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微眯着眼睛，小手轻捻着柔软的纸张。
“我不会画，不能过了吗?”
“那就割手指吧，歃血为盟。”敛堇黑着脸，直接背着手看窗外。
扶余没想到一个结拜就能折腾出这么多花样，要是早知道这么繁琐，还结什么拜。
“别，我还是画吧。”扶余咬着牙拿起毛笔，已经到这一步了，再割手指岂不是亏大发了。
奈何毛笔不听使唤，毛笔刚落下就是一团黑。
“我真的尽力了……”扶余挠着头，有些局促。
敛堇脸上的神情温和，嘴角微微扬起，“来我教你。”
手被轻轻握住，扶余当下呼吸停滞，鼻尖能闻到敛堇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下笔要果断，笔尖要流转。”敛堇低声凑到他耳边的教导，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刚刚还黑作一团的污点，下一秒变成一堆假山，墨竹林立，颇有风骨。
“这应该算是我画的吧……”扶余弱弱道。
“嗯，阿余真棒。”
扶余险些被呛到，对于身旁的温柔，他有些不习惯。
“你是不是生病了?”扶余侧着头，目光所及是深不见底的暖意。
“我是生病了，并且无药可医。”敛堇目光有些黯然，放下握着扶余的手，看向窗外的月色。
红烛快要被燃尽，烛火的光辉黯淡了许多，好像随时都要油尽灯枯。
“你是连城寨的大当家，可有一直带在身边的信物?”敛堇压低声音，认真道。
扶余撑着脑袋，“不清楚，只有这跟玉簪，我很小就有了。”
“这么了吗?你以为是丐帮打狗棍?就算没有大当家的信物，我也是他们心中最最佩服的男人。”扶余扯着嗓子，生怕被对面这个男人看扁。
敛堇神情一敛，轻笑，“没事，我随口问问。”
“时间不早了，喝完酒，你就回去早些歇息吧。”敛堇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手指顿了顿。
扶余点点头，还没入口，就闻到一缕幽香。
“这是什么酒，好香啊。”
扶余闭着眼睛，光闻味道就有些微醺。
“此酒名为朝阳，用得是寒冬腊梅花上的积雪，秋日的莲蓬，还有春日金银花露制成，有珍重挚爱之意。”敛堇微眯着眸子，手指轻轻的理着扶余的头发，又将他衣衫不整的红袍理好。
扶余整准备饮酒，杯口被挡住，敛堇勾着他的胳膊，示意他可以喝了。
扶余嘴角抽搐，结拜竟然要喝交杯酒，不知道哪里来的风俗。
一杯罢，扶余觉得脑袋有些晕，看着敛堇的身影有些重叠。
“我……觉得我……酒量……变差……”
扶余脑袋直直沉下去，敛堇及时托住。
他打横将扶余抱起，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扶余浑身酸疼，脑袋也像炸开一样。
虎妞过来帮他洗漱，惊讶道：“大当家这是这么了?衣衫不整，连头发也乱得不像话。”
扶余一摸头顶，发现玉簪不见了，转头发现在桌子上，这才堪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