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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能尊重一个想置自己于死地的长辈,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给郭月清留一分情面!
  白童惜和安心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周可儿正好放下了手里的电话,掀起眸来冲她们轻轻的说:“郭伯母告诉我,孟二哥被送去了仁和医院,现在在三楼的急诊室里抢救。”
  “谢谢你,周小姐。”白童惜说。
  让周可儿打电话给郭月清,问出孟沛远现在的下落,是她的主意。
  因为她清楚,如果由她打电话,那么郭月清一定不肯把真实情况告诉她。
  白童惜一行人从法院正门的长阶上走下来后,一辆停在榕树边下的路虎里,乔司宴淡淡的问身旁的年轻男子:“看也看过了,这下该放心了吧?”
  年轻男子在目送白童惜上车后,才回过眸来,说道:“堂哥,我刚才从法院里出来的时候,在人群里看到她哭得好惨,你说她脸上和身上的血痕,是谁的呀?”
  乔司宴淡漠的眼角扫到温麒身上:“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区别于他的冷淡,温麒干劲十足的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跟踪那辆商务车,看看她都去哪了?”
  “麒麟,”乔司宴性感的嗓音一愠:“不要把我当成像你一样的小孩子,我很忙。”
  温麒不以为意道:“你再忙,今天还不是陪我过来凑热闹了?既然如此,再深入一点又怎么了?假、正、经。”
  乔司宴冷冷一句:“强皓!”
  驾驶位上的独眼男人,立刻应声:“是,乔先生。”
  “把他给我丢出去。”不顾温麒“啊啊啊,我错了”的呐喊声,乔司宴径自说道。
  *
  一行人坐上汤靖那辆座位充足的商务车后,浩浩荡荡的往仁和医院驶去。
  裘董这件事在他们嘴里已经失去了讨论的价值,他们现在最为关心的,是孟沛远能不能从危险中脱离出来!
  白童惜陷坐在皮座里,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旁边的人都不敢出声打扰她,生怕说错一句话,又会惹她伤心流泪。
  直到开车的汤靖轻轻说了句:“白董,仁和医院到了。”
  白童惜飘渺的眸光,才像找到支撑点一样,重聚起来。
  “下车吧。”她说。
  老谋深算的汤靖,在这时提醒了周可儿一句:“周小姐,你的立场特殊,万一被孟总的母亲看见你是跟我们一起来的,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吗?”
  周可儿拉开车门的手一顿:“关于这点,我来之前已经跟你们白董商量好了,到时候郭伯母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在医院楼下偶然撞见了你们,你们非死缠着我要我带你们上来,这样不就结了吗?”
  汤靖说:“可是你还为我们白董出庭作证,这事怕是兜不住。”
  周可儿答道:“这事等之后见报了,我再登门去跟郭伯母解释,我主要是不想她在医院里闹起来,人来人往的,多难看呀。”
  *
  急诊室外。
  将肇事车辆全权交给车险公司处理,又因为特殊情况而获得交警许可的司机老张,此时正战战兢兢的陪在郭月清身边。
  郭月清衣着华贵的瘫坐在一张塑料椅上,毫无形象的掩面啜泣:“我的儿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遇到的女人一个两个都是灾星!呜呜呜……”
  担心她哭坏了身体,老张苦口婆心的劝:“夫人,二少爷吉人自有天相,您就别再哭了!”
  但郭月清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渠道般,急哄哄的抬起脸骂:“你这个老东西!你是怎么开车的?我让你撞白童惜,你撞我儿子干什么!!”
  老张瞠目结舌,反应过来时,连忙辩解道:“夫人,您冷静点,二少爷不是我要撞的啊,是您非握着我的方向盘……”
  “你还狡辩!!!”郭月清面容狰狞的打断他的话,甚至站起来开始冲他拳打脚踢:“你这个罪魁祸首!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
  老张在心里叫苦不迭,但却只能闷头躲避。
  旁边的护士看不下去了,过来让郭月清保持安静,不要扰乱医院秩序。
  郭月清丝毫不给面子的咆哮:“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的事!”
  第1307章 除了脑袋,还有哪里受伤
  护士大为不悦:“哎,你这人怎么……”
  老张忍着疼,迅速用自己将郭月清和护士隔开:“对不起,对不起啊护士小姐,我们夫人是因为太过担心我家少爷,所以才会这个样子,你多多体谅!”
  护士放柔了语气:“那也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人呀,影响多不好。”
  “是是是……”
  “是什么是?老张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给我滚开!”
  郭月清横眉竖目的骂完,又照着老张的后脑勺狠狠拍了两下。
  护士见老张一把年纪,还要被这样无情对待,正义感驱使她道:“这位家属,你再这样使用暴力,我只好叫保安了!”
  “你尽管去叫啊!”郭月清正愁有火没处撒呢。
  就在这时,周可儿从走廊的拐角处走了出来,见到郭月清的第一面,她就问:“郭伯母,孟二哥还没脱离危险吗?”
  “可儿!”郭月清就跟见到亲人似地,忙抓着周可儿的胳膊说:“你可总算来了!伯母跟你说……”
  郭月清话还没说完,就见拐角处又连续闪出了白童惜、慕秋雨、汤靖、安心的身影。
  郭月清的神情迅速冷冽下来,声音从齿缝中挤出:“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看向周可儿,用眼神质问是不是她带他们来的?
  触及郭月清这种来不及掩饰的凶悍目光,周可儿不禁有些忐忑。
  她心虚的将事先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末了还冲郭月清小声道歉:“郭伯母,都是我的错!”
  郭月清对周可儿的话深信不疑,她一边拉着周可儿的手,一边憎恨的瞪着白童惜等人:“可儿,这不关你的事!是有些人总听不懂人话罢了!”
  周可儿干笑一声,道:“那郭伯母,你也不要生气了,反正他们跟我一样,也是来探望孟二哥的,你就让他们留在这儿吧?”
  “不行!”郭月清严厉的拒绝,并驱逐道:“白童惜,你们现在马上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还轮不到你们来看我儿子的笑话!”
  慕秋雨此时以一位母亲的姿态,勇敢的站在了白童惜的面前:“郭月清,你对我女儿做的事,咱们秋后再算账,这会儿,我们必须得等到孟二少度过危机再离开!”
  郭月清恼火的说:“你想跟我算账,我随时奉陪!但我的儿子用不着你们来操心,这里有我跟可儿就够了!老张!把他们给我轰走!”
  见老张一动不动,郭月清气得柳眉倒竖:“老张,你是不是要我连你一起处置了!?”
  老张闻言,沉沉的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白童惜面前,痛苦的喃喃:“二少奶奶,我……”
  白童惜颦起黛眉,问道:“老张,当时就是你开的车?”
  “……是。”
  “也是你奉命撞的我?”
  “不是!”注意到来自身后郭月清的勃勃杀气,老张无奈的改了口:“……是。”
  白童惜讽刺的说:“可惜我大难不死,你的二少爷却躺进了急诊室,老张,你说你下辈子是不是都得在忏悔中度过?”
  老张嘴唇微微蠕动,他好想告诉白童惜,那一撞其实是郭月清操控的。
  但郭月清阴冷的视线如芒在背,他不敢说啊!
  “老张,”郭月清极冷极寒的嗓音随即响起:“我是让你轰走他们,不是让你跟他们叙旧!动作快点!”
  白童惜猛地看向郭月清,向来清丽的眉目间,此时却覆上了一层阴霾:“我们凭什么走?这间医院是你开的吗?”
  “就是——!”安心刚想要帮腔,却被汤靖扯到了后边,郭月清可不是她这种无权无势的小职员可以招惹的。
  郭月清危险的眯了眯眼:“这间医院虽然不是我开的,但里面躺的却是我的儿子!我身为病人家属,有权拒绝无关人士的探视,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就打电话叫警察,把你们这班害得我儿子不能好好接受治疗的家伙抓走!”
  “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白童惜非但不接受她的威胁,反而还坐到了椅子上,还招呼身边的人同坐。
  郭月清气得想打她,可就在这时,急诊室的大门忽然被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医生,劈头盖脸的就问:“病人一直在叫白童惜的名字,白童惜在不在?”
  白童惜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我在!”
  医生对她说:“快跟我进来,病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生命体征一度下降,有他想要见的人在身边,可以激发他求生的**!”
  白童惜眸光乱颤,忙不迭的说:“……好!”
  “不过进去以后,不要哭闹,更不要妨碍我们医护人员,否则我们只能请你出去了。”
  “我明白!”
  郭月清不甘落后的问道:“医生,你确定没有听错?我儿子叫的是白童惜,而不是妈妈吗?”
  医生瞟了她一眼:“我非常确定。”
  郭月清极度不甘的问:“……那医生,我可不可以一起进去?我是病人的妈妈,没有一个人比我对他的感情更深!”
  “这位女士,你儿子潜意识里想见的,是她,再说人多了我们也不好控制,请你耐心在这里等候!”
  说完,医生就带着白童惜进入了急诊室。
  郭月清还没到罔顾自己儿子生死的地步,要不然非冲上去把那扇门撬开来不可!
  *
  白童惜记得,她曾经在白苏意外流产时,在急诊室里看到过她血色尽失,孱弱无助的模样。
  那个时候,她心灵最柔软的地方有所触动,但远不如现在看到的这一幕痛彻心扉。
  那张生而不凡的俊脸,此时死寂一片,那双锋利夺目的眼眸,此时紧紧闭起,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上戴着一个氧气罩,左手手背上插着一条输血管,三、四包血袋吊在支架上准备随时取用……
  白童惜不敢去看他额头的伤口,她怕自己会受不了的哭出来,影响了孟沛远的手术。
  在医生的许可下,她慢慢俯下身,放轻语调道:“孟沛远,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不回答的话,我可就当你听到了。”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平时对我这么坏,可关键时候又总是不遗余力的帮我。”
  “你可能是觉得好玩,喜欢这种像神一样掌控人喜怒哀乐的感觉,也有可能这是你报复我的一种方式,想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你,但是你知道吗?我真正想过的日子,是细水长流,不是跌宕起伏。”
  白童惜话音刚落,孟沛远精悍结实的胸膛忽然起伏了两下,他鼻子里喷出的热气,使得氧气罩上泛起了一层白雾。
  医生抽空看了仪器一眼,对白童惜说:“很好,继续说。”
  白童惜接着续道:“孟沛远,你说如果我们没有离婚的话,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呀?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让我来帮你想吧。”
  “如果我们没离婚的话,那么每天下班后,你会帮我准备晚餐,虽然你的厨艺总是没有长进,但我喜欢你腻在我身边,听候我差遣的那种感觉,每次看到你连一个炒蛋都完不成,笨笨的样子,我就感到很有成就感,心想终于有一样东西也是你孟沛远不会的了,我心里有时候还会很可恶的想,要是你永远都学不会做菜就好了,那样就可以被我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