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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早迷失本心被邪物迷惑,还不如在酿成大错前,趁早杀了你!田白是地府门下,残害同门,罪无可恕!你不止推波助澜加以挑拨,陷地府于不义;还心狠手辣做事极端残暴,企图屠戮地府满门,你可知错!”
  石壁坚不可摧,田白头破血流,喘着粗气,猛地挣扎。
  “我哪里有错!这里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根本比不过你还想觊觎府主之位,我杀了他们何错之有!地府是你一手建立的,你死了,它为什么还要存在!我要毁了这些,哪里错了……”
  魔念刺骨,极端而疯狂。田白嘶吼着,眼泪夺眶而出,混着黑红的鲜血流下。极为妖异。
  顶着熟悉的一张脸,说着这番话,像个陌生人。
  齐木按着他的头,脸颊紧紧贴着墙壁。
  “这算什么理由,不过是为了满足你内心滋长的疯狂罢了,你把自己给毁了,害人害己,是疯了吗?”
  田白哽咽着,泪流满面:“对,我疯了!我毁了自己又怎样,只要能变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以为……你死了啊。”
  多么听话的一孩子,几年没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齐木正在气头上,倒没听出田白的话里有什么奇怪,下手毫不手软,道:“乱说什么!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最担心的是你亲人,看看你兄长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有脸说这种没脑子的话。”
  “更何况我还没死,可就算我死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拿这个当借口……”
  话还没说完,田白猛地挣脱开,气势凛冽。
  “有关系!”
  齐木没用全力,这下被掀翻出去,心里有些发毛。猛地巨力袭身,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手撑着地面,并未太狼狈。
  眸光一冷,冷笑着正要动手。
  “你说?”
  田白爬到他身上,狠狠抓住他肩头,闭眼,吻住齐木的唇。
  后者两眼睁大,偏过头,杀人的心都有了,差点拧断了他的脖子,好在忍住了,只抬脚把人踹飞出去。
  狠狠踢了几脚,拽住衣襟提了起来,齐木浑身发毛:“你抽什么疯!”
  那人反握住他的手,眼里似有红芒闪烁:“我喜欢你。”
  齐木像被雷劈中般,半晌哆嗦了下。烫手般松了手,后退一步。
  最后给你个解释的机会,说好了还当你是兄弟!
  田白见他,还以为这人没听懂,逼近,道:“和对亲人的喜欢不一样,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已经很久了。”
  五雷轰顶。
  齐木木讷地瞥过视线。脑子里只剩下——
  呵,呵呵,呵呵呵。
  原谅他大脑脱线关键时候反应慢,这世界再怎么修真玄幻,再怎么热血再怎么慷慨悲壮,也改不了这是本的事实。所谓,是女的对你说句喜欢不算什么,一旦男的开口说这两个字,那就出事了。
  ☆、185·漫不经心
  齐木愣了片刻,突然按住面前人的头。荧光昏暗,看清的刹那,蓦然瞳孔微缩。
  “手臂抬起来。”
  话说出来便觉闯大祸了,可浑身轻松了不少。这下光顾着看齐木脸色,完全不知所措,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摆。一改先前冷酷的模样,都是和几年前很像。田白心跳加速,脑子空荡荡的。闻言,听话地照做。
  齐木扣住手腕,卷起他的衣袖。忍不住惊讶,好在面上依旧如初,看不出倪端。
  细长并不壮硕的手臂,一条条漆黑的魔纹如毒蛇般勾勒在皮肤之上,延伸到里头。并指如刀,划破他的手臂,顿时黑红如浓墨般的血流出,漆黑纹路却如活络般,狭长的伤口迅速愈合,既而光洁如初。只剩黑红的鲜血,浓浓的血腥味和常人略有差异。
  黑纹着实狰狞,一开始便有,田白见状并不惊讶。却只是提心吊胆地紧盯着齐木的脸,生怕遗漏什么。想要趁他表现嫌恶前,收回去。
  “以前就有了,但没有这么多。若像先前灵山上分出黑影吞噬了人,便会更难受伤。就算伤了也会很快愈合,若黑影被杀,就会多一条黑纹,修为会削弱几分,这和吞噬血肉增加的修为相比几乎忽略不计。”换言之,越杀人便会越强。难怪能在短短两年内越阶,若非如此,这天赋除非仙脉传承者觉醒十成血脉,否则绝无可能实现。
  田白暗叹,齐木果然很强。换做其他修士,倾力一击也不能破自己防御,可他轻轻一划便伤至流血。
  这些话说得轻巧,事后虽无大碍,但被吞噬时必是万分凶险。齐木在天外遇难时多次被附身,若非金文守护,肯定凶多吉少。而田白竟然安然无恙,闭关刚出被附身后反其道而行之,也是有几分胆气,那点修为本来非死不可,谁知偏偏拣了天大的便宜。
  如今齐木回来,本该了却执念。可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而今他又不知所措了。
  这等凶物以前从未在大陆出现过,田白这状况亦是前所未有,能分裂吞噬血肉骇然听闻。齐木并非善男信女,修炼逆天而上,旁人杀凶兽亦或是杀敌手无须指责,只是修为提升太过迅速也不知是好是坏。单单这点,关键在于田白自身。
  更何况,如田白所言,除了他之外,还能感受到同类的气息,许是腐尸横行,却也足够掩人耳目。若日后不犯大错,没人把这联想到田白的身上。
  说完,齐木收敛杀气,往外走去。
  见其像没事人般,说完这番话就要离开,自己最在意的绝口不提。田白情急之下,身形一动挡在齐木面前。
  “等等,你,你不说些什么?”
  齐木看了他一眼:“稳住道心,最好把这东西封印了永绝后患,否则若出了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田白有些慌乱:“一言为定。可我是想说有没有可能会,就是说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我是说我对你绝不只是……”语无伦次,看着齐木的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急得满头大汗。
  齐木轻叹。
  有时候怜悯同情不能有,本来就没可能,越是决然越好,不该给任何希望。
  “我知道,以后不会在你眼前出现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田白脸色煞白,后退几步,身体摇摇晃晃。突然身后一记手刀劈中后脑,他目露惊色,轰然倒地。
  田封把人从后面搂住,看着齐木,面色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事情我已经大致了解,多谢府主,我带他回去。日后会鲜少来此叨扰,府内事宜会吩咐峰中内门弟子帮持。告辞。”
  先前的对话田封既然都听到了,也难怪这下如此生疏。
  齐木道:“有劳。”
  铭纹峰来人欲要把田白接过去,却被田封拒绝了。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过头来。盯着齐木,面色冰冷。
  “望你说到做到。”
  齐木面不改色:“田兄请放心。”
  不知不觉半月过去。
  短短十五日却比以往更难熬,齐木不止一次去往内殿,还没踏入一步便又折返。回来后面上阴晴不定,倒是被煤球嘲笑了好几次。
  【想见不敢见,废木你这是何苦,怕被始乱终弃,何必一开始守身如玉。难得有人对你表明心意,还说不要就不要了,这般讨那位欢心,结果到现在连面都不敢见……】
  齐木不耐其烦,为了让它闭嘴,毫不迟疑塞了数百倍极品神晶。
  适逢暮钰安然醒来。能下床走动。
  出门看到这一幕,啼笑皆非。
  齐木闻声回过头,看到暮钰气色好了许多,一身素色长袍,却也是极其珍贵布料,正是先前有人送来的那些。这人和先前别无两样,朝着这边走来的路上,还不忘和来往相貌不错的小弟子。到面前坐下,手里多了两枚朱果。给了齐木一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齐木看了他一眼,道:“借你吉言。话说先前在天外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有人哭着求着要我回来,然后我就回来了。”
  暮钰眨了眨眼睛,笑道:“谁这么没骨气,真傻,拖个梦还又哭又求的,太没形象了。”
  齐木喉咙干涩,道:“是啊,多没形象,没见过那样的……”
  暮钰紧捂住手臂,啊地一声:“胳膊好疼,浑身都疼,你刚说什么?”
  “怎么回事,还没好?爱出风头,活该。”齐木赶紧拽住他手臂,掀起袖子去看。
  暮钰扁扁嘴一脸委屈:“真没良心。”
  整条胳膊细了许多,能看到明显刀割的痕迹,齐木眸光一点点暗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
  “啧啧,看着真可怕,这若是被他看到,又得心疼了,”暮钰放下朱果,给自己倒了杯茶。
  “偏偏是我伤的,他又拿我没办法,不然肯定要杀很多人给我报仇。我倒下后有没有看他的表情,看了肯定很解气。”
  这还是头一次听暮钰提起凤颜,起初以为是说的宁南……齐木一怔。
  “你让他跪下,也是为了解气?”
  暮钰弯起嘴角:“心血来潮,一报还一报,正好扯平了。”
  “不信。”
  暮钰没事人似的笑了笑,整了整衣襟,叫住路过弟子:“给我拿件外袍来,正好把这件换了去见师父。”
  待人穿整完毕。两人一道去了西苑。
  玄天内殿。
  勾阑山,神冰泉底。
  冰泉上下隔开,中间留有一人高的洞穴,三人落入底部,快步向前,悄然无声。
  未至洞口,两人止步,双手端着灵盘,躬身而立。寒洞漆黑,深不见底。不知谁在里头,想想便觉不寒而栗。
  殷老取了二宝,飞身掠入洞中。
  寒冰刺骨,就是修为深厚如太上长老,亦能感到逼人寒气。
  殷老大气不敢出,停在巨大寒冰前面,里头静寂无声,黑暗中仅有一个小冰谭散着寒光。能看到一道人影泡在冰泉中,背对着洞口方向,漆黑长发铺散在地,修长有力的手臂随意地搭在冰面上,玄黑面具摆放一旁。
  偌大的神冰泉宽约千米,深不可测。方圆十里了无极境以下生灵。乃是内殿另一处禁地,鲜有人至。更少有人知,如此神泉底下,仅有方寸之地才是真正的神冰泉。
  殷老正欲开口,手中二物轻颤,化为红芒朝着远处飞掠而去。远远能听到清冽的水声,渊落并且回头,一青一白两种神宝被红芒覆盖,稳稳落在摊开的手掌之上。
  擦了把冷汗,一手的晶冰。殷老躬身行礼,道:“从天外逃离的五具腐尸,已有三个被灭,剩余其中之一机缘巧合下被一名修士吞噬,正关押在铭纹峰,现已没了威胁。仅剩的一个来去无踪,到现在还没抓到……属下办事不利,尊上恕罪!”
  天外遭劫,古棺封印已解。成千上万古尸逃离天外,引得凶兆齐现,天地变化。
  天外传承之地毁后,所有邪物回归人世定会生灵涂炭。
  魔尊来去无踪,一去数月未归,回来时便到此地静修,月余未出。就连殷老知晓尊上不在内殿,已是半月之后,内殿初太上之外其他,更无一人知晓。
  “无妨,仅剩一只,不足为惧。这东西吞噬血肉蜕变迅速,趁早杀了也省得麻烦。”冰冷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清晰入耳。
  殷老感激不已:“属下遵命,不知尊上还有何吩咐?”
  许久没有听到回话,并未说没事那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