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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弟们,站在外面望风去!等皇上来了吱个声。”
  没办法,谁叫水水是那皇狗的心头肉,常常捧在手上。纯大哥想打人,还得偷摸着来,还得让人望风把门。
  这日子如复一日,年复一年。莫川站在塔的高处,长长会想起过往。不知那屠妇和夜晓,如今又在哪儿。过的是否安好,是否喜乐?
  这可能需要数十年的时光去沉淀,时间总会让人放下一切。
  缘分这东西切勿说的透彻,它会长长让人看到它的身影,却捕捉不到。等你放弃之时,缘分才会可怜可怜你,站在你面前轻抚你的脸庞。
  等莫川把一切放下之时,卸下一身疲惫,把皇位交给了莫子初,带着纯大哥周游他国。
  那时候,见着故人。不知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第69章 生娃
  月头港刚停下没一会,竺玉就给屠娘她们买了一套从头到脚包裹的奇装异服。屠娘穿着这衣衫,只露出嘀咕转溜的眼睛,其余的都被套在了宽大的斗篷内。
  听客栈的人说,这叫“遮丑衣”。
  在这巫国男多女少,女人们成天不得出家门,如若出了门须得穿上遮丑衣。否则遭到谁看光了面目,就必须得把女人娶回家门。
  屠娘还从未听说过这等趣事,便问道“那不小心被看到了如何?”
  客栈的老板娘神秘兮兮的凑近道“就会被送去金虎楼。那种地方!”
  老板娘言语之间透露厌恶之意,任谁看了就知那种地方究竟指的是哪儿。她闭声用眼神示意一左一右的春晓和花儿,三个女子都规规矩矩的把这遮丑的衣衫穿得严严实实,深怕一个不注意就被送进花街柳巷。
  五人饭后歇下,赶去了长路奔波的疲劳。第二日启程,买了舒服的马车和一些吃食,天还未亮就上了路。
  屠娘有些担忧,搓着手问道“夫君,我们要在巫国住着...么?”
  她昨晚听老板娘讲了一些巫国的事儿,男尊女卑的厉害。女子数量少,不是因为先天原因,二十千万年来的治国之道之因。
  巫国好斗,也充满了迷信。他们认为这块形似白虎的土地,能让他们千万年来长盛不衰。他们只守着这块宝地,从不侵犯其他国家。
  巫国的士兵们常年驻守四面八方,只管挑衅邻国,从不占领别人的土地,只是为了给周围的邻国建立威信,知道白虎之国的厉害。
  唯有战场立功之人,或是财官大贵之人,才可获得娶妻生子的特殊待遇。而多数都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标准,穷的男子,就三五成群凑凑钱买个窑子里出来的。
  在这里,武力和智慧才代表一切,毫无用处的女子在这片土地上,丝毫不被尊重。
  这样的地方,可把屠娘和春晓唬住了。她紧张的望着夫君,不知他究竟作何打算。她可不想让花儿在这过活,肯定艰辛的很。
  竺玉轻缓的拍拍她圆润的腹部安慰道“莫要担心,不过路过此地罢了。”
  这下,屠娘才安了心。从昨晚就提刀嗓子眼的气儿,总算呼出。
  五人坐在车内,外头雇了个赶车的车夫。屠娘坐了半会就感觉饿着了,她最近总是吃不饱。从怀孕那时儿开始,就从没有过孕吐反映。无论吃什么,就觉得香香的。
  这也是另春晓称奇,竺玉当时还担忧的找来军医问。诊察半天也没查出个什么毛病,只得说这是心理作用。
  她吃下了数个小青果,把果皮沿路扔出车外,趁着掀开的车帘,偷摸着望了望外头。满大街的男子,有的背着大背篓沿街喊卖菜肴,有的站在楼台向下望,有的则看向屠娘掀开车帘的手。她吓得赶紧把帘子放下,紧张的望着竺玉道“怎么都没眉毛...”
  阿壮一听来劲了,掀开另一处的车帘往外瞅,满大街的男子,光秃秃的眉毛,奇怪的很!
  竺玉解释说,眉毛代表一人寿命长短。地位下等的男子自然不允许有眉毛,而有地位与钱财之人,才可有一点水滴眉,唯有那巫国帝君,才可有完整的眉毛。
  这令大家膛目结舌,屠娘更是没料到巫国既然迷信到如此地步。想起之前竺玉对那祭祖,以及跑灯节都重在参与的样子,到了边关也不让她看看风沙大漠。如此迷信,真不愧是从这里土生土长出来的人...
  她丝毫没察觉,竺玉以前的水滴眉是代表富贵的象征,想都没往那处想。
  车沿路泡着,从边界的月头港渐渐向里深入,来到了繁华地带时,外头热闹的很。屠娘无聊,就想往外看看。最终得到了竺玉的允许,遮掩好了全部面目,只露出一双眨巴的眼睛,才准掀开帘子看。
  春晓和花儿都跟屠娘一起,三个脑袋挤在车边上,透过车帘的缝隙往外瞅。
  这繁华地带的建筑,统一式的红砖青瓦,好看极了。一层叠着一层,错综复杂的建立着。里面千奇百怪的小道,和陡峭的阶梯,甚至房屋与房屋之间都架起了桥梁。让三个女子看花了眼。这建筑...还真豪迈。看样子是从未考虑过美观,乱七八糟的堆在一块。
  男人们三五成群堆在街边上站立,这会子正是午食的时辰。他们等候在那里,掏出银两买沿街叫卖的饭的的商人。
  屠娘好奇的问“他们怎么不回家做饭?”
  竺玉回道“这些人不会做。”
  原来,巫国的男人们大多数不会做饭,没人去折腾好吃的吃食。于是由朝廷统一发配运送粮食,每个小城小县的菜馆或者民家做吃食的男子,把饭菜做好包起来,天天上街叫卖。这里的男人们可没什么三餐规定,一天只吃一顿,饱了就算是把日子过了。
  他还讲解了一些男人们日常生活的作息,比如衣服脏了就去河边洗洗,然后□□着身子把衣衫凉在石头上晒干在穿,要多豪迈有多豪迈。
  街上的男人们买了吃食,蹲在路边大口的解决了,抹抹嘴巴继续干着手中的活计。多数都聚在兵器处磨刀弄箭,随后蹲在街边叫卖。少许的女人们遮掩着衣服靠着街边小步走着,男人们的视线就盯着女人们的身躯直到人家走远。
  她们三看了一会,眼睛都直了还没消化下去。那边街头就开始打起来了,一帮男子聚在一起,分为俩波。领头的二位一开打,一帮男人全都堆成一团扭打开来。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屠娘吓得撂下了帘子。而竺玉确是见怪不怪道“这不过寻常吵骂罢了。”
  寻常?都出血了也叫寻常...
  为了避免生出事端,车夫绕开了走,多跑了一节远路。屠娘颠簸着睡了过去,醒来时已到了客栈。
  这客栈倒没什么老板娘,三个女子下了车就坐进屋内,等着端上饭菜开吃。
  接下来一路的日子就这么赶着路,她缩在车里天昏地暗的睡,要么就趴在车边看看风景。数十日后也多多少少了解了巫国的一些事,入乡随俗的和春晓一起买了保平安的项链,挂在脖子上。
  听竺玉说,他们要去的是一座小城,位于巫国里人群最稀少的地方。那里的山四面环绕,一池幽泉顺着山顶缓缓向下流着。能挨家挨户的淌过门前,还有一潭深幽的碧湖,和辽阔壮观的千尺瀑布。
  这里从不缺水,阳光雨露充足,农作物收成的非常好,都是自给自足。而这里的乡亲门也朴实善良,对待女子没有偏见。
  屠娘听竺玉这么说,就异常向往这里。花儿更是手舞足蹈的催促着马夫跑快一点,恨不得飞往那处。春晓更是来劲,拉扯着阿壮的手啰啰嗦嗦安排了一大堆的事情。人都还未到,大家都已经开始商量着该如何过日子了。
  车夫像是感染了他们的情绪,驾车的时候老嗓子喊得异常尖锐,让马儿没了命了奔跑。
  二月开春,屠娘在长路奔波的状况下,生出了孩子。这日车夫依旧跑得快,她一阵剧痛袭来,伴随着一身嚎叫,孩子就那么落地了。
  好在大家竺玉事先做好了准备,买了些布匹,又请了个稳婆一路跟随。生孩子的过程没有一点艰辛,利索的很。让稳婆毫无用武之地,才说了俩声用力,屠娘就一个憨力把孩子给震了出来。
  一看是个男娃,竺玉笑了。亲吻屠娘汗水浸湿的额头,用手拂过她散乱的发丝。
  这娃啼哭声异常响亮,哇哇乱叫活跃的很。阿壮坐在车外和车夫谈天说地避避风头,车内就一派祥和之气。
  才出生的小娃子饿了,小脑袋拱了拱屠娘的怀里,找到了源头滋滋吸允,吧唧吧唧的声音让屠娘红了脸。
  从未生过小孩儿的屠娘...当着夫君的面喂奶,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他用手抻着额头,带着惬意的神情看着屠娘手忙脚乱哄孩子的场景。屠娘被看的生气,递过孩子道“夫君,那你来抱抱试试?”
  这下子让竺玉犯了难,紧蹙的眉头立马道出了他的情绪。碍于屠娘是个孕妇不好拒绝,只得僵硬着手臂接过了孩子。
  不是他不乐意抱,只是感觉突然多了这么个玩意...一时没适应过来。又怕惹哭了孩子,落得尴尬的场面。
  小孩儿被他姿势怪异的抱在了怀中,父子俩的眼神对上,直愣愣的盯着对方,像个冤家似得斗着眼。小娃子虽没眉毛,可紧皱的眉头像极了竺玉的样子。
  屠娘哈哈大笑,拍打着车板手拿着干瘪的馒头笑出了泪花儿。春晓摸着自己圆润的肚子,冲着还未出生的屠娘道“姐,如果我生出个女娃,咱们俩就结为亲家!”
  屠娘豪迈的答应,接过娃儿就和春晓俩人唠了起来,连嫁妆聘礼啥的都说了出来。
  竺玉冷冷淡淡的一声,打破了俩人热络的讨论“孩的名儿,我来取。”
  屠娘愣了,回道“可我已经想好了娃该叫啥名儿...”
  气氛顿时又浓重起来,春晓乖乖闭上了嘴巴,沿路看着风景。看样子...俩人又有的一争。
  ☆、第70章 到达
  竺玉从怀中掏出了早已给小孩备下的平安符,上面有他一针一线偷着绣好的名儿。他用手抚摸了一番龙飞的字,这回说什么也不能由着屠娘取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你且说,想好了什么名?”
  “狗蛋儿。”屠娘三个大字脱口而出,一脸正义言辞。活脱脱一副怎么样?不错吧!的神情。
  照她的话说,家里有个狗花儿,为了姐弟俩亲一些,就叫狗蛋儿。
  “......”竺玉面容崩出几道裂缝,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春晓。
  春晓迷茫半会,仔细的,细心的,琢磨了狗蛋儿这个称谓。得出的结论是这名儿挺好。而阿壮在车外头也附和的说“屠妹,这名儿取得好!”
  三人仿佛无意识的站成了统一的阵线,把竺玉排挤的落了下风。他再一次用手抚摸着那平安符,声音低沉许多道“夫君就比天还大...”
  车内的人谁不知道竺玉生气起来的样子有多吓人,个个大气不敢出。屠娘更是挤着委屈的笑容道“你大...你说了算。”
  这句话,才让竺玉瞬间阴沉的脸色柔和了许多。把平安符递给了屠娘,让她看仔细了上面的字,挨个解释给她听。
  “夜轻言,随我之姓。轻言之意,是为人态度应轻柔温和,言语之间谨慎细微,做人理应如此。”
  春晓一听,觉得竺玉爷的文采之风颇具高雅之气。立马倒戈相向,直夸这名儿前所未有的好听。鼓着掌又拉着屠娘的袖衫道“姐,这名儿取得不错,真好!改明儿我的娃出生了,也让竺玉爷给我家孩子取个。”
  屠娘沉默半会,终是点了头。她答应小孩儿叫这名,其实是看中了其中一点。
  为人态度应轻柔温和...
  想想看,自家的男娃像个贴心小棉袄似得温柔的出水来。不跟他爹那怪里怪气的脾性一样,那就是一件多么令人神往又幸福的事儿啊!
  大家对这名,都喜欢得很。唯有小花儿略有些失落,缩在角落眨巴着小杏眼,看着这新出生的弟弟夺得了大家的厚爱,就怎么不是滋味。
  细心的屠娘看出了花儿的异样,把她拽到自己怀里,摸了摸她的头问道“花儿,怎的哭了?”
  小花委屈的流出俩行小眼泪,头缩进屠娘怀中磕磕巴巴道“娘有弟弟,就不要花儿了...”
  花儿担心自己又被扔下,成了没娘的娃。这让车里的大人们心疼极了,竺玉趁着大家在车上吃午食的空荡,从新买了个女娃带的平安符,在上面细心描出“狗花儿”三个字样。第二日屠娘就绣好了符,趁着花儿熟睡的时候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花儿起来时,就被胸口这香香的符吸引了目光。拿起一看,是特意给她绣的,别提多开心。人也精神了,小身板更加活跃。也开始很听话的照料着弟弟,陪着才出生的小弟弟咿咿呀呀念着小孩儿之间的语言。
  车里一派祥和之气,车外也行如流水的奔跑着。那些繁华奇景匆匆从车窗旁溜走,挽留不了大家想要落家的心情。
  五月初三时,结束了这漫长的旅程。
  大家下了车,眺望着大山壮丽的景色,被这里的风光吸引住了目光。
  春晓挺着日渐圆润的肚皮,用袖拐子擦了擦额间的汗。喘着粗气问道“咱不是还得翻山吧?”
  她倒是不怕累,就怕伤着了肚里的孩子。阿壮拿着竺玉给的银两,利索的跑到刚经过那里的小县城,买了头老驴牵了回来。这才解决了她的忧虑。
  春怀中抱着小轻言,花儿在后面坐着。老驴拖着名副其实的三口人,鼻口喷出长长的气,卖力的走着山间小道。
  山路弯弯绕绕,有的地方还略微陡峭。大家从白日走到夜晚,总算是到达了山里的小乡村。
  夜深人静,屠娘看不清具体的风景,只得听竺玉一一解释。
  说这虽然是小乡村,其实规模挺大。人们多数都是原住民,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外来人。原住民们十分友好善良,个个朴实得很。
  他们走进村子,敲响了一户沉睡的人家。竺玉简单明了的和人对了话,请求居住一晚。而屠娘春晓她们听不懂,只得干瞪眼的站在旁边。好在竺玉曾经在这生存过一段时间,那人一看竺玉是许久不见熟面孔,热情的就把众人连拉带扯的请进了屋子。
  灯油点上后,这屋的男主也醒了过来。手脚麻利的跑去柴房捡了些柴火,烧水给大家蒸了几个馒头,配着小酸菜和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