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枳似乎从没有过这般耐心,所以在阿兰这般说的时候,他一双眼睛里又流出一丝阴冷的目光,这才把放在阿兰的肩膀上,这才似警告般的说着:“你的眼睛都已经这样了…”
“我不会逃的…”
“我不担心。”
从没有那么有默契的两个人竟然在下一刻同.日.而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阿兰只是低下头:“王上说的可真云淡风轻。”
“你也很有前车之鉴。”臧枳这才把指尖放在阿兰的头上靠了靠,这才似笑非笑的看着阿兰:“两条腿一双盲眼掀不起什么风浪。”
阿兰不想同臧枳妄自菲薄,她紧抿着自己的嘴唇,这才感觉自己放在身上的被子被提起来了,不是她.动.的,那肯定就臧枳动.的。
“怎么悔怨了?不想同我相濡以沫了?”臧枳的目光似有些讥诮的望着阿兰,他没想过真的同她在一个榻上,可是有人邀请自当是盛却不恭了。
阿兰没说也没反驳,只是拉进被子,臧枳那强大的身躯,即使是再阿兰的身侧她都有有种莫名的冷意,有一种渗透力,紧张的阿兰竟然觉得还不如以前。
“想不想听故事?”臧枳这才悠然的把身体放平在榻上,似乎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和他这样同榻而卧,他一身黑色的内衬极薄所以滚烫的气息全都通过榻板落在阿兰的身上。
“王上不像一个会讲故事的人啊。”阿兰似乎有些不服,臧枳这样一个难.缠的人就算有她也不想听,富贵人家的故事本就不是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那种纯真,说不定又要掀出什么腥风血雨呢。
有一种人生来就凌驾于之.上,那就能代表他没有痛苦了吗?不过是说不出罢了,臧枳很应景就是这样一个人:“是你忽然提到了母亲,我便想起我的母亲。”
“王太后?”阿兰忽然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质落在了她的身上,王太后的手段怕是比臧枳还.要狠毒的多:“说着些有什么用呢?奴婢的母亲相比于王上的母亲自然是难登大雅之堂。”
臧枳那边没什么动静,但是阿兰似乎也已经感觉到他孤寂的目光,因为太过清冷,总感觉被臧枳看过的虚空仿佛野.火.烧不尽似的。
臧枳忽然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其实他潜意识里似乎总是能被母亲的面容给吓倒,他现在就是单纯的心情比较好这才多说了一句话:“我可能怕她。”
阿兰只是听着,她不觉得自己知道臧枳的事情就能有什么好的下场,他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人,竟然怕自己的母亲,阿兰似乎都有点不相信,不过这始终不是她的事情,只是听着,她从不多说一句。
“故事好听吗?”臧枳只是忽然心情有点不爽了,这才阴着眼,目光接踵而至的落在阿兰的身上:“其实我觉得还有个更动听的。”
直到阿兰感觉自己被臧枳拽进了被窝里,她的身体靠在了臧枳的身上,阿兰有点后悔自己可怜他了,就算是在没有胜算,她也不会说一句的。
臧枳只是环着臂弯,这才转向阿兰:“故事很短,可是我却只有一个目地——”
“希望你睡的安稳。”臧枳忽然这么撩人其实阿兰是有点无福享受,不管怎么看都还是黑漆漆的,所以还是闭上眼睛比较安稳一点。
阿兰还怕自己睡熟了,到时候臧枳在胡作非为,可是好像一切都是她的乱想。
阿兰感受到臧枳起身时的波动,然后就听见了一阵阵的咕嘟声,臧枳真的很喜欢喝茶,一来二去他下去了好.多.次。
臧枳下去的时候,阿兰就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可是没过多久臧枳又回来了,阿兰的心就跟着又紧了起来,她委实是不敢恭维。
好在这一次他在没回来,阿兰又忽然想到了臧枳说他怕母亲的事情,她听到了哒哒的声音,于是她的听觉得到了补偿,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阿兰就觉得自己的两只手臂被架了起来,阿惜折辱她的那段时光猛地在脑海里回想出影子,她忽然孤立无援起来。
下巴被一个尖.锐的指尖捏起,整个下颌骨都发痛了起来,过了太多安稳日子,果然还是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来自上方的声音带着点威仪,那声音阿兰听得很清楚只是看不见所以总会有些疑虑。
“你怎么和王上厮混哀家管不着,要是敢打二殿下的心思,你有多少心眼哀家就一点一点的剜出来。”
阿兰只是没有说话,这王太后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兴谁的事问谁的罪,怕是臧枳与他们这些婢女也是没什么形同二致,阿兰实在的想不到,她都觉得心痛,平时一脸无动于衷的臧枳是怎么熬过来的。
指尖嵌顿的力气很深,阿兰有些痛苦的抿了抿嘴,却被人扯着两只手掌放在了青石板上。
阿兰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冰冷的感觉泛在了自己的手心,让阿兰想到的是她的踩指般的痛,她的心里的那种感觉总是把她似乎要坚强起来的心给放空,把自己下定的决定给碾.碎。
手指被人掰.起,那种钻心的痛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指骨错位的感觉让阿兰一度大喊起来,心里那种无助的感觉竟然日益增长,似乎发挥到极致了,阿兰以为自己要大喊出来的。
可是响亮的巴掌声透过自己的脸颊穿了过来,她被打蔫了,只是一声不吭,嘴角也被打的充血了起来。
阿兰没有勾.引臧陵,和臧枳在一起只是因为想.要见母亲,难道王太后的警告就是要活活的打死她吗?
阿兰只是忽然不甘了起来,只是顶着一张红肿的嘴唇,这才咬牙道:“请王太后娘娘放我出宫那样无论是二殿下还是王上,我都会离他们远远地。”
手指的剧痛又一次袭来,忽然觉得右手无名指上更是痛到的几乎要断.指,扳指连着骨节竟然摩擦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阿兰只是感觉指缝里似有些流动着的温热像是要把她那根手指拔.下来似的,她只是痛的要发疯。
“扳指取不下来。”
阿兰虚弱的伏在地上,一身单薄的衣裳已经尽数被汗水给浸湿,羸弱的脸上雪上加霜,可是她还是能清晰的听见那群人的对话。
这一切不过的一个扳指?怕是都以为她阿兰勾.引的别人吧,心里穷极冷笑般的想着,这才感觉着微微痛楚的脸颊。
“求…求王太后娘娘放我出宫。”阿兰只是下定决心,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王宫城她在也不想待下去了。
“你想出去便出去有哀家的旨意没人敢拦。”王太后只是淡淡的说着,她有些见不了血腥的避过阿兰的残指,不管这么看都很丧气。
阿兰只是激动的爬了起来,她总感觉不真实,臧枳说他最怕王太后,她放自己出宫,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正的自由了,那一瞬间的开心,让她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
两条腿一双盲眼掀不起什么风浪——
竟然让阿兰有些不明所以的害怕了起来,她没那么多只是想要站起来 把痛到已经不能在触碰的手指放在衣裳边下,阿兰便终于站了起来。
眼前就像是悬崖一样没有底,阿兰孤立无援起来,她所能想到的就是她自由了,再也不会痛苦的在这里了。
王太后只是很有兴趣的抬了抬手,旁边的宫女就附在了她的耳边,他们切切私语了很长时间。
几个宫女就把烧火取暖的炭盆拿了过来,这个时候王太后的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每天吃斋念佛,心却比蛇蝎还毒,独到的目光看着阿兰的步伐。
阿兰只是被他们从榻上扯了下来,连鞋都没穿,听到能出宫获得自由,她便什么都不顾了。
眼前有一个巨大和火炭盆,它噼里啪啦响着,显然的王太后故意说话诓她,阿兰却觉得无论无何她都要走过去。
阿兰正式前方的时候,眼睛忽然像是蚂蚁侵蚀了一般,痛的她几乎站不稳,她迟疑了,没有往前走。
其实不管阿兰如何选择,王太后都是要叫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阿兰不知道身后有人想.要推自己,只是定在原地,无比痛楚的捂着眼睛,她心想的都是她这辈子都完了吗?
永远都获得不了自由了吗?阿兰想着心里就痛苦。
可是就是感觉后面又人推了一把,膝盖下跪,双手往火.盆堆里靠去。
可就在阿兰刚刚往前看去,一道白光突然从眼前闪过。
这道白光像是天空的霹雳,一下子撕扯开了阴霾一般,阿兰的眼睛突然间亮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阿兰一直都觉得自己会这样瞎下去的,虽然臧枳曾经告诉过她这只是暂时的……
一时间狂喜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可阿兰还没来得及笑,那道寒光一下子映入了阿兰的视线中。
视觉有些模糊,但是看起人来却比以前的那个白绸带子清晰了很多,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因为就在几个时辰前还同榻而眠的臧枳竟然站在前面。
那么刚才?他是一直看着了?穷极可笑啊,阿兰没想过自己的重见光明会看到让自己这么心酸的事情。
她注定出不来宫了更会惹怒臧枳,她直直的看着再那已经阴沉到发.指的臧枳心里无尽的酸楚都流落了出来。
臧枳不是可能怕她的母亲,应该是怕的要死,那个扳指是他.给.自己带的,却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
阿兰只是低头笑了笑,幅.度有些大,嘴角的伤扯裂,血顺着下巴滑了下去,阿兰只是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热络,她哭出来的永远都不可能是咸咸的泪水,而是骇人的血水。
臧枳怕是做梦也想不到阿兰正在心痛的看着他,臧枳手段了得,只是一瞬间又叫阿兰似乎要.对他死心塌地。
臧枳向她身边来,阿兰倒真的想.要他推自己一把,让自己的葬落在碳火.盆里,死了也许就一了百了。
阿兰从没怀疑过臧枳的目光,几个时辰前,他定是用这种目光看着自己,把自己当成傻子一样戏耍,抿了抿唇,这才看着自己的掌心压在了炭火盆的边缘,已经破溃了,发.出.些滋滋的声音,空气中似乎都有了熟肉的香味。
臧枳抬腿踹翻了那个碳火盆,一切都往一边翻滚,他似有些不满的看着外面:“母后你怎么来了?这些人也不向儿子说一声,简直就是放肆。”
“王儿你这一气愤似乎还误打误撞的救了这么个贱婢,是叫阿兰是不是?还不快谢王上.这一脚。”
阿兰只是抬起头,似有些恨意的看着臧枳,这才硬气的说了一声:“奴婢谢过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