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下之后,似乎也不隐匿直接把那似乎有些外翻的金色鞭子放在外面,然后才极致认真的把手在桌面上。
几个跟在他后面看起来也不凡的几个人微微的站在一边,似乎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男人似有意或者无意的把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捏了捏,良久才开口道:“都坐下。”
男人的声质很低,似乎是从嗓子眼里很轻微的发散出来的,算不上很好听,但却很舒服。
可就算是这样那边的几个属下也没有很安心的感觉,但特不敢违拗,这才淡淡拿下板凳,坐在旁边。
“容大人…”那边一个属下好久之后才说一句话,他的低下头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那边的男人只是低头拿起那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他喝了一口之后才用指尖擦了擦水渍,然后眼光挪了一下,这才道:“先吃饭。”
“可是容大人,那犯人,我们总不能真的放火烧山吧?”那边的属下低头咽了一口水,这才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
“当然不能,韩大人还是心急,就不能先吃完饭在办事吗?你不累,我有点累,还用我说第二遍吗?”
“不用…真不用。”那边姓韩的大人只是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这个客栈里基本上没人在议论什么了,准确的来说是不敢议论什么。
金和银微微的把视线放在自己的筷子上,她一声不吭的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相比于金和银的淡然。
颜香似乎脸色有些难看,这才道:“公主,是容及。”
“我知晓。”金和银眼皮都没抬直接平常的对颜香又道:“去订房间。”
颜香看着那边正对着他们的容及,她心里就发怵,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里暗示,这才往旁边去。
容及那边似乎没有因为颜香而有什么样的波动,他指尖淡淡的扣着茶水,那边就已经有几个人点了菜。
说来也怪,容及这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不好惹的那种感觉,可是吃起饭来却极其认真,他很专注的不看任何地方。
颜香去了之后,就只剩下臧笙歌和金和银两个人了,金和银抬起头不知道是谁先看谁的,最后又收回视线。
臧笙歌的脸上似乎有些红肿,因此低下头的时候竟然有点软柿子的感觉,他就那样吸了一口气,直接就往旁边走了。
金和银也没说话,发觉他们之间那些关系又变得有些冷清了,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金和银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感觉,这才低下头装模作样的拿起筷子,待那边的顾拾走远了,她才把筷子放下。
颜香回来的时候,容及那边已经吃完饭了,期间虽然容及没开口说话,但是那边总是有人说话,说话的内容因为金和银心不在焉的所以没听清。
颜香淡淡的看了眼旁边,似乎没看顾拾,也没想太多,只是有点疑惑这才道:“公主,房间只有三个了,咱们订晚了。”
“嗯,我知道了。”金和银自己推着轮椅往客栈那边的林荫路走去。
颜香道:“公主我陪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大家都在冷战,总感觉自家公主和顾拾的相处有些怪怪的。
“不用。”金和银的声音是从那边传来以后,然后自己就滑动着轮椅往旁边去。
颜香点了点头,这才抬起头看着旁边的韶揽越,这才道:“我们走吧。”
韶揽越跟着颜香后面,这才走远。
金和银似乎觉得心里有些涩然,所以在林荫路上散散心,看着地上轮椅的影子,还有斑驳的树叶,她把指尖微微的屈了一下,这才低头笑了一声。
忽然之间金和银的笑意凝固在嘴角,她那副清冷的样子又浮现在脸上,因为看见那边影子里的顾拾。
臧笙歌一只手微微的放在身后,然后往那边走来,他的步子很轻,轻的金和银不认真听或者不看那地上的影子都不知道他在后面。
而后他微微的弯下身子,直接从后面抱住了金和银,臧笙歌似乎怕小姑娘有些埋怨他,所以很松的那样挎着他。
金和银似乎能听见他的呼吸的节律,似深似浅的,然后就吹在她的耳朵里,轰隆一声一声的。
“你怎么在这儿?”金和银声音略显生冷,她抬起自己微微垂着的眼眸,那种生疏像是刻意了好久一样,又像是针对。
臧笙歌没说话,他低头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不反驳他,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还有点酸涩不堪,这才低声道:“我都是差点被你搞死在火里的人了?你觉得我还能隐瞒你什么?”
金和银还是没说话,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有什么理由不相信顾拾,可是又有什么理由去相信他?
金和银一直想给自己一个答案的,可是并没有,所以金和银才觉得他们现在不适合亲近也不适合多说一句话。
臧笙歌就那样抱着金和银的上半身,他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似乎是感觉金和银还是没有半分要信她的意思,这才道:“你不相信我,总要说个理由吧。”
“无数个理由都在让我怀疑你…”金和银是真的不要知道自己是怎么这么心平气和的同身后的那个男人说的话。
“你身上的那浓重的烟味,还有我曾经叫颜香尝试着跟着你,她把你跟丢了啊,还有你这玩笑的态度,你觉得我是在和你玩笑吗?”
臧笙歌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他家小姑娘谨慎,还是说自己从未得到她的信任,他吻她的时候,她软的像一摊水,可是真怀疑起来他的时候,也想一个刺猬一样,缩成一团。
有的时候臧笙歌想碰一下都觉得很难:“我身上有烟的味道是因为我遇见了个女人,那个女人确实不是我先前同你解释的那般,至于我们的关系…”
“好了,你别说了。”金和银只是吸了一口气,刚刚他们两个人真的是太压抑了,似乎是因为她一直在逼问他。
金和银似乎听出了他的涩然,还有同她解释的那种无力感,金和银一直觉得心里很涩然,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在怀疑顾拾是别人的眼线而如此,后来当他继续同自己解释。
解释到最后,让金和银觉得有些荒诞的是,她有这样的情感竟然是因为她在意起他身上的香的出处。
原来,她是吃醋了…
这种感觉刚出现的时候,就像是没有咸味的饭食,其实不过是寡淡了点,后知后觉才知道其实是盐放多了,反正怎样都不适合自己。
“为什么不让我说?万一你在误会我可怎么办?”臧笙歌只是反问一句,他的神色有些痛苦,特别是那说话的时候微微颤着的声音。
金和银不知道为什么低头笑了一下,这才微微的扭过头看着那边把头埋在自己心口前的顾拾,一时之间似乎是被渲染了那种痛苦的情绪,她似抬起自己有些发抖的双手捧着顾拾的脸这才道:“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臧笙歌道:“给我点时间,不管现在你想听与否,我都可以讲给你的。”
金和银心里就像是松不了的螺旋一样,她吸了一口气,似乎是红了眼睛,这才往旁边看去:“好了,我姑且信你。”
臧笙歌还是觉得小姑娘对自己有警惕,这一点,从他被莫盛窈逼毒服药之后,就应该深刻的意识到小姑娘对他会有诸多偏见的。
因为金和银那是和臧笙歌生气的时候吃的有点多,似乎是积食了,所以臧笙歌就推着她在外面消化消化。
期间他们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就像是有了顶好的默契一般,就那样淡淡的往前走。
最后是颜香过来叫的他们,颜香边说边往那边走:“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公主我想好了既然是三个房间我与公主一间,正好可以照顾公主,颜香是女生,还方便,那两间就给顾拾和揽月收拾出来了。”
金和银抬起头,她觉得这一点颜香安排的还挺对的,这才应允了下来。
金和银回头看顾拾的时候,金和银才知道自己光顾着和他生气了,他以至于他脸上的伤都没有注意。
臧笙歌跟在后面走的时候,颜香抬起头往那边看了一眼,这才把怀里的抱着的药箱给了臧笙歌:“公主吩咐的药,因为种类繁多,所以一整盒都拿过来了。”
说话间,金和银已经被颜香推到那边的二楼房间,这也只是金和银和颜香的房间,而另外两个房间是在一楼的。
臧笙歌也跟着走了过去,在门口停下的时候,他微微的抬起头看着那边的金和银,他想到了很多之前的事情,虽然小姑娘相信了他,可是他的心总是感觉有些木然,就像是忽然降下的那种憋闷感一样。
“既然到了,那我走了。”臧笙歌的声音有点酸涩,这才抱着自己的衣袖淡淡的往那边的楼梯下去。
金和银也没半分表示,她微微的敛去眼底的落寞,这才抬起头对颜香道:“我们进去吧。”
颜香似乎没发觉他们的那种微妙的感觉,这才有些活脱的把门打开,她忽然有一瞬间她想到了什么这才道:“我忘记给他们钥匙了。”
金和银低头笑了一声这才道:“我倒是不着急的,你先去送给他们吧。”
颜香点了点头,这才有点手忙脚乱的往旁边的楼梯下去,她的身形就像是一只小黄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