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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姬对这位李小姐还算是有点印象,上次安平公主宴会上第一个上去展示才艺的那位姑娘。
  她今个儿脸上蒙着浅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杏眼在外边儿,晏姬扫了一圈,发现房里除了左鸢没戴面纱外,其余的姑娘都戴着面纱,她眼眸弯了弯,忍不住笑着。
  不知是不是巧合,安排坐在左鸢身旁的恰好是晏姒,晏姬不动声色的将房间里的情况靠在眼中,微微敛眸看着自己染着粉色蔻丹的手指。
  没多久房门又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一群公子哥,为首的那位则是太子娄天殊。
  “见过太子。”
  娄天殊笑的温和:“无须多礼,本就是私下小聚,太过拘束反倒不美了。”
  “太子说的是。”
  客套的说了两句,太子等人也纷纷落座。
  “不知晏三小姐是哪位?”一名世子突然开口问道,众人愣了愣。
  晏芊芊回过神,出声应道:“我是。”
  那位世子脸上露出一抹倾佩的神情,说道:“三小姐前些日子作的诗令在下感触颇深,不知三小姐今日可否再作一首?”
  原来是想让她作诗啊。
  晏芊芊稍微松了口气,这个简单,她爽快的点头应下:“不如公子说个词?”
  “就…”男子目光在房里扫了一圈,“就美人罢!”
  晏芊芊思索了片刻,瞧着众人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这种成为聚光点的感觉令她有些欲罢不能,想了一会儿,晏芊芊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好!”世子眼眸一亮,夸赞道:“三小姐真真是才智过人!”
  晏芊芊腼腆一笑:“世子过奖了,在座的姐妹哪个不是才智过人呢?”
  瞧着风头都要被晏芊芊抢完了,其他人怎么坐的住,纷纷出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晏姒眼神微冷,手里的丝巾都快被扯烂了。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由一人作画,另一人在画上作诗题词,如何?”不知是谁说出的提议很快获得众人的同意。
  晏姬瞧着他们兴致勃勃的吩咐小二拿了纸墨笔来,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就连神情平静的左鸢眉眼都放松了些,毕竟作画对她来说比较拿手。
  每个人都想在太子面前努力展示自己,相比之下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晏姬就格外的惹眼。
  娄天殊余光瞥到与人群格格不入的晏姬,鬼使神差的凑上去问了一句:“你怎得不去?”
  “回太子的话,臣女身子不适,就不扰了大伙儿的兴致。”晏姬柔声回道,露在外的眸子波光粼粼,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魅惑。
  娄天殊问她:“你是哪家的小姐?”
  “晏府,大小姐。”
  娄天殊沉默了片刻,想到自己的好友晏长翰之前的确在面前跟他提了一嘴,说自己的妹妹最近身子一直不怎么好。
  思及此,娄天殊温声说道:“既然如此,晏大小姐多注意身体。”
  “多谢太子殿下关怀。”
  晏姒作完画抬头就看到太子正跟晏姬说话,眉目间满是柔色,她心里忍不住一跳,下意识的扬声唤道:“不知太子殿下能否为臣女的画题词?”
  “有何不可。”娄天殊闻言挑了挑眉,跟晏姬说了声抱歉便朝着晏姒走去,他拿着画看了会儿,而后提笔在画的右上角写了两句诗词。
  闷在房里的确有些无趣,晏姬起身带着红莲朝门外走去,让翠果留了下来,同她说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她身子不适回府休息了。
  翠果巴不得被留下,连忙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晏姬刚走出房间准备下楼,隔壁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她偏过头看了眼,正好撞进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里。
  娄靳微微挑了挑眉:“晏大小姐?”
  晏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荣亲王,她笑了笑说道:“王爷好眼力,竟知道是臣女。”
  娄靳也笑了笑。
  他能够认出来,还全靠晏姬这一双眸子,对方那天带着警惕狠戾的眼神令他印象深刻,这么一双特别的眼睛,当然得记得。
  “进来坐坐?”娄靳说道。
  “王爷盛情邀请,臣女怎么会拒绝。”晏姬闻言笑眯眯的说着,跟在娄靳身后进了房间。
  房里除了他之外还坐着两名男子,其中一人懒洋洋的瘫在凳子上,眸子微微眯着,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另一人则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擦拭着自个儿腰间的佩剑。
  “娄靳你不是走了吗……咦,这位姑娘是谁?你居然带了位姑娘回来?”原本瘫在椅子上的男人揉了揉眼睛,看到娄靳身后的晏姬立马坐直了身子,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娄靳介绍道:“晏姬,晏家大小姐。这位是南郡王之子于归,那位是常威将军的孙子陶少舒。”
  “你们好。”晏姬打了声招呼。
  于归笑着回道:“你好你好……”
  晏府大小姐,丞相之女?于归在心里嘀咕了两句,娄靳怎么会跟这种大小姐扯上关系?她不是一向对贵女们避如蛇蝎吗?
  他又悄悄打量了晏姬两眼,后者戴着面纱看不清楚相貌,不过那双眸子却格外惹眼。
  “晏小姐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儿?”
  晏姬捏了块桌上的糕点,回道:“并非独自出现,隔壁房间太子还有其他贵女都在,我觉得无趣提前离开了而已,又恰好碰到了王爷。”
  “那还真是有缘分啊……”于归意味深长的说着,八卦的视线不停在娄靳和晏姬两人身上来回转动。
  也就是说,是娄靳这家伙主动邀请人小姑娘进来的?有点儿意思啊……于归摩挲着下颚,笑的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他语气更为热情了些,不停跟晏姬聊着,不着痕迹的给后者下了几个圈套。
  也不知道后者是太过迟钝还是运气好,每次都绕开了他话里的陷阱,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看上去聊的十分开心。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府。”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娄靳突然说道。
  晏姬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笑着点头:“那就麻烦王爷了。”
  两人起身,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
  “啧啧,陶冰块,我觉得娄靳有点情况啊,我还从来没看到过他对哪个贵女这么上心过诶。”于归啧啧两声,对一旁面瘫着脸像个背景板一样的陶少舒说道。
  后者一动不动,连眼神都吝啬给他。
  “不过说起来,这晏府大小姐还真不是一般人。”于归早就习惯了他那副冰冰冷冷的模样,自顾自的说道,“我刚刚明里暗里挖了不少陷阱,她都绕过去了不说,还给我挖了两个坑…要不是我聪明,估计就要一头栽进去了,真是有趣啊…”
  晏姬回去坐的是娄靳的马车,两人一路相顾无言,只有在晏姬下车入府的时候,娄靳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他说:“改日再见。”
  晏姬回来后没多久晏姒两人也回来了,瞧着晏姒眉目间带着的几分郁色,晏姬便知道,这姑娘估计又吃瘪了。
  晏姒黑着脸回到房间,关上门一把摔碎了桌上的花瓶,晏芊芊针对她就算了,左鸢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来跟自己作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非得给她们点颜色瞧瞧!
  摔了好些东西,晏姒心情才稍微好了些,她打开门让人打扫了房间,又让人去把晏芊芊身边的婢女偷偷叫了过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递了过去。
  “把这个混进你家小姐的饭菜里。”晏姒坐在铜镜面前,结下面纱看了看,脸上的挠痕淡了不少。
  对方拿着药粉离开,晏姒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容,脸上传来一阵痒意,晏姒伸手挠了两下。
  …
  “小姐,晚饭已经送过来了。”红莲轻声说道。
  晏姬放下笔应了一声,她面前放着的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仔细看能够发现那是一首首诗词,其中就有晏芊芊宴会上作的那首诗的完整版。
  “红莲,明早把这本书送到街上的书肆去。”晏姬漫不经心的说道,她卷起衣袖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在嘴里嚼了嚼。
  她皱了皱眉头,将嘴里的肉吐了出去,拿起一旁的茶杯漱了漱口,问道:“这菜是你端来的?”
  红莲摇了摇头:“翠果一早就端上来了,可是这菜有问题?”
  晏姬冷笑一声,这问题可大了。
  “把翠果给我叫过来。”
  红莲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将翠果带了进来。
  “小姐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翠果扭着腰肢走了进来,头上手上都带着精致的饰品,看着就十分珍贵。
  晏姬平静的说道:“最近你事情都做的不错,小姐我也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今儿就赏你,把这桌子菜给我吃下去。”
  翠果听到前两句真好高兴着呢,冷不丁又听到后面这段话,脸色登时僵硬了,她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些事情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小姐不需要赏赐奴婢…”
  “这怎么行?你好歹也跟了我这么久,不赏赏你岂不是会让你寒心?红莲。”晏姬声音轻轻柔柔的,听在翠果耳里却让她觉得这是从地狱传来的索命的声音,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红莲一把抓着按在凳子上。
  “你干什么!?”翠果被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逃脱红莲的禁锢。
  她这点力气对做惯了力气活儿的红莲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挣扎了半天还是在原地坐着。
  晏姬夹了块肉,走过去用手钳住翠果的下颚塞进她嘴里,后者嘴巴闭的死死的,晏姬也不在意,手下一用力,竟把翠果的下巴都给卸了。
  剧烈的疼痛传来,翠果眼泪瞬间飙了出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哭泣,又像是在求饶。
  “瞧你,这是什么表情?小姐赏你吃还不高兴吗?”晏姬笑吟吟的拿起勺子舀了勺汤灌进翠果的嘴里,汤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一勺接着一勺,翠果眼里渐渐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呜呜呜……”
  小姐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
  晏姬慢条斯理的用手帕仔仔细细的擦着自己的手指,放下勺子坐在梳妆桌前,摘下了面纱,露出了绝色的容貌,她肌肤光滑白皙,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翠果见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大小姐不是用那水洗了脸了吗?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很吃惊?”瞧着翠果这副模样,晏姬忍不住轻笑两声,她摸着自己的脸嗔怪道:“我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相貌,你说要是有人想毁了我最在意的东西,我应该怎么对她呢?”
  翠果:“呜呜呜呜呜……”
  不关她的事啊,是二小姐让她做的…
  翠果想要辩解,无奈下巴被卸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红莲,绑了她扔去杂物房。”晏姬梳着自己的头发,偏过头对着翠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且等着,让你看看她的下场。”
  “呜呜呜…呜呜呜呜……”
  红莲拿了块抹布塞进翠果嘴里,连拖带拉的把她扔进了杂物房里关了起来,然后她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拿去倒了,又吩咐厨房重新做了一份。
  晏姬从头到尾,嘴角都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
  …
  晏姒昨晚睡的不怎么好,她脸上总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痒意,她隔不了多久就要伸手在脸上挠挠,许是下手有些重,她感到脸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晚上的房间里无比黑暗,晏姒并没有发现挠了脸的指甲里已经沾上了点点鲜血。
  隔日一早,丽儿就端着水盆推开了自家小姐的房门,她把水盆放在架子上,轻声叫道:“小姐,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