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至少我还年轻,不像有些人,年纪比江总还大,还妄想老牛吃嫩草!”
“你这个小贱人!!嘴巴今天放不干净了是吧!?”猛地一拍桌子,耿经理愤怒地站起身就要一巴掌扇过来。
周围的人见势不对,虽然心中的想法各不相同,但此刻都纷纷站了起来,想要劝架。但是,一个冷淡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了。
“——我湘江什么时候成话剧舞台了?你们吵得很精彩啊。不能闭上嘴巴好好工作,就全部给我从江氏滚蛋。”
只那一句话,所有人都惊得赶紧噤了声。
说话的人并不是周雨乔,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的分量之重是一百个周雨乔加起来也比不上的。
“江……江总!?”
耿经理一眼看到了走进来的男人,方才的气势像是瞬间蔫了下去一般,讪讪地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文心则是红着眼睛看了过去。
……眼前这个男人是传闻中的花花公子,但唯有亲自经历过了,才能真正体会到他有多么薄情。
明明前一天晚上还那么亲密地和她拥抱着,甚至在她耳际轻声呢喃,但是第二天,在周雨乔的变故之后,他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昨天,为了报复周雨乔打自己的那几巴掌,她把江律辰喊着“源源”这个名字的事情抖了出来,她没有想过,这句话才真正触到了江律辰的底线。周雨乔离开之后,他望向她的双目变得赤红,就如同要杀人一般,迸射着强烈的恨意。然后,他不顾她衣衫不整,就将她从房间内赶了出去。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文心不清楚。
此时的江律辰,心情似乎稍稍平静了下来,但是浓重的黑眼圈内依然浸染着疲惫与悲伤,看向她的目光虽不再有那般强烈的恨意,却也满是轻蔑与薄凉:“既然递了辞呈,就赶紧滚出我江氏。”
“……”眼泪一瞬间便涌了出来。
羞愤的心情扼制得她几乎窒息。文心含着眼泪,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耿经理略有些看好戏地目送着那背影之时,寒凉的声音又直接冲她而来:“你也给我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不要以为你就比她高贵多少。以后再让我听到江氏内部充斥着这种低俗的对话,全部都给我走人。”
他环目一圈,目光冰冷,与他对视之人皆是畏缩着低下了头。看到这样的场面,他方才勉强抿了抿唇,转身而去。
蒋月山先生之前已经接到了他的通知,将劳斯莱斯停在了停车场中。他大步走过来,拉开了后座的门。
“总裁,咱们的目的地是?”
“去薇薇的别墅。”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是。”
蒋月山先生并未多问,而是刻板地点头,熟练地启动了引擎。
窗外的风景如走马灯般呼啸而过。江律辰仰躺在后座上,周身被座椅的皮革气息所包围,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像是盯着一个地方,思绪却早已变得紊乱不堪。
……他知道,刚才虽然像是自己一向的处理作风,但更像是一场发泄。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让他感到痛不欲生的事情。周雨乔昨天跑走了,他没有去追,他知道周雨乔很难过,但他自己现在却比她更加混乱不堪,以至于已经完全不再有心情去宽慰自己的好友。
——究竟是为什么,他在那一刻喊出了“源源”这个名字?
他不是应该早就把她忘掉了吗……?为什么会因为她而变得如此痛苦?为什么会因为失去她而再次犯错?这一切……不简直就像是,他已经爱上她了一样吗?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只是因为季源离开得太过突然,他还没有习惯。他已经爱了秦薇十几年,那种深刻入骨的感情绝对不是只认识了区区几年的季源能够比拟的。所以,他只要熬过这段不习惯的日子,一切一定就会恢复原状的。
所以……
“……只要把一切矫正回原位……就可以了……”他的薄唇紧紧抿起,目光复杂而充满了伤痛。
——等一会儿见到薇薇,要怎么跟她解释自己两夜未归的事情?
——如果说自己一直在忙于处理公司的突发事务,她会怀疑吗?
——周雨乔是否已经提前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呢?
在下车之前,他一直都在脑中思考着这个问题。原本自己和秦薇就在冷战中,只希望这一次不要再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了……
但是,直到见到秦薇,他才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秦薇优雅地卧在沙发中,见到他回来,也只是淡漠地转头,向他颔首而已。虽然她眼中的情绪冰封欲滴,但却连一句像小媳妇那般质问、发脾气的话语都没有。
“……”
……是他又忘了,秦薇和一般女人不同,她太过骄傲,是绝对不可能追问一个男人的去向的。
“薇薇……”他握住手中的东西,大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了她,“我……最近公事比较多,这两天晚上与雨乔……发生了一些矛盾,没有通知你,抱歉。”
“我知道了。”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想要站起身来。
“薇薇,别走。”像是察觉了她的意图,他双臂用力,将她整个人圈入怀抱中,眼眶微湿,如同乞求救赎一般将脸埋入她的秀发,“我想你……”
……他想念她,无比想念她。
想念那个出现在他青葱岁月里的少女,曾带给过他全世界最美的亮色。他想念着追寻她的那段时光,即使一直未能与她携手,但因为怀抱着一份得不到的憧憬,而自始至终没有迷失过方向。
……他想念着的,就是那样的她。那样一个……在确定的地方、在应该存在着的未来,那个只能让他仰望着的她……
只是……
为什么现在得到了她,他反而迷失了方向?
“我还有事。”她仿佛没听到他话语中满满的痛苦与迷茫,淡淡地回答着,试图将他的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