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云带着刑天、相柳赶回浮云岛,将那仙树并那土地、土壤一发交给了手下,让其好生栽种,又细细嘱咐了一番,方才带着二巫直入虚空之殿。
这两个大巫久文虚空之殿的大名,今日方才得入,二人头一次见过这等场景,且不说灵气之浓稠,单说此处之奢靡,比之天宫,不知高出凡几,让人惊叹浮云岛之富有,不得不道声浮云奢靡甲天下。
其时李随云门下四大弟子尽数归来,分班而立,孔宣、玄璞居左,穿山、无牙居右。云岚虽然未被李随云收入门下,但在玄璞的一再要求下,也得以列席,她规规矩矩的站在玄璞后面,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时不时的用手绞着衣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孔宣看了玄璞一眼,浅笑了一下,他很喜欢这个精明但顽皮的师弟,也知道这个机灵古怪的师弟的心思,不过他知道,这云岚若要升到师母的位置,却不容易。
若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此事容易,但似李随云这般证了混元的修士,早就将那情爱之事看得淡了。若是有心寻个伴侣,怕也是恐人生寂寞,方才如此。如今这世上有趣之事如此多,他又怎么会想这等事?
李随云带了两个巫人入内,自己端坐在蒲团之上,满脸舒爽的笑容,竟带了些逍遥的意味。他看了一眼门下的弟子,随即道:“这二位你们也认识,从今以后,他们也要在岛中修行,穿山,一会你为他们寻个洞府,好生修炼吧。”
穿山听了,微一沉吟道:“师父,此处共有大小岛屿三千六百个,岛岛都有修士修炼,却是到何处去寻?若是寻找洞府,他们两个显然也不放在心上。可若是那藏风聚气的洞穴,却是难找。”
李随云眉头一皱道:“此处虽然岛屿三千六,但有的不过只能容人罢了。你寻个较大的岛屿,与他们安身,也就是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穿山微微一惊,随即点头答应。他心中却是苦笑,这两个大巫满是凶悍之气,若是与旁人一道,这等凶杀之气发散出来,定然冲散那平静恬淡之气,怎么能让别人修炼好?若是日子久了,怕是所有的二层修士都会聒噪。
莫不如将他们放在外岛,那里多剽悍凶残之士,都曾满手血腥,经历过无穷杀戮,让他们到那里去,正可以用人尽其材来形容。想到这里,穿山不由得暗自点头,称赞自己聪明。
李随云也不再理会穿山,也不去琢磨他的心思。随即取出刑天之头,让童子交给激动得身子不停颤抖的刑天,慢慢的道:“这个你自己去弄,这斧头虽然救了你一命,但却只是表面。没了头颅,你的法力怕也受到了限制。
更何况这么大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头颅,总归不好,让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你自己慢慢修炼,将脑袋安将上去吧。这不用我帮你。”
刑天看了李随云一眼,虽然没有所出什么,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激动,一个人没有头颅,总想缺些什么似的。他将这头颅拿将起来,直接放到断口处,小心翼翼的扶正。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想要看这难得一见的情景,可是半天没有异变。孔宣心生疑惑,刚要开口,却见伤痕处闪过一道血光,直冲而起,将头颅和身躯连将起来,肌肉自然长成。眼见黑气弥漫,却是凶煞之气,也不知道他究竟杀了多少人,周身气息才能来得如此霸道。
李随云看了刑天一眼,微微摇头,这等凶悍之辈,倒是来得强横,只是却与浮云岛二层修心向道的修士格格不如。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岛上这些修士,早晚都要与人争斗,此时让刑天磨练一番他们的心性,却也有不小的好处。
有过了片刻,却见刑天周身煞气渐渐淡去,却似被伤口吞噬了一般。抬眼望去,却见那伤口处,连一丁点的疤痕都没有,端的是好法术。
李随云待刑天头颅归位后,又将手伸入袖中,将那几个俘虏抓将出来。他恼恨几人以小欺大,目无尊卑,每抓一个,都重重的掼在地上,将其衰得七魂八素,以示惩罚。
门中童子早就准备好绳索,待人被抓将出来,急用蛟筋将他们绑了,又欲用铁锁将其穿了琵琶骨,以防他们施展法术,就此走脱。
李随云摇头轻笑道:“不可如此,不可如此。这几个乃是有道的真仙,与那天庭的俗仙不同,怎么能用这等招数来招呼?虽然一个个有些神通,通晓变化之术,但在我这里,却又行不通,何需区区特锁?”
说罢,却又从袖子里取出了几张道符,交与身边的童子,令其贴到几人的头顶泥丸宫,却又重如泰山,立时封了泥丸宫,让其动弹不得,连五识六感都封闭了,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只觉得头脑中混混厄厄,宛如喝多了一般。
李随云看着他们几个的模样,冷冷一笑,方才出了胸中一口恶气,颇有舒畅之感,随即吩咐弟子将其押送到牢房之中,好生看管不提。
待几个童子押着俘虏离去后,李随云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堆法宝,却是这几个仙人压箱底的宝贝,这几件法宝霞光艳艳,耀人的眼目,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直将堂中众人,晃得眼都花了。
李随云也不理会众人的表情,又将手伸到袖子里,又掏出了几件法宝,这却是从天宫中弄来的宝贝,那昊天镜赫然在其中。
他不待众人说话,又从怀中取了几个小袋子,里面装满了偷窃的蟠桃,袋子口尚未打开,蟠桃的香气已经弥漫开来。
孔宣对蟠桃不感兴趣,眼睛死死的盯着昊天镜,不由得连**光,口中赞道:“好宝贝,端的是好宝贝,师父,您是怎么弄到这东西的,这宝贝貌似是鸿钧老祖亲自赐予昊天帝的护身之物吧!”
李随云也是满脸笑容,得意之至,轻抚着这宝贝道:“昊天那个家伙太好脸面,居然将此物挂在凌霄殿外,任由万人瞻仰。想来他也知道,没有谁敢到天庭打秋风。昨日我上天庭闲逛,可可撞上了,如此宝物,岂能让其流落在天庭蒙尘?况且天庭富庶,取不伤廉,我自然收将起来,难道还要放在那里,任由风吹雨淋不成?”
孔宣等人听了,无不大笑。他们对能嘲笑天庭那帮高高在上,本事一般,却又自以为是,妄自尊大的神仙,从来不会客气。这也是昊天帝只找元始,而不找李随云他们的原因。
李随云对这次的收获显然满意之极,他轻轻的抚摩着手中的几件法宝,向弟子道,“这几件法宝也是难得之物,日后尔等出去办事,也不至于赤手空拳,让人笑话我浮云岛穷困,连象样的法宝都拿不出来。”
无牙轻笑了一声道:“师父,你搜集了那么多的法宝,宝库里面都快装不下了,居然还嫌不够,真是够狠的。呵呵,若是再搜刮下去,怕是天下群仙的法宝,都要入了浮云岛之宝库,他们都要哭鼻子了。”
李随云摇头微笑,随即对刑天道:“你那斧头拿将过来,我观此物非是等闲,倒要自己看上一看,究竟是什么法宝,居然如此霸气,连鸿钧亲赐的降神锏都经不住这一斧。”
刑天朴实,也没有多想,双手托着斧头,递给一旁的童子。那童子也有些修为,起码有几千年的道行,他也不知道这斧头的玄虚,伸手便接。
待刑天一松手,他却觉得一股大力压将下来,让他把握不住,那斧头居然直接落到了地上,一声巨响,将那坚硬得连三昧真火都难以炼化的地面砸出了不小的痕迹。
李随云座下四大弟子无不失色,连那心不在焉的云岚也变了脸色,一脸的惊讶,他们知道这地面的坚实,也知道那童子的修为,可谁都没有想到这斧头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玄璞见机得快,脱口道:“师父,此宝莫非是……”说到此处,猛然住口,一脸沉思之色,喃喃道:“可那件兵器不是这般模样啊?这宝贝休说和天上的仙兵相比,看他如今被锈蚀的模样,比之凡间兵器也多有不如,怎么会是那件法宝?”
孔宣听的玄璞如此说,微一沉吟,也吃了一惊,急道:“师弟,你莫不是糊涂了?那法宝自开天辟地之初就消失于世间,天下多少大神百般寻找,最终无果,帝俊倚仗河图、洛书,花费了无数工夫,都不曾摸到跟脚,怎么可能突然冒将出来?若果是此宝,这世间怕是少不得一番血雨醒风。”
刑天可不知道自己这斧头的来历,他头颅归位,心中正高兴,也就没有多想,随口道:“这东西却是是开天辟地之初流传下来的宝贝,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当年十二巫祖得到此物,却又不知道如何区处,又无人擅用斧头,所以落到我的手中。这些年此物跟随于我纵横沙场,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沾染了多少血腥。”
云岚真人此时也听出不对,她看了一眼诸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究竟是什么宝物,居然让你们如此失态?”
李随云看了云岚一眼,轻声叹了口气,颇有感触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此物却是当年盘古大神破除混沌,开天辟地而用的盘古斧,是先天诸神器中,威力最为恐怖的一个,也是破坏力最为强大的一个。
当年盘古大神之所以能破碎混沌,他法力强横,修为深厚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这盘古斧威力恐怖,却也占了一半的功劳。”
刑天听了这话,也是一愣,摇头笑道:“这东西若是盘古斧的话,我实在难以相信。这宝贝跟随我日子也不短了,除了今天显示出不一般的威力,往日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和一块凡铁想比,也没有什么区别。当年若非它来得沉重,又锋利无比,我早就弃了不用。岛主莫不是看错了?”
李随云轻哼了一声,摇头轻叹道:“当日盘古大神以此宝开天辟地,我也曾亲眼目睹,又怎么会看错?何况这宝贝上的气息,又是如此熟悉,正是当年盘古大神遗留下来的气息。”
说罢,他也不理会众人,将手轻轻抚摩巨斧,但见光华闪烁,宛如流水一般。光华过醋,原本满是红锈的巨斧顷刻间变了模样,原本丑陋的模样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是露出了真身,却是青铜色的巨斧,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连斧柄都是青铜所制,以前只不过被一层木质包裹罢了。
这盘古斧在李随云手中现了真形,李随云心中激动,急捻个法术诀,居然幻化出盘古真身。但见一人,肌肉盘结,古铜色的肌肤,尽显剽悍之态。顶天立地,手持大斧,目视远方,威风凛凛。
虽然明知道这是虚影,刑天、相柳还是为之心折,不由自主的跪将下去,神态极其恭敬。李随云座下四大弟子见了,也是一喜,纷纷跪将下来。
李随云施展这等神通,却是第一次。他正自欣喜,猛然间感到手中的盘古斧剧烈的颤动着,竟欲脱手而出。
李随云大惊,心中一急,险些控制不住法相,那盘古真身,险些崩溃。他惊怒之下,急施法术,想要安抚这盘古斧,却又哪里能够安抚的住。
大抵宝物有灵,择主而侍。而且最好从一而终。这盘古斧自认刑天为主,自然不愿受别人的驱使,所以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抗。
李随云心中不甘,默念口诀,又试了几试,却全无效果。那斧灵性子极其刚烈,大有不成便玉石俱焚的意思。这等脾气,和当年盘古大神极其相似,大抵是有什么样的主任,就有什么样的法宝。
李随云心中感慨,再不忍以力相伏,反正这宝贝在浮云岛中,也不怕落入别人手中,给自己添个敌手。他轻叹了一口气,任那法相消失,他坐将下来,以手轻抚盘古斧,却有说不出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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