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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戚的声音从周围传来,目光所及,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水。
  只有她,连眼皮都未曾抬下。
  她的存在,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
  “殿下,您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下官好迎接……”
  说话的,是将军府男主人,商战。
  方才下人说有贵人到访,他立刻从偏厅赶了过来。
  却不想,来人,竟是太子。
  暮修染穿着黑色便装,俊朗的脸上,带着一分柔和。
  众人讶异,快速行礼。
  商云浅的目光,也在听到那句殿下之后,立刻朝他射来。
  炙热,毫不避讳,还带着一些暮修染看不透的情绪。
  那抹目光极为强烈,待暮修染想要探寻那眸中深意之时,商云浅已收回目光。
  “殿下?”
  暮修染回神,微微颔首,“听闻二夫人逝世,特来吊唁。”
  闻言,商云浅的动作险些乱了几分。
  淡漠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暮修染,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她伸手,捂住心脏,那个位置,正在剧烈跳动,心中的火焰,像是要将她灼伤,疼得她不断冒冷汗。
  那些过往,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年少时,他执起她的手,“浅浅,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人,待我君临天下,定许你一世无忧。”
  “商云浅,我杀了你……”
  回忆,像是一头疯狂的猛兽,随时准备爆发。
  垂在身侧的手,被她捏得咯嘣响。
  暮修染,暮修染。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正在这时,“将军,叶老太爷那边来人了。”
  商战面色不愉,脱口而出,“他们来干什么?”遂,瞥到身侧的太子,只好放缓态度,“来者是客,快请。”
  商云浅深呼吸,拳头,终是被她慢慢放开。
  灵堂,突然就冷清了许多。
  商云浅依旧跪在地上,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
  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她耳朵微动,并未做出反应。
  “大家都去前厅了,你怎么不去?”
  侧目,是暮修染。
  现在的他还未曾经历过战争,眉宇间的厉气并不深。
  说话时,还带着淡淡的笑。
  商云浅微微低眉,极力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冷声下了逐客令,“这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
  暮修染走进,在商云浅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带着不可一世的高贵。
  商云浅默默的转移了方向,暮修染不依不饶。
  一抹恨意从眼帘划过,商云浅终是抬头。
  “殿下,有何指教?”
  “指教?”暮修染轻笑,“没有。”
  “……”
  “本宫很是奇怪,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因何,这般不待见本宫。”
  第3章 虚伪与蛇
  商云浅漠然,心中闪过惊涛骇浪,“没有,殿下想多了。”
  “怎会,本宫阅人无数,不会看错。”
  言罢,他俯身,用扇尖执起商云浅下巴,四目相对,避无可避,商云浅眼中的恨意,来不及收起。
  “瞧,多明显。”
  身子微颤,商云浅生硬避开,“此处乃是我母亲灵堂,殿下身份高贵,最好别多逗留,万一一不小心,沾染了什么不该沾染的东西,臣女可不负责。”
  从未有人这般跟他说话,暮修染顿觉不满,“你……”
  僵持之际,商云烟款步而来。
  “殿下,父亲已命人备好膳食,请您移步。”
  她双眸含水,娇俏欺人,声音悦耳动听,说话时,眼睛悄悄打量着暮修染,小女儿心思尽显。
  暮修染眼波流传,在两人身上打量。
  最终在商云烟身上停下。
  嗯,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二妹妹,让下人守着,一同用膳吧?”
  商云浅立刻露出几许不悦,“父亲已下令不吃三餐,出殡前,所有子女必须在此守灵,你当这话是说着玩儿的?”
  商云烟皱眉,“父亲的话自然要听,可府中众多客人,咱们不能让客人一同饿着。”
  商云浅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心中,却闪过一些悲凉。
  果然,商战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
  什么夫妻情深,什么恩爱不已。
  都是假的。
  见商云浅不搭理自己,商云烟咬唇,委屈至极,“殿下,不是我们不遵守,实在是……”
  暮修染最见不得女人哭,“不必多言,大将军的心思,本宫自是知道。”
  说着,还斜了商云浅一眼,眼中,带着挑衅。
  似是没想到暮修染竟会帮她说话,商云烟窃喜,“多谢殿下体谅。”
  见商云浅并无反应,暮修染面露不愉,“依本宫看来,这些年,大将军为二夫人做的已然够多,如今,竟也按照大夫人的规格安葬,且还做了这样的吩咐,不管遵守与否,心意已经足够,二小姐,你,何必计较那么多?”
  十几年前,大将军和梦娘的故事在举国上下引起不小轰动。
  当时商战已娶妻生子,梦娘身份高贵,商战爱她,不忍她做妾,便许了平妻之名,却也有个先来后到。
  众人,也只能唤一声二夫人。
  商云浅勾唇冷笑,周身的温度都下了几个度,“出去。”
  商云烟咬唇,面色悲伤,“二妹妹,我知母亲去世你心中难受,可,你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她若看到你这个样子,定然也不放心,你……也该顾着一些自己的身子。”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当真懂事。
  奈何,商云浅不吃这一套,“我最后说一遍,出去。”
  “二妹妹。”三番两次被怼,商云烟心中不悦,可,太子在此,她只好咬牙开口,“母亲去世,我与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你的难受,我也感同身受,我……”
  “感同身受?”商云浅突就站了起来。
  十三岁的她,身子娇小。
  站在商云烟身侧,矮了半个头,气势,却并未因为身高矮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