,纷纷劝说起来。
  “虽然先皇才故去,皇上理应为先皇守孝。但皇上膝下尚无子嗣,该把选妃一事提上日程了。”
  这是亟不可待,想让女儿进宫为妃嫔的臣子。
  夜东麒“傻”了那么多年,虽然身边有女人,却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以至于二十多岁了,膝下别说儿子,就连女儿都没有一个。
  说到这里,才有人想起来:“皇上之前说立后一事暂往后放,不知要延到何时?”
  “傅氏的德言容功皆是上佳,尤其她在皇上恢复清醒之前,一直陪伴守护着皇上,这份品性,堪为天下表率。不知皇上为何要延迟立后呢?”
  他不立后,他们就没法提广开后宫,因此竭力劝他早点册封傅罗衣。
  夜东麒这才想起来,还有傅罗衣。
  他这阵子被赵婉儿“私奔”的事气疯了,竟把傅罗衣忘在了脑后。此时想起来,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好些日子没见到傅罗衣了?
  “父皇才去世不久,朕不想提这件事。”夜东麒心情不好,摆了摆手。
  “皇上,江山社稷为重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皇上!”
  “应当广开后宫啊皇上!”
  大臣们以为他不好意思,毕竟他还演着孝子呢,纷纷给他递台阶。
  他们哪里知道,夜东麒根本不想要台阶,因为他是真的不痛快。
  他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就这样被心爱的女人和信任的下属联手捅了一刀,那种心痛的滋味……偏偏总讨人嫌的傅罗衣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阵子都没在他跟前露面,叫他连出气的对象都没有。他对女人的厌恶达到了有生以来的最高峰,哪有心情选妃?
  “朕头疼,都退下吧。”夜东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大臣们见他还要演一阵子的架势,纷纷闭了嘴,不再提了。
  一个要面子的皇上,倒是比不要脸的皇上好伺候。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答复,但还是高兴退下了。
  打发走大臣们,夜东麒一脸烦厌地倚在龙椅上,扭头问随侍:“傅氏呢?”
  他身边跟着的都是从三皇子府里就侍奉他的人,早就知晓他对傅罗衣的态度,见他一口一个“傅氏”的唤,也不觉得奇怪,恭敬地应道:“自皇上伤到脑袋那日,她便出了宫,没有回来。”
  “没回来?去哪里了?”夜东麒皱起眉头。
  他既然要问,自然没有问不出来的。很快,那日送罗衣出宫的人来到御前。
  “回皇上,那日小的把马车驾进了威远将军府,然后便被打发回来了。”
  “去威远将军府!”夜东麒满面寒霜,“让傅罗衣进宫!”
  他摔伤了头,流了这么多血,每天头痛得针扎一样,这个女人居然不在他身边照顾他!
  夜东麒很生气,打定主意要给她好看。
  然而宫人带回来的却是傅老将军。
  “你问我女儿?”傅老将军仰着脖子,满脸倨傲地说:“你杀害前太子,气死先皇,你这种心狠手辣,利欲熏心,禽兽不如的东西,我岂敢让女儿跟你过日子?我把她藏起来了!”
  一句话落,震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