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其搔了搔花岗岩脑袋道:“我不是想打他,我要拉他到前面去比试,看到底谁是小聪明?他说话实在太气人了!”
杨浩道:“好吧,你们两个就到前面去探路。”
衡其和黄跑跑互相瞪了一眼,各自走向了感应门里。
“等一等!”但杨浩又叫住了他们,“你们看这里的地形,正前方是一道半月形的大照壁,现在大照壁的前面是没有任何的情况,如果有情况,也应该是在大照壁的后面,所以你们现在要从左右两端绕到后面去察看一下。衡其走右边,黄跑跑走左边。另外我再给你们一人派一个助手,谢可为衡其的助手,朱疯子为黄跑跑的助手。助手只是协助你们,不能给你们出主意,一切主意都得你们两个自己拿!遇到危险情况赶快给我退回来!另外遇到需要两组人互相协同时,一定要互相协同,不得再呕气!谁要是不听打招呼,别怪我到时候不讲情面!”
衡其和黄跑跑都答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各自带着他们的助手往前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杨浩直摇头:“这些人就喜欢窝里横!”
唐金花道:“你明知道他们喜欢窝里横还纵容他们?”
杨浩道:“没有啊。他们既然爱吹牛皮,那我就让他们牛个够,叫他们知道什么是头撞南墙的滋味。”
“你以为他们撞了南墙就不牛了?我看未必。”唐金花摇头道。
农民也赞同道:“对,狗的本性就是爱吃屎,你现在突然要他们不吃屎了,他们能改得了吗?”
“农民你怎么那么恶心,老是爱说什么‘屎’啊‘屎’的?”几个女孩子都柳眉倒竖道。
龙运鹏笑道:“农民还说别人,他自己就是一只改不掉吃屎的‘狗’。”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
却说黄跑跑和朱疯子沿着大照壁左边的通道慢慢地向前走去。黄跑跑本来想让朱疯子走前边,但朱疯子搬出鸡毛当令箭道:“可司说了,我只给你当助手,一切主意都由你拿,所以当然得你走前面,你‘老’请。”
黄跑跑无奈道:“朱疯子,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揪住小辫子……”
朱疯子哈哈笑道:“我是‘维吾尔族的姑娘’——辫子多!我才不怕你揪呢。”
“你这个混蛋,我不要你给我当助手了,你快滚蛋!”
“嗬,任务还没完成,你就过河拆桥,赶我走了?我告诉你,我要是走了,你就死翘翘了,所以呢,为着你的安全着想,我现在还不能走!”朱疯子继续笑道。
黄跑跑嘴里是那样说,其实哪里舍得赶朱疯子走?但他这种人就是不会做人,连自己的伙伴都想气走。还算朱疯子不和他一般见识,要不然他黄跑跑现在说不定真的就只剩下“孤家寡人”了。
拐过了大照壁,黄跑跑探头往外一看,只见外面是一个小广场似的空地,广场的对面有许多三、四米高的类似屏风的柜子,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也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而小广场的这边,也就是大照壁的这边,则呈着一个大月牙形的半弧,半弧的顶点凸向广场的中央,以至于他们现在只能看到半弧的这一边,而看不到那一面(也就是衡其他们所在的那一面)。
广场上空空荡荡,似乎看不到什么物体。黄跑跑高兴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向可司他们报告了。”
“报告什么?看着点!”朱疯子忽然在他后面喝了一声,接着将枪管从他的左肩膀上伸了出去,往前面开了一枪:“哒哒哒……”
那枪声震得黄跑跑的耳朵好一阵嗡隆嗡隆的响,几粒滚烫的子弹壳也掉到了他的肩膀上。黄跑跑骇得毛骨悚然道:“朱疯子你没事不要乱开枪好不好?我都被你吓着了!”
“我没事乱开枪?你自己好好看看地上!”朱疯子冷笑一声道。
黄跑跑往地上一看,顿时捂住了嘴巴哑口无言,同时感到背脊上有一股凉意……
原来,地上分明躺着一只南瓜那么大的圆盘状的东西,上表皮呈黑色,下表皮却是灰白色,看不见脑袋,但是却能看见灰白色的一面长满了几十条毛茸茸的触角似的东西,这些东西看起来比钢铁还要坚硬得多,且锐利无比,如果人身上挨那么一下子,无异于被一柄锋利的长矛刺过一样!
黄跑跑目瞪口呆道:“这个大‘南瓜’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怎么没看到?”
“身处险地,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我问你这些你做到了没有?象个傻瓜一样仰着脑袋看着天上,你就能看到这东西了?告诉你,这东西是顺着墙根溜过来的,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要不是我老朱眼睛尖,你小子这会儿就见了阎王爷了!”朱凤练冷笑一声道。
黄跑跑晃了晃榆木疙瘩脑袋,尴尬地笑道:“没这么夸张吧?”
“没这么夸张?那你试试?”
“好了好了,你有理。”黄跑跑笑了笑,将枪口指向前方,慢慢地顺着照壁的一侧往前走去。同时他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接近墙脚的地面,生怕那玩意又贴着墙脚溜来……
“吱——哇哩哇叽!”一声怪叫突然在黄跑跑的耳畔响起。
黄跑跑紧盯着地面上看,然而却又什么也没看到。
忽然朱凤练大叫一声:“傻冒,头上!”
黄跑跑一抬头,只见一只大“南瓜”正张开全部的爪子,凌空向他抓了下来,几乎就要将他的脑袋罩住了……
黄跑跑本能地往下一蹲,同时扔了枪,拼命地用双手护住头部,那身子也在不停地抖……
“黄跑跑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你怎么把枪也扔了?你抱着脑袋干什么?”
朱凤练一边怒吼,一边朝那大“南瓜”猛烈射击:“哒哒哒……”
那大“南瓜”如同被打爆的气球,浑身洞穿了十数个洞眼,白的、绿的、黄的汁液乱迸,同时擦着黄跑跑的脑袋瓜子疾划而过,撞到照壁上后再掉落到了地上。
而黄跑跑仍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肯起来。
朱凤练将黄跑跑的枪踢到他的脚下,大声喝道:“黄跑跑你有点出息好不好?那东西离你的脑袋还有一米多高,你怎么就把枪扔掉了?你真是扶不起墙的稀泥巴、阿斗!”
黄跑跑不好意思地捡起枪道:“朱……朱疯子,你……你也知道我是个……我是个怕怕和跑跑嘛,我……”
“够了!你这个人渣,靠后站,我来开路!”朱凤练实在瞧不起黄跑跑这副猥琐样,当即将他拽到了后面,自己走到了前面开路。
黄跑跑“嘿嘿”在心里暗笑道:“我要是不装孙子,你会开路吗?”
不过刚才他也确实吓昏了头,这才有了他加入特遣队以来所表现出的最拙劣的一幕:抱头、丢枪,一副彻头彻尾的熊包模样。
这一幕还算只有朱疯子看见了,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黄跑跑这辈子也歪想做人了。
再说衡其和谢可两个人顺着大照壁的右边绕了过去。此刻他们同样看不到黄跑跑他们那边的情景。谢可道:“咱们快点走到那边去吧,别让黄跑跑他们抢了先!”
衡其却望见右边似乎还有一个凹进去的空间,面积约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空间虽不大,却被纵横交错的柜子啊、屏风啊什么的给隔成了好几个小空间,而且那里的光线也比较昏黄,能见度并不是很好。站在外面根本就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
衡其道:“咱们把这个空间也搜索一下吧,说不定有额外的发现呢。”
谢可摇头道:“臭小子就喜欢标新立异——等下被黄跑跑抢了先,我看你怎么交待?”
衡其的尖鼻子朝天上一耸道:“你放心,黄跑跑那人绝对抢不了先!不要说他是个怕怕,畏手畏脚不敢走得太快,单说朱疯子就不服他的劲,说不定还要和他背道而驰!有朱疯子掣肘,你还怕他鸡毛能飞上天?”
谢可笑道:“不能。”
两个人便向那个凹进去的空间走去……
刚走了没多远,迎面便“扑滋”泼来了一股鲜红的水,就象谁端着脸盆在倒水似的。
“快闪开!”衡其慌忙将谢可往旁边一推,自己也偏头急闪。
那股鲜红的水几乎擦着他们的身子泼了过去,直溅到了他们身后的墙壁上。那大块大块的淤红色方块仍在顺着往下滑落,整个地面上更是成了一片红色的泽国!
两人鼻子里也只闻到浓浓的血腥气——不用说,这股鲜红的“水”肯定不是水,而血!
两人正在吃惊,又听“啪嗒”几声巨响,一堆还粘连着残余肉渣的骨头从屏风那边被抛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衡其和谢可面前的地面上!
衡其几乎不用猜测,盯着那一节长长的大腿胫骨便知道这一堆骨头是人骨头!
“呃——”一股酸水涌到了喉头,被强忍了回去,然后将管往前一抻,突然闪到屏风那一面……
但他的扳机却没有勾动。
原来屏风的那一面除了地上的一滩血迹和人肉残渣外,并没有见到别的生物。也就是说将这个人吃掉了的生物并不在这里。
“臭小子怎么样?”谢可也急忙追了过来。
衡其向他一摆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慢慢地顺着屏风往前走去……
“咕咚、咕咚……”两个人的心跳都听得很清晰。
忽然衡其车转身子将枪口对准了后面。谢可也同时跟着转过身子——但仍然是什么也没发现。
两人一直搜完了两排屏风,搜到第三排屏风的角落里时,眼前的景象顿时令两人都吃了一惊……
只见角落里蹲着五、六个男女,这五、六个男女似乎正在撕咬什么东西。由于他们围得很密,将里面的物事完全挡住了,因此衡其和谢可并没有看清是什么。
单从背影看,这几个人的衣服都还光鲜,也没看出受了什么伤,似乎都还挺正常的。但衡其明白,出现在这么恐怖的地方,还能有这么“正常”的人,这本身就不正常!
因此他的手指已经慢慢由扳机护圈滑向了扳机……
谢可却傻乎乎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呀?他们在干什么?”
衡其嗤道:“那你问问他们在干什么?”
谢可真的上前问道:“喂,你们在干什么?”
那群人似乎并没有听到谢可的问话,仍是埋着头趴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谢可便又走近了几步,再次大声地吆喝了起来:“喂,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幸存者吗?为什么不回答我?”
那些人仍然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对他似乎是理也不理。
谢可不由有些光火了。虽然这些人都是老外,听不懂他嚷嚷的中文,但他的声音总该是听得见吧?就算是一只狗在这里咆哮,他们也应该能够听见了。
但这些人就是不回头,似乎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看来这些家伙的架子也太大了一点。
谢可恼羞成怒地上前推了一个穿格子西装的家伙一把。
那家伙似乎终于听到了动静——不,应该说是“闻到”了动静。只见他慢慢地抬起头,伸着鼻子在空中嗅了嗅,然后转过了脑袋……
谢可顿时连打了好几个倒退,差点吓晕过去!
原来这家伙竟然满嘴满脸都是鲜红的血渍,两边嘴角还各龇出一颗蚕豆粒大的獠牙,寒光闪烁,震人心魄……
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以前打过多次交道的丧尸!
“快回来!”衡其在后面骇叫道。
谢可却象是没有听到衡其的话,仍在那里傻站着,怔怔地瞅着那丧尸,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那些男女丧尸都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向谢可逼了过来……
“快回来!”衡其一边骇叫,一边瞄准那些丧尸开了枪:“哒哒哒……”
一个女丧尸的脑袋顿时被子弹削去了半边,红的、白的液体几乎都喷到了谢可的身上。另一个男丧尸的眉心被洞穿,血从那个洞里流出来,将他的脸几乎分成了两半,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而谢可仍是站着不动,直到那穿格子西服的丧尸一口向他咬来时,他才下意识地举枪一挡——只听“格崩”一声,那丧尸竟咬住了他的枪管,并且差点将他的枪都拽了过去。
“快开枪呀,傻冒!”衡其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
谢可似乎如被当头棒喝,急忙勾动了手中的枪机,一声枪响,咬住他枪管的丧尸被打得飞了出去,又将后面的一个丧尸撞倒。
而左边的一个胖丧尸却张开嘴巴向他的肩膀上咬了过来——在他的嘴巴快要咬住谢可肩膀的一刹那,衡其猛冲过来,将谢可狠狠地一拽,拽离了那丧尸的嘴巴,然后抓起枪打了一个点射:“哒哒哒……”
那丧尸的脑袋象一个剥了皮的柚子一样爆裂成了四、五瓣,并向外面翻转了过来,脑部组织清晰可见……
“快撤!”衡其拽着谢可逃出了这个凹进去的空间,退到了刚才那个月牙形的大照壁旁。
这时,朱凤练和黄跑跑也从那一边转了过来。
朱、黄两人的神色虽然也很紧张,但由于有朱凤练在前面开路,因此两人倒也显得游刃有余。倒是衡其和谢可两个,身上沾满了肉块和血沫,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黄跑跑大吃一惊道:“衡其,你们怎么搞成了这样?”
衡其道:“你小子倒很悠闲啊,你们没撞见丧尸吗?”
黄跑跑摇头道:“丧尸没撞见,只打死了几个大‘南瓜’。怎么,你们遇到丧尸了?”
衡其摇头道:“别提了……”
“情况怎么样?”杨浩也等人也从后面赶了上来。
衡其和黄跑跑分别介绍了他们遇到的情况。
杨浩嗤道:“搞了半天,你们还是在原地踏步踏嘛,对面的区域看来你们根本就还没有搜索?”
黄跑跑搔了搔榆木疙瘩脑袋道:“这都怪衡其,他们本该直接探索对面的区域,而不应该去探索右边那个死胡同,是他们耽误了时间,还被丧尸撵!”
衡其反唇相讥道:“你们不也还是在这里磨蹭吗?何况我们还发现了一个新情况:这里有丧尸!”
杨浩摇摇头道:“好了,你们也别争了,下面我就给你们评判一下你们这次探路的表现。黄跑跑不用说,眼睛只知道看着天上,不知道看着地下,要不是朱疯子沉着冷静,你这会儿已经挂了!至于衡其和谢可,衡其明知那一堆人是丧尸,竟然还唆使谢可上前去问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这次谢可没被吃掉,你们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所以我要对你们各打五十大板!好了,现在我们一起到对面的区域去,谁也不许再托大、再吹牛皮!”
闯出了对面的区域,众人终于来到了升降机房前。
“长江、长江:松花江呼叫,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杨浩忽然接收到了唐军发送来的意念力语言。
杨浩也用意念力回答道:“长江收到,松花江请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 target=_blank></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