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每月的工作汇报时间,奥多伯爵今天心情不错,就拿过本应该月底一起查阅的工作汇报看了起来,等翻到这封信的时候,怒气上涌,怒不可遏。
奥多伯爵府要与格林小镇乔安杂货铺合作一事,奥多伯爵是本着报恩的想法,合作是否达成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外表明伯爵府的态度,为乔安杂货铺加一层保护罩。合作达成,双方共赢;合作不成,也能让其他人知道,乔安杂货铺的背后也有着伯爵府这个后盾。
他吩咐大管家安排人去办这件事,是信任大管家。大管家派自己的徒弟之一布吉格去,是信任布吉格。然而就是这一层层的信任散发下去,竟然酿成了如今这种混乱局面。
奥多管家余怒未消:“看看你派去的人都干了什么好事!?”
打着伯爵府的名义,提出合作被拒,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许以更多好处打动对方,而是越过伯爵府直接与地方官员联系,拦截地方商铺材料,施行各种让人听来不齿的手段,最后被人家反杀送进牢房。
大管家看完信后,都不知道是该气自家徒弟根子烂,还是该气他都做到这一步了竟然没成功。
对于徒弟平时在府中一些作为,大管家是知情的,但都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大管家提点过几句,见那些送礼的下人反而乐在其中,你情我愿的事,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却没想到,这布吉格出了府,竟然能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是我错了,”大管家喃喃道。他收布吉格为徒是因为对方会来事,也知道对方有些小劣习,但人到老年容易心软,对布吉格有长辈滤镜,却没想到会酿成大祸。
怪只怪他当初没有把这件事掰碎了讲给布吉格听。派任务时候赶上主子有事,跟布吉格交代的匆忙,只说了伯爵要与乔安杂货铺合作,回来之后必有重赏,却没说清楚奥多伯爵是因为乔安杂货铺对儿子的间接救命之恩,才起了合作的念头。
大管家更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让布吉格听错了意思,以为奥多伯爵注重的是合作成功这个结果,为了奖赏急功近利的办出这么多错事。
大管家一把年纪,又和自己有着多年主仆情谊。奥多伯爵也不忍心看他老年生活没有依靠,这才默认了他派自己徒弟去办这趟差事,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奥多伯爵的示意下,一个侍卫搀扶起直不起腰的大管家,一个侍卫把他手中的信件拿回来,交还与奥多伯爵。
薄薄的几页信纸拿在手中,奥多伯爵长叹一口气。还好对方有些防御手段,不然自己只怕是无颜面对妻子儿子了。
好心办了坏事,虽然非他本意,但奥多伯爵还是立刻派人前去处理,希望让那位小老板不要受到太多影响。
“至于那个布吉格,”奥多伯爵感受到大管家的视线,还是硬下心:“就按照律法条例处置,府内不再继续录用。”刑满后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还是不知悔改继续得罪人,今后能过成什么样,全看他自己的念头了。
大管家知道这已经是布吉格最温和的结局了。如果换做是其他爵位府邸的人做出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带回来一顿家规,再发卖了去做暗无天日的苦力。相比于这些结局,反而是吃牢饭更温和,至少性命不会受到磋磨。
至于狱中生活艰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结果,布吉格如此,大管家自己也是如此。
大管家自知,身为伯爵府大管家,他任人唯亲且任错了人,为伯爵府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恶劣影响,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听到大管家的领罚请求,奥多伯爵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考虑到他年事已高,只罚了他半年薪,并降一级。
*
格林小镇,乔安杂货铺内。
对于这些即将发生在奥多伯爵府内的事情,乔安娜等人并不知情。
等到巡逻队把布吉格三人带走后,乔安娜把剩下的发热贴交给赫尔售卖,起身走出柜台,带着阿加莎等人,走到杂货铺前厅角落坐下。
因着被空间魔法阵扩充过,前厅这一角摆放的桌椅远离排队的顾客,互相的交谈声并不相影响。
刚一坐下,杰佛德就递过来几枚银币,想要结算一下刚刚被打断的清凉贴的账。
乔安娜当然不肯收,只说是新品,送给几人平均分分,权当做试用,用的好了,下次再来买。
阿加莎等人也不多推辞,笑呵呵收下,又拿出了从主城给乔安娜带来的礼物。
几个人很快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对于刚刚发生过的小插曲绝口不提,气氛分外轻松和谐,乔安娜还喊来麦克斯送进来不少鲜肉包子、素馅包子、白米粥,当做午饭与几位好友共享。
临别的时候,乔安娜还有些遗憾:“我听了你们的意见,晚上在铺子外面支了个烧烤摊卖烤肉,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提前一晚上来,就能吃到肉串了。”
阿加莎等人也有些遗憾,但任务在身,下午必须出发,赶在天黑前进入迷雾森林,所以就算口水咽了一口又一口,也只能含泪告别。
*
送走几位好友后,乔安娜直接把自己关进仓库,开始了闭关式炼药,把这次靠瞬移从临近几个小镇医馆采购来的药材,全部炼制成解毒丹和回元丹。
再次走出仓库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了。
这个时间,早餐摊和杂货铺都已经歇业,厨房里还有莱伊特意为她留下的几个包子,乔安娜对付着吃了几口后,出发前往医馆。
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对面有马车晃悠悠驶来,乔安娜顺着人群侧身避了避,待到马车过去后,才继续往医馆走去。
已馆内,店长正把算盘打的劈啪作响,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住,甚至在听到接待医师告诉乔安娜大师来了之后,直接笑出了声。
买办法,实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告诉他药是甜的他都能笑着说对对对。
至于为什么他会这么高兴,当然是因为乔安娜大师第一批送来的药剂,已经在各个分店全部售空,大师的利润,还有他的分成,都已经拨款到位了!
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店长把这件事告诉乔安娜的时候,好几次都是颤着音说的,实在是憋不住这股开心。
不知道是受到他的喜悦感染,还是被这几十万的金币感染,总之,乔安娜闭关两日半的憋闷感瞬间被驱散。
两个人对着笑了半天,店长发现乔安娜没有拿出药剂的意思,这才意识到对方近日来似乎是为别的事,于是主动问起:“不知大师今天来,是所为何事?”
财务拨款今儿中午刚到,乔安娜大师消息就是再灵通,也不可能踩着点过来领钱。
果然,乔安娜并不是为第一批药剂尾款而来,她这次来,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这一次来,是想跟贵店另谈一个合作。”
听到合作,店长正色:“您请讲。”
乔安娜:“据我所知,贵店医馆遍布整个东拉大陆,上至主城,下至小镇,无一不有。而以我现在炼药的速度,每批药剂供出来后,均分到各个分店的药剂只怕不足百颗。”
店长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呼吸急促,给予肯定:“是这样的。”
乔安娜“您也知道,我名下还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实在精力有限。哪怕是全力炼药,也无法供够全大陆所有医馆,更何况我还要经营杂货铺。”
店长:“您的意思是?”
瞧出他的紧张,乔安娜笑着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的意思是,我们换个合作方法吧。你出人,我出技艺,提高制药效率,利润也可以重新分配。”
身为一个商人,店长很快解读出了乔安娜的意思。店长试探:“您是要收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