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让司机先照个一个方向开着，然后缓了一下，接了电话。
“奶奶？”她喊了一声。
那边陶英的声音是可以穿透电波的兴奋：“漫漫，我要和你说一件事，这事情实在是太巧了，我现在可真是太高兴了。”
陆漫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果然，没等她回答，陶英已经迫不及待的回答道：“你那个同事陶柳，是我认识的一个小朋友，我认识她很多年了，一直记着她，没想到就是杨柳！”
“杨柳？”陆漫啊了一声，显得有些意外，又轻笑了一下：“奶奶，你现在太激动了，要不我现在去找你，然后我们慢慢说？”
“哎？不用不用。”陶英竟然拒绝了，又很快解释道：“我现在在杨柳这边呢，她出酒店去买些吃的，我刚跟她聊了一会儿，问她这些年怎么样。等晚上我去医院找你吃晚饭，到时候再和你慢慢说！”
陆漫失笑：“我们今天上午已经办理出院了，晚上你来蝶园吧，我们在家等你。”
“好。”陶英激动的像个小孩，又说了两句，很快便挂了电话。
前面的司机一直等着，见陆漫收了手机连忙问道：“姑娘，前面拐弯了，咱们往哪走呢？”
陆漫哦了一声，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收回来一些，报了蝶园的地址。
将手机随手塞进口袋，她想到陶英刚才兴奋的语气，只觉陶奶奶是真的很喜欢杨柳，要不然不会那么激动。
这好像也是理所当然，乖巧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
陆漫嘴角勾了勾，露出几分淡漠的笑，往后靠了靠看向了车窗外。
如果陆雪也是杨柳那样的性格，说不定早就被陶奶奶接纳进了薄家了吧，只可惜人各有命，现在这个结果，只是自作自受。
陆漫闭上了眼睛，重新戴上了帽子，帽檐下的眉宇间一片冰凉。
她回了蝶园，出去时间不过两个小时不到，林蓉半点没问，两个小孩子玩积木玩得正开心。
倒是陆漫，忘了带奶茶，用外卖软件订了一份，然后回到了房间。
她打开衣柜看了一下，里面大部分是林蓉替她整理出来的衣服，好多都是几年前的旧衣服。
从衣服的风格也能看出来她之前的性格，绵软又无害，未经世事的模样。
陆漫扫了一眼，拖出来一个大行李箱，手径直掠过那些旧衣服，将她回国之后买的衣服整合了一下，然后整理进了行李箱。
她又去了杂物间找了一下，找出一些大的收纳袋和收纳箱。
回到房间里，陆漫收拾起屋子。
打开某个柜子，放着一把匕.首，还是刚回国时乔之南交给她防身的。
陆漫目光停留片刻，然后将匕.首也放进了收纳箱里。
就这样忙了两三个小时，一直到了晚饭时间。
她的东西比想象中的还好，最多的也就是衣服了，剩下的杂物大部分都是需要重新添置的，用不着带走。
陶英傍晚时赶到蝶园时，看到的便是客厅角落里摆的几个箱子和收纳袋。
她站在大厅里顿住了步子，惊讶了都忘了来意，盯着角落道：“这是做什么？”
陆漫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头上利落的挽着，袖子也折了上去。
“您来了。”她笑笑，随后走到厨房敲了下玻璃门门，提醒里面的林蓉她要进去，同时道：“刚好弄得差不多了，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陶英跟在后面追着：“收拾东西是要做什么？”
林蓉忙着做完饭，锅中的热油刺啦，先前半点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现在门开了，她听到陶英的话，主动便回答道：“这孩子，要搬家呢。”
陶英有所预料，就是仍觉得有些突然。
她回头看了眼角落整整齐齐的东西，对于搬个家来说，这些行李也太少了一些。
不知为什么，看到陆漫一个人加两个孩子的东西这么少，她觉得有些心疼。
陶英收回目光，疼惜的语气道：“没必要的，这房子是薄家的，你是我孙女，住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奶奶，”陆漫擦着手走出来，喊了她一声：“你知道我的意思的，住这里总觉得别扭，刚好离公司也远，不如换个地方，搬到公司附近去，我上班也方便点对不对？”
眼见陶英还想说什么，她迅速转移了话题：“你还是快跟我说说，跟杨柳怎么回事？”
陶英心中不想让她搬，但也不好坚持。
见她这样一说，只能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话回答：“小柳儿啊，我和她之间是真的有缘，难怪我昨天一看到她就觉得喜欢。”
林蓉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听到她说这个，也好奇的停下来听着。
陶英提起这些，心情也再次好了起来，边说着还掏出了手机：“我昨天看着她就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回去之后我一直惦记着，让徐风查了查。”
“你们看，”她调出张照片，指着某一个人：“这不是杨柳是谁？”
陆漫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就是徐风上午给她看的那张福利院的合照。
林蓉不知道杨柳是谁，也没听明白，摆了摆手道：“老太太，您再说清楚些，这位杨柳姑娘到底跟您是什么关系呐？”
“害，”陶英喟叹了一口，声音带着些感慨：“六七年前我老伴生病，我找了那么多医生都没用，最后没办法，我开始求神拜佛，到处做公益做好事。”
“当时我让人找了好几个偏远的地方，也联系了好几家福利院，资助了差不多有二十个孩子。”
“杨柳差不多是当时最大的一个孩子，按理来说我其实应该把名额留给更小的小孩，但是她的身世实在可怜，被领养了一阵还又被送了回去，这对她的打击想想就知道有多大。”
或许是想到了当时的心情，陶英的脸色落寞了一些：“我可怜她，所以就给了她一个名额。”
“当时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她道：“但之后的几年，陆陆续续有人给我送来信件，其中杨柳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