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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域水岸。
  白童惜在公司忙碌,孟沛远这边也没闲着,他正在替陆思璇联系一份理想化的教师工作。
  面对孟沛远的要求,又有哪个校方领导胆敢说“不”呢。
  非但不敢,他们还对孟沛远推荐的人才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把“陆思璇”写入员工档案中。
  对此,孟沛远只说:“不急。”
  因为他还要货比三家。
  如果孟沛远的心声被各校领导听去的话,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从来都只有他们挑老师和学生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它们被人甄别了?
  ……
  “对于贵校,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如果我朋友有兴趣的话,我会再跟你联系的。”孟沛远说着,便和对面互道了“再见”。
  结束通话后,孟沛远停下了那双在键盘上轻敲着的手,用右手取下了夹在左颊和肩头中间的手机。
  抬起清冷的眉眼,孟沛远扫过电脑里的档,里面全是大学的校名。
  在他想来,幼儿园和小学的孩子太能闹腾,会让凡事亲力亲为的陆思璇受累。
  中学和高中的学生又要面临升学压力,依陆思璇的性格,肯定会熬夜备课。
  想来想去,也只有大学,时间相对宽裕一些,也相对不那么累些。
  只是选哪间大学成了一个问题。
  按照孟沛远以往的性格,直接就替陆思璇做出决定了。
  可现在,他们早已物是人非,细节的东西还是让陆思璇自己抉择好了。
  吁了口气,孟沛远拿起放在手提电脑旁的手机,点下了“匿名”。
  两个小时后——
  一辆兰博基尼停靠在了一栋外观稍显落后的公寓前。
  透过车窗,孟沛远看到公寓门前“天福公寓”四个字,确定这里就是陆思璇电话里所说的住址后,他的眼底腾起了浓浓的怜惜。
  联想到陆思璇离开他之前过着的衣食无忧的生活,再看看她如今的居住条件,会发现这根本就不叫“生活”,而叫“生存”。
  陆思璇本是北城某一市级干部之女,因为深受其母的影响,她的大学生涯是在师范学院度过的,而她的辅导员,正是她的妈妈,一个教授级别的老师。
  就是这么一个出身好,样貌好,手里还拎着一份铁饭碗,前途无忧,爱情丰收的女人,却因为在曝光了一件件荒唐事后,被父母逐出家门,成了现在这个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的陆思璇。
  虽然清楚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但孟沛远却很难不去同情她。
  这几年,在国外举目无亲的陆思璇,日子肯定过的很苦。
  思绪飞转间,孟沛远不忘开门下车,往陆思璇的住处走去。
  在经过一个拐角处时,一把猥琐的男音忽地钻入他的耳内:“陆老师,你不在北城的这几天,我儿子的功课又落下了,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今晚过来帮他补补课,我给你减这个月的房租。”
  “抱歉!我今晚确实没空。”
  陆思璇的声音听上去竟有些闪躲,但孟沛远清楚,她在教育孩子这个问题上是非常无私的。
  “难不成陆老师今晚有约会?”那把猥琐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遗憾。
  “算是吧。”陆思璇底气不足的说。
  孟沛远觉得是时候出场了,他加快速度走出拐角,用眼神轻扫过陆思璇身侧的男人。
  长得臃肿丑陋不说,男人的豆豆眼里还闪烁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贪婪,看得孟沛远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见到孟沛远时,陆思璇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她向他走近,温柔的说:“沛远,你来了。”
  孟沛远淡淡的“嗯”了声,当着猥琐男的面说了句:“我来接你回家。”
  当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说出“回家”两个字时,他们必然是关系匪浅。
  在猥琐男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中,孟沛远主动牵起陆思璇的手,将她带走。
  陆思璇盯着他们交握的双手,有些跑神了。
  直到她被孟沛远塞进豪华的跑车车座内,她才回过神的说道:“你说那样的话,很容易被人误会的。”
  “我知道。”正在低头系安全带的孟沛远,抽空看了她一眼,直言道:“我要的就是他误会。”
  “你这是在吃醋?”陆思璇问道。
  孟沛远漫不经心:“少自恋了,我只是顺手帮你一把而已。”
  陆思璇波光流转间,说道:“其实这种事我应该早点习惯的,毕竟不可能每一次,你都能正巧现身帮我。”
  闻言,孟沛远当机立断道:“我们先去选学校,再去挑房子!”
  香域水岸。
  今晚暂时没有应酬的白童惜,难得早回家了一次。
  “太太,你回来了。”樊修上前,主动的打了声招呼。
  白童惜看了他一眼:“嗯,我有点饿了,能帮我准备点吃的吗?”
  樊修问:“太太不等先生回来再吃吗?”
  白童惜楞了下,随即苦笑一声道:“看来我是忙糊涂了,居然忘了孟沛远已经回北城了。”
  樊修说:“麻烦太太稍作等候,先生说他很快就回来。”
  点点头,白童惜一边解大衣的扣子,一边问:“我想起来了,他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吗?那他去哪了?”
  樊修微敛下眸:“先生没跟我说。”
  白童惜“嗯”了声,犹豫了下后,还是问了:“樊修,你的脸怎么了?”
  樊修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鼻梁骨,淡淡道:“不小心撞到的。”
  第617章 当他死的吗
  白童惜当然不相信他的说辞,但就樊修一根筋的性子,再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那你下次记得小心一点,不要再出错了。”
  似是听出了白童惜的弦外之音,樊修唇角小幅度的牵了下:“我会的,多谢太太关心。”
  颔首,白童惜转身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七点半。
  听到门口有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经过,白童惜喝水的动作一顿,心想应该是孟沛远回来了。
  下一秒,那阵刚经过她房门的脚步声不知为何又折了回来……
  事实证明,外面站着的就是孟沛远,因为只有他才会连门都不敲一下,霸气的推门而入。
  见状,白童惜干脆放下水杯,好整以暇的望向出现在门口的男人。
  在她的设想中,孟沛远应该是来责怪她今天早上的“畏罪潜逃”的,没想到他却说:“下楼吃饭吧。”
  白童惜几乎要醉死在他磁性的声线里,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孟沛远平白无故的会对她这么客气,还亲自招呼她下楼吃饭。
  “嗯,马上。”白童惜应了声,起身把散乱在桌面上的资料整理好。
  她的举动引起了孟沛远的关注:“桌上放着的那些是什么?”
  “哦,这些是我让公司高层帮我整理的投资商资料,我想从中争取一下。”白童惜顺嘴应了句。
  孟沛远怒了:“你说什么!”
  他人就站在她面前,可她却准备向其他投资商寻求帮助?
  这个女人,脑袋到底长哪了?屁股上吗!
  白童惜被他的低吼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就见孟沛远的眉峰紧颦着,显然是个心情糟糕的危险信号。
  她安抚道:“你别这么激动啊,我又没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你为什么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泰安集团的实力很差吗?你堂堂白董看不上眼!”
  孟沛远步步向她逼近,眼神如电,目光如刀!
  白童惜顶着快被扎成刺猬的压力,说:“不是的。我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孟沛远瞪着她。
  白童惜涨红脸道:“因为我不想什么事都靠你!”
  孟沛远一听,更生气了:“你不靠我,那你想靠谁?”
  “靠我自己!”白童惜说。
  孟沛远毫不客气的笑了:“你?就凭你?”
  白童惜浮唇:“你也觉得很可笑是吗?没错,所有听到我说这句话的人,都会认为我的说法很可笑。”
  触及她眼底的压抑,孟沛远唇边的笑渐渐收敛。
  “因为他们觉得只要我一出事,你就会立刻跑出来帮我,我甚至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读出我其实大可不必这么累的,只要有你在,就算天塌下来,也压不死我。”
  “……”孟沛远沉默了。
  “其实在你没有离开北城之前,我的潜意识和他们一样,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实却给我上了一课,你一不在北城并失去联络,我能靠的就只有我自己了。”
  孟沛远浑身紧绷,隐隐约约觉得这一趟离开北城的冒险,似乎让他失去了什么。
  他以为他一回归,马上就会变回那个可以被她全身心信赖且依赖的男人,可他错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忽地将他团团包围,原来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白童惜……不再需要他。
  气氛凝滞。
  白童惜知道也许是自己的话驳了他的面子,再怎么说他也是一番好意,她尽可能若无其事道:“我们下去吃饭吧。”
  但就在她和他擦肩而过时,她的眼角余光忽地瞥见孟沛远扬起手来,一把抓起她放在桌子上的那叠资料。
  心底升起不可名状的不安,白童惜下意识的伸手去抢。
  但孟沛远却快她一步,把那叠资料撕个粉碎,扬向他们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