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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窈窕君子 > 第128节
  这一人,都不能说是出来,而是狠狠的砸在地上!
  拐子王走路打飘,稍微靠近了点儿明长宴,不由说道:“明兄,我看这个桃花林悬得很。听说迷迷谷的几个好手全都栽在这片林子里了!”
  一行人站定。
  从后台进入桃花瘴,还需过一道大门。这一道大门,由江湖日报中人所管,此次大宴封禅由白鹭书院全权负责,因此把守在各处的都是柳况的人。
  大门未开,周围的可见度不高。加之傍晚过后,夜幕就要降临,衬的身边的气氛就更加诡异。
  一个“一念君子”忍不住掀开帽帘子,露出一张麻子脸,他苦兮兮道:“你们听说了没,今日在桃花瘴中,折了好几个武林高手。”
  拐子王说:“我自然是听说了。但是走都走到这儿了。还能任由你反悔不成!你看看人家不败兄,有一点露怯吗?”
  众人望去,欧阳不败顶天立地,目光坚毅。此等魄力,令众人都为之一振!
  三言两语的谈话间,太微庙的大门经过一阵巨响,终于打开。
  众人面前,落英纷飞,桃花瘴,近在百米之内。
  欧阳不败率先往前走去。
  拐子王跟着明长宴,说道:“明兄,你是真的不怕还是假的不怕,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要逞强啊!”
  明长宴淡然道:“桃花瘴有什么好怕的。”
  听他口气,实在狂妄。
  拐子王道:“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招人讨厌的话。算了,我知你性格本就如此,也不想与你多计较。”
  明长宴突然来了兴趣,放慢脚步,等了拐子王半步。
  “你可知道,今天进入桃花瘴中的人,用时最短的是谁?”
  拐子王道:“你是说出来的最早的么?应该是白国那名蛇女。我不认识他,但是我知道她是江湖缥缈录排第六的人物,先出来的,都是外邦居多。”
  他停歇片刻,又恨道:“不过才是第一天而已!那些外邦蛮子就到处瞧不起我们中原,我呸!什么德行。你是不知道,他们在观战台上多么的嚣张,好像过了这个初赛,就赢了似的!处处压着我们中原的人,一个个把自己吹的神乎其乎。哎,要我说,中原的也真是不争气,第一天就把咱们的脸都丢光了!那些劳什子门派都是吃白饭的吗!”
  明长宴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用时最短者,是多少时间?”
  “哼!花了半个时辰才出来,要是明长宴还活着,一炷香就出来了!”
  明长宴道:“一炷香,不对吧。”
  拐子王谨慎思考了一下,言之凿凿:“不可能,一炷香绝对足够。他是谁?他可是天下第一!”
  明长宴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说,半柱香足矣。”
  此时,欧阳不败足尖一点,负手背后,如同一阵幻影,消失在桃花林中。
  人,已经进入桃花瘴中。
  声音,却依旧传了出来,他留下一句话:“再见面时,我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面面相觑,似有退缩之意。
  明长宴放下斗笠上的黑纱,往桃花瘴中走去。
  拐子王道:“喂!明兄,你还没拿武器呢!用刀还是剑啊!”
  明长宴摆摆手,道:“不用。”
  他闲庭散步似的,晃进桃花瘴,路过桃花,折了一支桃花,拿在手中。
  第102章 大宴封禅(二十九)
  三声鼓响。
  代表所有参赛的人, 全都进去了桃花林中。
  一炷香, 由裁判点燃。
  一朵桃花,落在明长宴的脚下。
  桃花林中, 传来场外小翠的声音, 狮吼灌耳, 说道:“现在,所有人都进去了。不知道这一次, 大家有何感想!”
  这还能有什么感想!
  本来,诸多“一念君子”同时出场就够搞笑的了,偏偏小翠这人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索性放松了身体, 双手抱臂,十分有兴致的跟观战者们互动起来。
  太微庙观战场,皇帝与皇后的位置空荡荡,二人只在第一天的时候来坐了片刻, 后面便再也不出来。正东方向,最上面便是帝后的位置, 往下,怀瑜端正地坐着,也不知道是发呆还是思考问题。再往下, 则是中原皇宫贵族, 王爷公主,或是朝中重臣。这一块地方,被十三卫和两位三阵的首领严格把守, 这两位首领分别是火阵的连肃,排在江湖缥缈录的第四位,和土阵的周垚,排在第五位,有他们把手,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靠近。
  又正东方向分散开来,左右两边则是根据每个国家的国力大小而分布的外邦国家所坐位置,视野只比正东方向的差上一些。
  往下,便是江湖武林,富商诗人,平民百姓。
  虽说整个太微庙的观战场并没有按照国家划分,但是众人都十分有默契地隔了开来。
  比如东南方向的就全都是中原人士。
  而西北方向的则是外邦国家之人多一些。因此,那头看过去,奇装异服,颜色鲜艳亮丽,并且还有大象出没。
  因语言不通的缘故,往往外邦者会说官话的占极少数,因此,小翠跟小兰的解说,大多的人都听不懂。
  但是“一念君子”四个字出来,光靠发音,两旁的人都找到了共鸣。
  东南方向,人声鼎沸,热烈的讨论着进入桃花林的“一念君子”们。
  小兰没有用狮吼功,而是寻常感慨道:“万万没想到,这个明长宴都死了好几年了,大家对他的研究还没有减淡啊!光是我看这一场,比前面六七场都热闹!”
  小翠道:“何止!你也不想想明长宴是谁!别光看咱们,你看那些个外邦蛮子,不是一样伸长了脑袋盯着赛场么!”
  二人齐齐望去,果不其然,外邦国家的看台,也是一片哗然。
  小兰道:“可惜啊……”
  小翠道:“可惜什么?”
  小兰道:“他们在可惜什么,我就在可惜什么!”
  显然,“他们”指的就是中原观战台上的人。
  一人怒道:“我们笑就算了,他们笑什么!”
  对面,外邦国家的人,对着桃花林指指点点。
  另一人说:“你说的不错。他们有什么资格笑,不过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罢了!”
  “今天中午的时候就看他们不爽了,一个个趾高气扬的,活像我们欠他们的一样!”
  “区区外邦小国们,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要是明长宴还活着,他们敢这么嚣张吗!”
  “哎,可惜明长宴已经死了……”
  唏嘘一阵,人群中,又有一人开口。
  “其实,现在这个世道……还不如明长宴在呢!”
  沉默一会儿,有人接话。
  “我说一句公道话,明长宴哪有镇压过武林!如果相安无事,吃好喝好也算镇压,那可比现在好多了!”
  “……说得也是。他死后,江湖上再无一骑绝尘之人,人人都打,人人都想要一统武林,,搞得中原武林乌烟瘴气,我要是有能力,我早把他们一锅端了。”
  明长宴尚且还在时,中原的其他门派合起伙来对付他,要多齐心协力有多齐心协力,可他刚死,中原武林便开始互相戳脊梁骨,为了一个苍生令争来争去,最后谁都没讨到好。
  “嗨!你怎么说话呢,小声点儿!一会儿叫其他门派听去了,往大寒寺哪儿一告,你还有命回去吗!”
  “嗤!这大寒寺跟小寒寺现在有什么区别,自从小寒寺那几个臭和尚去了大寒寺之后,现在大寒寺越来越嚣张!我看就是下一个小寒寺!”
  “言之有理。想当年,天清派如日中天,引领江湖的时候,何时有端过架子欺压百姓了?”
  “你们现在来说这些有什么用?马后炮呢这是,明长宴死都死了!”
  “还、还不是你们逼死的!你们敢说,他死的时候,你们没落井下石过吗?你们都没跟着其他的门派怀疑过他是‘雨阵’?反正我没有!”
  “我也没有!”
  “那我、也是没有的……”
  一番讨论,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
  若是平民,尚不能理解为何明长宴杀了万千秋会引发那么大的动荡,可若是江湖人士,却是都心知肚明。当年明长宴杀死万千秋,只是一个导火索,如果只是这件事本身,并不至于整个中原武林合起来围攻他。
  真正让各门派合起来同仇敌忾的,则是明长宴此人,有着真实身份是灭门无数的“雨阵”这个可能性。江湖传言中,朝廷有一支从不露面的组织,实力极其骇人,简简单单就能灭掉中原这边“不听话”的门派,于是各门派都对此心生忌惮,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对于一个有着最大可能性的,且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一念君子,一旦找到机会,所有人都恨不得他立刻就死。
  “为时已晚。这江湖多少年才出这样一个人,竟然二十出头就要人给逼死了。实在是天妒英才。”
  “死都死了”的明长宴,闭着双眼,闲庭散步一般地在机关重重的桃花林中。
  他手中的桃花枝,花瓣随风飘落。
  明长宴身旁的桃花树,每间隔一段时间,便变换一个角度,神秘莫测,很容易让人迷失在里面,并且,地下的机关众多,光是看,几乎不可能看出,再加上天色变暗,他的视力也愈发模糊,对于这个桃花瘴,没有任何帮助,索性连眼睛都不睁了。
  对于周围的环境变化,他一向比旁人更加敏感,再加上一年来早已习惯,闭上眼后,反而对周围察觉得更加敏锐。
  到现在,他还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一念君子”,这一场的规则,则是在出场时,要交出十个参赛者的铜令,才可晋级。也就是说,被抢走了铜铃的人,便失去了下一场的参赛资格。
  桃花林中的机关对他而言并不难,他拍了拍手,突然,一株桃树,无风自动。
  晃了一晃之后,一把长刀,从树后蹿出。
  明长宴抬起手,二指一推,轻描淡写地便将长刀推离了原来的轨道。
  挥刀的人,正是一个和他打扮相同的“一念君子”。明长宴灌入内力,将刀轻轻一折,刀立刻断成两截。他转过头一看,这位一念君子被他吓破了胆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结果撞到了树上,斗笠被他震的落下来,露出一张麻子脸。
  明长宴对人脸的辨识度不高,见谁都是一样的,因此不觉得他有什么眼熟。
  麻子脸突然大喝一声,赤手空拳,又袭了上来。
  却不料,身体刚刚一动,腰间,就传来密密麻麻的痛。一瞬间,他整个人往后飞去,再一次撞在树上,不过这一次,他却没能从树上掉下来。
  一开始,疼痛只是在一处地方,后来这阵尖锐的疼痛越来越大,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手的血!
  腰侧,一根长长的针,粗细略胜与落月针,贯穿了他的身体。顺势将他死死地钉在树上。
  “放心。大宴封禅是不能杀人的,我也没有兴趣杀你。只是,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了。”明长宴在他衣服里找了找,拿出了对方的铜令,“不好意思,这个我要拿走了。”
  解决这个麻子脸,不过是电光石火。
  明长宴走了片刻,大约是觉得在此人身上浪费这一根针,实在不值得,于是又绕回来,将针给拔走了。
  他拔出来时,十分熟稔地撩起对方的下摆,将针上的血迹擦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