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两个宝贝都在，宝贝们都还小，她也正年轻，一切都来得及。
孙丽芳拖着黏人的小女儿回主卧睡觉，周心雅今天格外黏人，非要她搂着睡。
就这么抱着哄，另一只手轻轻拍着，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孙丽芳发现周心雅开始有些危机感了，最近的举动很是反常。
小孩子是想通过一些反常的举动来测试母亲是否爱她。
就这么一步步的试探，看看母亲爱她的底线在哪里。
要被另一个孩子分走宠爱，女儿是缺安全感的。
拍着拍着，孙丽芳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什么时候闭起了眼睛。
....
也是快到中秋节了，孙丽芳借着中秋节的名头，给江梅梅包了个红包。
她要回去看奶奶，家里又要拜托江梅梅多费心。
出门前先带着周心雅去上课，这是第一节 见面课。
培训班离小区不远，走过两条马路就能到，听佟太太介绍说是艺术大学里面退休老教师。
姓熊，身姿挺拔，看着就有气质。
熊老师说：“她这个年纪，是最适合学习舞蹈的阶段。”
培训班成立不到三个月，生源大部分是靠以前的学生推荐介绍的，年龄参差不齐，家长也不清楚啥时候学合适，整个培训班最小的只有四岁。
孙丽芳来的时候正好碰见熊老师让一个家长把孩子带回去。
“四岁可以做钢琴启蒙，舞蹈的话还是太小了。”
送人回来后，熊老师又笑说，“这是我个人的习惯，小孩子哭闹我受不了。”
孙丽芳哭笑不得，这还是有原则的老师。
看着已经穿好练功服，扎着利落头发露出个光溜溜额头的周心雅，熊老师委婉的道，“家长强迫学舞蹈，孩子一般都学不好，没有灵气。”
孙丽芳一听这话就明白什么熊老师想说什么：“老师，我们丫丫整天对着电视跳来跳去，是她自己喜欢，有没有灵气那还另说。”
比起望女成凤，孙丽芳自觉自己也不是什么人中龙凤，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也接受孩子是个普通孩子。
舞蹈作为艺术，调剂一下生活，让家里的“窜天猴”变得淑女点，她就心满意足了。
第62章 可耻的心软
这时候回老家买票需要提前，到窗口拿身份排队取票。
没有后世的网络购票那一说。
好在孙丽芳的故乡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作为途经两大城市的过道，那里的票比较好买。
孙丽芳没带什么行李，在包里塞了两件换洗衣物就上了火车。
“大妹子，你去哪啊？”有人跟孙丽芳搭话。
为了方便出行，孙丽芳今天穿着简单，绑了个马尾辫，带着棒球帽看起来青春洋溢。
宽松的上衣也遮不住她的孕肚。
一个孕妇独自出行，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当她年轻不经事，有人开起黄腔，如果是小姑娘脾气烈一点的肯定开口吵了起来。
孙丽芳把棒球帽往下一拉，盖住脸抱着书包做休息状。
她的思绪放空，想着许久未见的奶奶，渐渐忽略了绿皮车厢里的吵闹。
“花生瓜子饮料水果，那边的腿收一收。”售货员大声叫卖，训斥没有规矩坐在过道地上的人。
到了一个站，孙丽芳起身上个厕所，回来后，她就后悔了。
车厢里又上来一波人，挤得满满当当的，站票居多，孙丽芳从卫生间出来穿过车门那块拥挤的人群里费力穿过去。
她前面是挑着扁担挂着竹筐的大爷，身后是抱着哭闹娃娃催促她前进的大姨，左边是举着行李往上堆行李的小哥，右前方是忽略嘈杂环境，带着草帽唱歌自嗨的旅行团。
也不知是谁推了一把，车厢里人挨着人，一个挤一个，齐齐往前歪倒，到了孙丽芳这边，亏得她小心，及时扶住一个椅子，侧着身子才堪堪站稳。
但与此同时，她感觉胳膊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差点掉下泪来。
低头一看，手臂多了几道血口子。
后面的大姨为了不摔倒，掐住了她的胳膊，此刻外皮破了，伤口渗着汗水，一阵阵的刺疼。
大姨用布条把孩子绑在胸前，行动不利索，孙丽芳回头看时，她才把手收回，算是跟孙丽芳来了个对视。
这种事情，人家也是无意之失，孙丽芳冷着脸盯着她看，正常人总该道个歉吧。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老大姨竟然目光一闪转过头去看别处，假装无事发生。
孙丽芳气结，见老太太无动于衷，忍不住开口道：“大姨，我手臂被你抓伤了。”
老太太板着脸，口气很臭：“我又不是故意的，后面有人推我，不过就是个小伤口，还值当说一口啊？”
孙丽芳无语，被气笑，“小伤口？你给别人抓了五条血印子，不道歉还这个态度？”
老太太抱着孩子缩在角落，宝鼓着嘴不悦道：“抓你一下怎么了？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还要我怎么办？你要是嫌挤，就别买站票啊！”
两个人的声音把老太太怀里的孩子惊得大哭起来，老太太抬起大眼皮狠狠的瞪过来。
孙丽芳懒得跟她计较，自己买了坐票，人家带着孩子买站票看起来穷苦可怜......
只是这些心理劝说都没法让她消火，车厢挤得人发烦，她也是个正常人，不是圣人，遇到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
孙丽芳转身，背后的老太太倒是不干了，也是瞧见了她的肚子，嘴里污言秽语的骂。
本来孙丽芳打算放过她了，可是她嘴巴太脏，骂到未出生的小孩身上，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了。
孙丽芳忍不住将声音拔高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那我叫乘务员来，最好再去警察局，讨个公道！这么大岁数，一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老太太闻言，眼睛冒火，她本料定小女人面子薄不敢跟她吵，没想到碰到个硬茬。
气急败坏之下，她恶狠狠的瞪大眼睛，愤愤向前一推。
孙丽芳觉得身体失控，心脏的血液一点点抽空，双手护住肚子时，突然感觉到手腕一震。
她坐在了地上，安然无恙。
“【置愿】系统紧急开启，保护您的人生安全”
孙丽芳心头一抽，气得耳根发疼，她没想到老太太明明知道她怀孕，还敢推她。
这边出了事情，乘务长过来了解情况，偏偏老太太还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
“能坐就坐，不能坐就给我下去！”
乘务长发飙，老太太顿时如小鸡啄米般乖巧的不行。
“你好，我要报警。”
突然，孙丽芳开了口，摸出自己的手机。
今天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如果没有【置愿】系统的保护，会发生什么后果，想都不敢想。
因着孙丽芳的谈吐跟手机型号，乘务长劝说无果，让她们到前面一站下车去警局。
但没想到一说去警局，老太太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向孙丽芳大喊道：“姑娘对不起，姑娘对不起，我不敢了。”
态度极其卑微，身子弓着恨不得缩成一个虾米，她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硬茬。
“不行，今天必须去警局。”
见惯了这种人的嘴脸，你上一秒放过她，她就能得意洋洋觉得你怕她。
乘务长护在孙丽芳旁边，剩下几个乘务员过来拉老太太。
此刻，看着夹在人高马大乘务员中间的老太太，
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挟持住的瘦小老太太，孙丽芳心里有些不忍，毕竟她也是有奶奶的人。
可若没有系统的保护，老太太刚刚那一推，自己的孩子还在吗？
算是谋杀了，哪个孕妇能受得了？
可一旦将心比心的念头破了土，其它的便接踵而至，平心静气的看着老太太，洗的发白胳膊肘打着补丁的花褂子，小小的身子上挂着了沉甸甸的小孩，孙丽芳可耻的心软了，甚至隐隐的自责，自己跟文化程度不一样的老人计较什么？送去警局让她受个教训，自己畅快了，然后呢？
乘务员帮老太太抱着孩子，孙丽芳跟在后面。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前面的老太太突然不走了，跟旁边的乘务员说了什么。
然后摸着脑袋踉跄几步后退，再跟着身子左右晃了下，竟一头栽倒在地。
眼白发黄，瞪眼睛跟孙丽芳来了个对视，昏死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63章 杀人凶手
车厢骚乱起来。
乘务员控制住局面，孙丽芳跟着乘务长赶紧冲过去，乘务员打开对讲机，在下一站的站口运送病人。
孙丽芳感觉不对劲。
她摸了下老太太的颈动脉，怎么会有人睁着眼睛倒地一动不动呢？
然后她心惊的发现，老太太连呼吸跟脉搏都没有了。
她的脑袋一瞬间空白，呆呆的看着前面一通急救。
乘务员专业的做起了心肺呼吸，还拿来了一次性吸氧机，乘务员做了半天累了，孙丽芳连忙替上，持续不断的做起了心肺复苏。
做到手臂发酸，终于到站，站口停顿让她们先下，孙丽芳背着包跟车一起去了医院。
老太太经过半小时专业的医院抢救，没有活过来。
乘务长通过车票联系了她的家人，抱着哭闹不已的孩子等在急救室门口。
看着里面盖起全身白布的老太太身体，孙丽芳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