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
唐夏叹了口气，“姑娘，我这里做不了，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女孩眼圈通红，眼泪簌簌往下掉，“我不能告诉我爸妈，你偷偷的给我堕掉吧，这孩子我不能要，我爸会打死我的……”
唐夏蹙了蹙眉，“可我这里真做不了，我是中医门诊，做手术你得去正规医院。。”
那女孩红着脸问：“你给堕胎药就行，不是有吃了就流产的药吗？”
唐夏叹气，这个说法，电视剧看多了。对方年纪也小，唐夏只觉的心疼，这要是他妹妹，他得把那小子找出来用铁扫把打死，“姑娘，流产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吃点药，流了，没事了？流产对你的身体是有一定伤害的。我这里不能给你做，你也别去其他诊所了，万一留下后遗症，你得后悔一辈子。如果这孩子你不想要，你一定要去正规医院，是吃药还是清宫手术，让有经验的大夫判断，一定要让人陪着你去，你自己一个人，万一有事你找谁？”
话说到这份上，女孩不再纠缠，失望的走了。
唐夏叹气，这女孩才十九岁，劝她生下来也有点不现实，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有照顾孩子的能力？可这是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没了，也挺可惜。只能说小姑娘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否则受罪的只能是自己。还有那些缺心眼的男孩子，没到负责任的年纪，别祸害别人家姑娘。
感慨了一番之后，唐夏又在一楼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人来，唐夏心里又惦记楼上那大西瓜，上了楼把西瓜宰了，还没来得及吃，系统就在他脑海中变成一个小兔子的形象，来回蹦哒：爸爸爸爸楼下来人了！又来病人了！
唐夏这时候就听到楼下有各有个嗡声嗡气的声音喊：“有人吗？大夫呢？”
“有！”唐夏答应了一声，看了看手里红彤彤一层沙瓤的西瓜，没舍得放下，吃着就下去了。
倍儿甜！
楼下是一个身宽体胖的大哥，看到唐夏这张年轻的脸就先是一愣，他又架着一块西瓜，看起来更不稳重了，大哥脸上就露出几分失望。
唐夏下楼的时候也打量这大哥一下，他的习惯就是看人的时候先看面色，望闻问切，望排在第一位，跟人说话的时候就看完了。这大哥大概三十出头，特胖，最夸张的是他的胸部，即使穿着肥大的衣服，胸部大的依旧像面包一样，鼓鼓的。按理说，即使再胖，男性的胸部也不可能这么大。
大哥疑惑的问唐夏：“这门诊只有你一个大夫？”
唐夏吐出两个西瓜子，点头，“嗯嗯。”
大哥：“……”
系统：检测到怀疑的情绪值+1000
+1000
+1000
+1000
……
唐夏一口西瓜咽下去，差点被呛着，他赶紧把西瓜放下，一本正经的道：“我是这里的大夫，您哪里不舒服？”
大哥狐疑的问：“给人治好了肿瘤的是你？”
唐夏一脸严肃装老成，“是我。”
大哥这才坐下，“你是不是特别会治消肿？”
唐夏目光落在对方胸膛上，“您的意思是？”
大哥苦笑着问：“我长胸，能给消肿不？”
第12章 本店承诺：无效退款死爸爸
唐夏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病例，他耐心地询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不舒服的？”
大哥坐下后，懊恼的道：“从去年开始，去年这时候我得了一次胆囊炎，去做了一个小手术，回来养了俩月就养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这么个病，胸口隐隐的胀着疼，胸就开始长。”这大哥越说越懊恼，“我真的觉得太丢人了，也太奇怪了，我一个大男人，长胸像什么话？弄的别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我好像是什么双性的怪物一样。”
唐夏给倒了一杯水，安慰道：“这没什么，怪病多的是，你这都不算奇怪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就是生病了。你之前去别的医院看过吗？有病历没有？”
“看了，”一提这个大哥更生气，“说我激素分泌有问题，提前男性更年期，刺激乳房增大，给用了睾丸素等激素治疗，不仅没好，我这下边……”他不好意思的道：“也不好了，往下坠，我停药好一阵子，才好些。”
唐夏点点头，把记录都做好，“你自己摸的时候，有没有肿块、硬块？”唐夏说完觉得询问不太靠谱，他严肃的问：“你介意我检查一下吗？我戴手套。”
大哥苦笑，“没什么介意的。”
唐夏隔着衣服检查了一下，没有肿块、硬块，中医上来说，不在血上，在气上。
“你平时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和以前不一样的症状，比如胃口好不好，声音和毛发没有变化？”
“胃口也不好，得了这个病后我脾气变坏了，容易发脾气。其他倒没觉得，就是长大了，涨得疼。”
唐夏做好记录后，“我切下脉。”
“……脉象弦缓，张嘴看舌头，苔白厚腻。你晚上容易口渴吗？总想喝水。”
大哥点头，“会，这跟我这病有关？不是水肿吧？
“不是，水肿也不能肿那里去。”唐夏失笑，“足厥阴经，静脉经阴气，过少腹，夹胃属肝络胆，贯膈布胁肋，系乳。古人对乳房疾病，都是从肝胃上找病根。你肝郁脾虚得了胆囊病，经脉循环，脾虚湿痰淤塞经脉，就跑到胸部了。”唐夏拿起笔琢磨了一下，这才开始写药方，“我给开一幅中药，再开一个热敷的，你吃完三天的药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效果。”
大哥看着唐夏这张年轻的脸，心里还是打鼓，“这么说你也不确定这药管不管用？”
唐夏笑了笑，“任何医生都不敢在你吃药之前就告诉你一定管用，你这要是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我肯定告诉你吃完吃几顿药会有效果，让你安心。你这个病确实少见，我只能说我是辩证之后对症下药，管不管用只能在你吃了之后再说，还要看你的体质，有没有遵医嘱。”
大哥脸色一暗，点了点头，“你给我开药就行，我肯定按时吃。”
他的想法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已经看了这么多医生，都不见效果。能来找唐夏就是因为听说他连肿瘤都能治。他想着反正都是肿起来的，能不能也给他消下去。既然来了，就试试看吧。
唐夏给抓了药之后包装好，然后又包了几个小包。嘱咐对方：“大包的一天一包，早晚两次吃，怎么吃我写好了。小包的药加两碗水，煮到一碗左右的时候，你用沙布包着棉花沾满药水，敷在胸口的位置上，敷半个小时，一天一次就可以。”
对方表示都记下之后，唐夏又把自己的电话写在纸上，大哥走的时候还是很感激唐夏的，这小大夫这么用心，让他心里舒坦。
送走患者之后，唐夏拿起被他咬过两口的西瓜，边吃边蹙眉，“这算是疑难杂症了，希望开的药管用。”
系统：爸爸，你的辩证没有问题，为什么不告诉他吃药会有效果？
唐夏把瓜皮扔了，上楼继续拿西瓜，“因为我第一次看这样的病，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就不能告诉他这一副药就管用。”
唐夏把切好的西瓜放进托盘里，端着下楼，“你得会看病人的性格和反应，有的病人已经放弃希望了，这时候你就应该告诉他，这药管用，坚持住！即便是骗他也要让他不要放弃生的希望。有的病人就是你告诉他管用，万一不管用，下一秒他就崩溃了，不想治疗了，这时候就不能告诉他。”
系统：好深奥，听不懂，但是我感觉爸爸说的很有道理，爸爸最棒，你是爹，你吃瓜，你是唯一的神话！
唐夏听着这词好像哪里不对，“儿子，之前不是你是天你是光吗？怎么变成你是爹，你吃瓜了？”
系统：爸爸就是爹啊，爹就在吃瓜。
“行吧，你高兴就好。”唐夏吃几块西瓜之后，又琢磨这个病情，“这算是疑难杂症了吧？外公从小就告诉我，中医这一行，不管是多么稀奇古怪的病，病理的生成，不外乎就那几种。我觉得，他吃了药应该是管用的。”
系统：爸爸开的药，肯定没问题，抱抱爸爸。伸出安慰的小爪爪.jpg
唐夏感动的想要抱抱儿子，崽崽太懂事了，别人家的系统肯定没有他家的可爱。唐夏就喜欢乖巧可爱又会卖萌的小孩，系统贴心卖萌的时候让唐夏忘记了它耍脾气闹爆炸的威力，好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系统：嘿嘿嘿～希望他的病治好之后给爸爸提供大量的感激值，那我们就又能抽奖啦！
唐夏想了想，认真的夸赞孩子：“你说得对，病人被这种疑难杂症折磨的久了，肯定很痛苦，如果被治好了，肯定提供很高的感激值，而且会介绍更多的人来看病。”唐夏语气一缓，轻声说了句：“再多来几个疑难杂症就好了，我能治好一个，就少一个受罪的人。”
系统：“……”
唐夏见它不回应，戳了一下，“卡机了？”
萌哒哒的电子声突然变得冰冷：感受到宿主救人心切，支线任务激活，从明天起，陆续来疑难杂症患者x10名！如果全部治好，奖励人民币五千元，抽奖三次。抓住机会，一举成名吧！
“什么？触发了什么？？”唐夏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系统从没说过有支线任务。他半惊半疑的查看了一遍任务，随即就笑了，“失败没有惩罚？”
系统：支线任务，成功给予奖励，失败也不会惩罚，但是你在外界的声誉如果受到影响，主线任务会更难完成。
“不怕，我可以穿小裙子去找五十个男人表白，给你找五十个野爹。”唐夏嘴角勾着，一高兴了就想逗孩子，“人生贵在不要脸。”
系统：……你会被打死的！
唐夏安慰孩子，“别怕崽，我不会让你变成孤儿的。”
系统被唐夏逗的三分钟没说话，唐夏以为它放弃挣扎的时候，突然在他脑海中跳起来：谁要爹？有没有缺爹的想要爹？我有爹！卖爹卖爹！
唐夏看着孩子如此暴躁，好心的提议：“宝贝你要不要问问别的系统，缺爹吗？这里有。”
系统：那我会被打死的！
唐夏戳了戳它，“儿子，说正经的，得疑难杂症的人本来就少，我又在山脚下，你怎么把病人忽悠来？”
系统没好气的回他：这是组织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啧，”唐夏撇撇嘴，“孩子，你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没有礼貌？你不能这么说话，我是你爸爸。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我滴老父亲，我最敬爱的人……”
系统：……对不起！我错了！
自闭.jpg
“好的宝贝，爸爸爱你。”唐夏不敢再逗了，万一把它惹炸毛，它又得爆炸。
门诊不能离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病人来，唐夏吃饭不是在周围店里打包，就是订外卖。为了准备明天开始的任务，唐夏决定今晚奢侈一把，一口气订了四个菜，大吃一顿，积攒能量。
作为一个中医，大晚上的大吃大喝一点都不注重养生的人，系统还是第一次见，它已经在琢磨，为了能让宿主更健康更长寿，它应该做点什么。
第二天一早，唐夏早早起来，吃过早饭之后，他先去马路对面那个广告牌的店里买了个落地的小广告牌。
昨天抽到的“嫔妃都笑了”药方，还有“无敌太医膏”的药方，一定要用一个正经一点的牌子，把它们推广出去。唐夏觉得，脚气药之所以卖不出去，就是因为不够显眼。
这牌子大概一米五高，荧光绿的，晚上插上电还有彩灯，特别显眼。
唐夏在牌子上写道：祖传秘方治脚气，无效退款！
祖传秘方治疗经期疼痛、行经不畅、月经不调、经期紊乱等病症，无效退款！
糊在门上的白纸换成广告牌，立马就感觉高大上了很多。唐夏暗暗琢磨了一下，又改了一句：无效三倍退款，撒谎死爸爸！
写完自己读了一遍，唐夏满意了，如果有人用了故意说不管用，想来赖账也得考虑要不要拿亲爹发誓。至于他爹，无所谓，who cares？
路过的人发现这个牌子，都看一眼，第一反应就是这药绝对管用，亲爹都压上了，一般人没这魄力。
没几分钟，就有人来买脚气膏的，夏天脚气多发，痒起来太难受了，难得有人说无效三倍退款，还把爹压上了，即便是来这边钓鱼爬山的游客都想买一份试试效果。
唐夏看着系统里的任务完成度，嘴角勾起来，渣爹还算有点用处。
十点多，一辆车在门诊门口停下，下来三人，应该是一家三口，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小伙子先一步给家人打开门，看到唐夏后眨了眨眼睛，“你好，大夫呢？”
唐夏指了指自己，“我就是。”
“你？”小伙子被逗笑了，一脸的我又不傻，你少骗我，“你长成这样，怎么可能是中医？”
唐夏惊愕的站起来，卧槽！长成这样怎么就不能当中医？人身攻击可还行？！
小伙儿指着唐夏的脸，笑着说：“再说了，你连胡子都没有，也没有白头发。”
唐夏撇撇嘴，不满的问：“谁规定中医都得是白头发长胡子的老头儿？学中医也是讲究悟性的！”
小伙子摇摇头，反正那意思，你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