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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被撸舒服得火系小兽肚子一滚,“咕咕噜噜”宛若帝王引擎发动,粉色兽嘴一张,从口中吐出一股火苗,灵株下火苗骤涨,灵株卷曲收缩,锁住汁水,表皮被火烘脆,又带起一股焦香味。
  三人嗅了嗅,发出满足的喟叹。
  可叹这些修士,竟无一人觉得将灵兽当打火机用这件事有任何问题。
  凌酒酒又对谭姝雪道:“姝雪,就是现在!”
  谭姝雪拧眉“哎!”了一声,起势如风,双手于胸前画出蓝色法诀,接着两个食指一并,一股水系灵气直逼火堆,顷刻间,熊熊燃烧的火堆变成一滩灰烬。
  在谭姝雪和谢翎翎迫不及待的注视下,凌酒酒又细细撒了一层孜然粉花生碎,才道:“成了。”
  凌酒酒笑眯眯地分给谭姝雪和谢翎翎一人一个烤灵株,三人靠在凤吟树下吃起来。
  谢翎翎急匆匆咬了一口,烫得龇牙咧嘴,两个耳朵同螺旋桨般拧起来,还不忘赞叹道:“嘶!好吃!”
  凌酒酒那棵最小,吃得最快,她见谢翎翎和谭姝雪还没吃完,便熟练地用了个清尘诀,盘膝坐在一边,再从储物环里拿出一把翠绿的芦苇叶状的灵株叶片,掏出前几天琉璃城教她扎花灯的那个近卫寄来的信,按照近卫的说明开始摆弄,继续编兔子摆件给姬沉
  这一个月她无论哪一门课有问题都去请教姬沉,时间一长也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姬沉管得很严,但凌酒酒心里明白姬沉都是为了她好。
  跟琉璃城通信时说起此事后,信件如鹅毛大雪般寄到飞信堂,岳瑛和琉璃城众人反应一个比一个大。
  ——“堂堂女郎,怎可白白教郎君照顾,需得负起责任来,不然与渣女无异!”
  ——“姬沉郎君体贴入微,定是个能持家安宅的贤内助,不知道哪家女郎能有福分娶了他。城主,你怎么看?”
  ——还有部分离谱的人,随信寄来一卷红线,“姬沉郎君对女郎这般主动,定是芳心暗许,女郎当拿出女子气魄,一举锁死!”
  凌酒酒连日被书信轰炸,竟越发觉得他们说得有理,当真开始思考如何投桃报李。
  她本想送些灵石给姬沉,转念一想又觉得天天拿钱砸郎君不像是正经女郎做的事,便想着用“灵株的杂交与护理基础入门”上种的灵果炼成糖,叶子编成兔子送给姬沉。
  谭姝雪看着凌酒酒闷头摆弄,跟谢翎翎对视一眼,揶揄地笑了一声,小口地咬着烤灵株,蓦得想起什么,出声道:“明天下午千鹤峰的蕴兽丘有集会,咱们一起去看看吧,师尊说我已经筑基中期了,可以养一只小灵兽了。”
  谢翎翎凑上来,睁大了眼睛,一颗泪痣简直都要从脸边飞出去,道:“好呀好呀,我也想养一只灵兽作伴!”
  凌酒酒也来了兴致,把草兔子抱在怀里,兴致勃勃凑上去。
  蕴兽丘两个月才开一次,从半丈高的仙鹤到茶杯大小的灵兽都会出来拿着爱的号码牌,等待有缘分的修士带走,她也很想去看看,此时心里像是有一窝小灵兽崽蹭着般酥痒。
  话还没出口,忽得,她眼神一滞,似秋风下的黄叶般垂首叹气道:“我去不了,师兄说明天要接我去洞府练剑,你们玩得开心点。”
  谭姝雪想劝凌酒酒同姬师兄商量一下,话在嘴里转了转,实在下不去口。
  她早就听说过姬师兄比师尊更像师尊,也见证了凌酒酒每天课余时间被姬师兄拉出去补课。
  其严格程度,十个修士看了,九个都哭了,剩下一个就是凌酒酒。
  她拍拍凌酒酒,有些难为情道:“修行是乃大道,你跟着姬师兄好好练习,还有……有空记得帮我要签名呀。”
  凌酒酒压下心头遗憾,颔首应了谭姝雪。
  谢翎翎一大口咽下烤灵株,看了看两位垂头丧气的两人,邪魅笑成耐克嘴,对凌酒酒道:“好朋友,这有什么难的,我有办法!”
  闻言,凌酒酒和谭姝雪眼中泛光,似余烬复燃,齐齐俯身过来,便听谢翎翎便压低声音,道:“俗话说得好‘再冷酷的男修,那里,都是热的’。”
  凌酒酒:……?
  啊这啊这?
  就为了让她去趟蕴兽丘,谢翎翎竟然要对姬沉做那样的事情?!
  她艰难地握住谢翎翎的手,沉痛道:“不至于!翎翎!真不至于啊!”
  谢翎翎耳朵抖了抖,向着凌酒酒蹭了蹭,道:“不难的,我教你,你一定可以!”
  凌酒酒:??
  我吗?
  不,我觉得我不可以。
  谭姝雪是浓眉大眼的好学生,当下不懂就问,道:“那里是哪里?”
  还不等凌酒酒飞扑而上拦住谢翎翎说出一些晋江听了会红锁的话,他已经故作高深道:“当然是,心里!”
  凌酒酒前倾的身子和手在半空中顿住,木然如一棵风中凌乱的迎客松:?
  谢翎翎颇为骄傲道:“叫声老妹别轻狂,一山更比一山强,男修冷酷治得了,关键方法要找好。”
  谭姝雪配合道:“什么方法?”
  谢翎翎神秘一笑,道:“撒娇呀!男人最懂男人,姬师兄对酒酒面冷心热,只要撒到姬师兄的心坎里,他肯定同意酒酒出来玩!”
  谭姝雪恍然大悟,鼓掌道:“受教了!”
  凌酒酒面无表情,摆弄着手上的灵株叶子,泄气道:“道理我都懂,但我不会撒娇。而且我对师兄撒娇也没用吧。”
  谢翎翎耳朵摇了摇,双手猛地一伸,接着骤然屈肘,双手打直,贴着鬓边一捋两侧碎发,自觉帅气到家,道:“好朋友,不用担心,你只要记住我合欢宗的三字真言即可。”
  谭姝雪一想到能三个人一起去逛蕴兽丘就开心,当下热切捧场,道:“哪三字?”
  谢翎翎看着凌酒酒,道:“嘤,嘤,嘤。”
  凌酒酒在两人火热的注视下,抱着自己的兔子,被赶鸭子上架道:“鹰?鹰?鹰?”
  谢翎翎:“……这。”
  谭姝雪:“……嗯。”
  谢翎翎总觉得哪里听起来不太对,似乎少了一份娇柔,多了一份社会,他摸了摸后脑勺,道:“你再撒一泡,不是撒一娇试试?”
  还不等凌酒酒再开口,三人身后突得传来一声低沉男音,道:“师妹。”
  凌酒酒一回头,就见姬沉一手按剑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阳光无碍照在他身上,令他的黑衣玉面对比更明显,整个人宛若浓墨丹青。
  他站得安宁静好,对面三人却一阵鸡飞狗跳。
  谭姝雪活像有人在她肩膀上按了铁铃,惊得她在原地团团转,慌道:“坏坏了!姬姬师兄来了!酒酒你的撒浪嘿油还没收起来呢!”
  谢翎翎更是个狠憨憨,他不顾一身崭新月白袍,一屁股坐到烟灰与调料油的混合物中,耳朵已经变成一对飞机耳,嘴上还在自我安慰道:“不慌!能稳住!”
  凌酒酒赶忙将兔子摆件扔进储物环,又趁着姬沉走近发现异常前三步并两步蹿到姬沉面前,顺了顺呼吸,道:“师兄,你找我?”
  姬沉远远就看见凌酒酒抱着个兔子形状的物件,看到他后又收起来,旋即,她从密林里蹦跳着跑出,阳光从她的头顶蔓延到她脚下,将她渲染得更加明亮。
  这样璀璨的日光,倒让他想起琉璃城花灯会那日的灯河,如白昼星辰般的光芒。
  那日,凌酒酒送了他一盏兔子灯,今日又要编个兔子吗?
  他抿唇笑笑,看着凌酒酒走近,这才拿出一本线装的册子,道:“上次课业做得不错,只是有几处法诀应用略繁琐,这本书你拿去读读,会有帮助。”
  凌酒酒总觉得姬沉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眼梢都藏着笑,看她的眼神也格外深邃,她不明所以地道了谢,见姬沉转身要走,脑海蓦然灵光一闪——
  趁着今天姬沉心情好,也正好她记得这件事,不如……
  她当机立断,匆匆道:“师兄等等!”
  姬沉回头,便见小姑娘低着头在乾坤环里翻翻找找。
  他耐心地垂眸等着,嘴角浮起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刚才抱着的兔子,果然是编给他的吗?
  凌酒酒那头翻来翻去,总算把东西在乾坤戒最下面找到了,她笑眯眯地捧着,凑到姬沉眼皮子底下,道:“师兄,可以签个名嘛?”
  姬沉:????
  笑容逐渐消失。
  眼下,没有兔子,赫然是一本久经传阅、卷了边的书,封面上一排大字——
  “归墟日报(特刊)——姬沉:九亿女修的梦”
  凌酒酒眼看着姬沉脸色变黑,摸不明白他的想法,只好先拍马屁道:“师兄风华绝代,芳名远播,我有一个朋友想要你的签名。”
  姬沉脸又黑一层,右手于空中一转,握出一支笔,龙飞凤舞地在扉页上写了名字,又看向凌酒酒,轻咳一声,拉下脸问道:“还有别的吗?”
  凌酒酒将墨吹干,把书装好,想着身后还有一个烧烤摊和两个又白又甜的同窗,赶忙礼貌地送客道:“没有了,就这一本,谢谢师兄,师兄走好!”
  姬沉眯眯眼。
  兔子灯不是给他的?
  那是给谁的?
  他失落又狐疑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嘱咐了一句明日来接她,御剑走了。
  凌酒酒看着姬沉的背影,一度茫然。
  他今天怎么阴晴不定的?
  她想也想不通,便转头去跟谢翎翎学“鹰鹰鹰”了。
  转日清晨,昭虹学堂前面聚着几只仙鹤,准备接外门弟子回抱朴堂,还有脖颈系着黑、白、竹青和淡蓝色的锦带子的仙鹤,是各峰派来接真传弟子的。
  虽说有□□可用,但这种最低级的地阶飞行法宝远不如仙鹤展翅快,是以大多数还不能驾驭天阶飞行法宝的弟子都会选择乘坐仙鹤。
  谢翎翎乘坐仙鹤,谭姝雪搭了掩月峰师姐的顺风飞行法宝,三人在昭虹学堂门前分别。
  谢翎翎人已经跨在仙鹤背上,又抱着仙鹤脖子,整个人倒挂金钩似的叫住凌酒酒,谆谆嘱咐道:“好朋友,别忘了我教你的,最重要的就是三字真言!”
  凌酒酒点点头,踌躇满志地向姬沉走去。
  今天的姬沉,依然没什么表情,他淡淡地看着凌酒酒走来,惜字如金道:“上剑。”
  凌酒酒抬步站在姬沉身后,剑随意动,片刻两人便取道点星峰向天阙峰去。
  她觉得有点奇怪。
  以往御剑时姬沉总会问问她课业,或给她讲讲路过的山峰中有哪些修炼胜地,但今天,虽然上剑时他还是伸手扶了扶她,有瑞鸟从两人身边经过时,他还是会起决帮她挡住在她身边乱舞的翎羽,可是却一直没有说话,很有些恹恹的。
  偏偏姬沉站在她前面,高大宛若一座缀着雨云的山,身上的松香味带来闷闷的压迫感。
  已知:你翱翔在高空,你身边有且只有一个人,此人约等于你班主任,平日布置作业量拉满,严格要求值拉满,对你课业了解程度拉满,现在,他一言不发站在你前面。
  求:在他的剑上用脚扣出清明上河图需要多久?
  凌酒酒只觉一个人负担起了两个人的尴尬值,忍不住打破沉默,从储物环里拿出一个棒棒糖,绕过姬沉的左臂,伸到他胸前,道:“师兄,吃棒棒糖?”
  姬沉眼前突得伸出一只幼白的手,手上握着一根木棍,上面是一只麦芽色的一指长的糖兔子,那兔子一只耳朵支棱着,一只垂折,栩栩如生。
  他侧过身,看了凌酒酒一眼,单手取过,将糖兔子抿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立刻融化在舌尖,他眼神一亮,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多了点神采。
  凌酒酒见他喜欢,一股脑从乾坤戒中掏出一袋子棒棒糖,塞到姬沉怀里,卖乖道:“师兄,我在昭虹选修了灵株的杂交与护理,特意将第一株灵植果子炼了糖送你。”
  姬沉长眉挑了挑,脸上见了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