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不耐烦,魏大夫挥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小子!说话客气点!长时间跟在你爹身边,就应该好好向他学习,起码学会尊重人!”说完自顾自的整理他的草药。
樊凌天听他说话,就觉得别扭,一大把年纪了,还那样大的火气。身为大夫能够医治别人,却不知道给自己开点败火的药,当真不知道他这样的大夫,怎么还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老家伙,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我好的很!你以为我火气大是吧?我告诉你,你错了!是你们这些家伙太不听话了,你娘让我给你医治,我若医不好你岂不是砸了我自己的招牌?作为病人,就应该乖乖听大夫的话。你倒好,不但不听,还跟我对着干,我这脾气是被你这小子给气出来的!”
说了一大通,心里舒服多了,一转头看见他还是没有爬到床上去,赶忙走过去帮忙。怎知人家二少爷不领情,嫌弃的拿掉他的手,“不劳你费心,免得待会弄伤了腰,回头告诉我爹,我可吃罪不起!不是我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胡子都白了,一天到晚那么大火气干什么!”
都说老小老小,一老就变小,说的一点都不错,脾气说上来就上来。这倒也无妨,关键是这魏老头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脾气,而他堂堂将军府的二少爷,也从来不是会哄人的人。这样的情况,他们也只能够在争吵中度过了。
“你个小兔崽子,跟你哥真是没法比!一个是人上人的龙,一个是人下人的虫!”说完轻易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倒在床上,“别瞪着我!我是为你好!跟我在一起,你得记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樊凌天的确被他点了穴道,可是这嘴巴还能说话,随即愤怒的瞪着他,“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野蛮啊?我要不是为了躲我娘,你就是用八抬大轿去抬本少爷,你看本少爷会不会来!搞得跟真的一样,为我好!我谢谢你哦!”
“别不识抬举!你以后是要做将军的!要不是看在你哥和你爹的份上,我才懒得费这闲工夫!”魏大夫索性坐在床边看着他。要说他们兄弟二人,老大像极了樊将军,这老二嘛,根本就是他爹和她娘的结合体。要说他哥是个知书达理的翩翩佳公子,那么他便是个调皮捣蛋的小皮猴。不过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和他在一块不会闷。
被他这样一看,樊凌天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这老头的眼神怪怪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不是个正常人。生吞了一口口水,嫌弃的把眼睛转到了旁边不看他,“老头,我求求你,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别在这跟我干耗着行不行啊!我不是翠儿,也不是我哥,你这种眼神我可承受不住!”
听到他这样说,魏大夫不怒反笑,伸手捋着自己的胡须,“你不说翠儿,我还想不起来呢,那丫头出去了有些日子了,老头子我还有点怪想她的!”
这话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樊凌天可听得不是那么太舒服,这叫什么事?翠儿是大哥的人,他想翠儿,这是几个意思?以他的年龄都可以做翠儿她爹了,还这样没脸没皮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想到这,就忍不住气他,“你想翠儿,我还想若冰呢!我想若冰正常,我是她二哥。。”
后面的话不用听,魏大夫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便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想告诉我老头子,我老不羞,说出这种话是吧?我实话告诉你,我把那丫头当自己亲身女儿待。真不知道你们这帮年轻人,思想怎么这样肮脏,从明天开始,我就天天帮你洗脑,小子!你可有的受了!”
“行!你这么大年纪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到时候,您老人家放心,本少爷一定一定会追讨回来的,我保证!还有老头,我劝你离翠儿远点,不要以为到时候认了她做干闺女,我哥就能和她在一起。我娘的性子你知道,她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发生,而不闻不问的,搞不好翠儿那丫头现在已经。。。。你懂得。”
樊凌天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娘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她强势、霸道,手下养了一群走狗为她卖命,其中也不乏绝顶高手。这些绝顶高手,如果真要杀一个手无还击之力的翠儿,根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他说的魏大夫心里早就有数了,所以他早做了打算,要保住那丫头的性命,就只能让他跟在樊逸飞身边,寸步不离。所以这会若是他猜的不错,翠儿此刻不但安然无恙,而且还和那小子在一起。更何况樊将军和自己,早走默契,等时机成熟,就让他们俩成亲,这样的决定就算樊夫人有不满怕是也没有办法阻拦。
“老头,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翠儿那丫头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哥喜欢,你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害了那丫头,倒时我哥要是有个什么,你可别怪我把这笔账记在你头上!”提到他哥,他的心情激动的很,他们兄弟俩从小到大都是无话不谈。每次自己闯祸,基本都是他帮自己顶了,那份感情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谁要是敢让他有事,那不管那个人是谁,自己铁定第一个不放过他。
从来都知道他们俩兄弟的感情好,却不曾想都好到这份上了,不经意间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你哥如果听到你这番话,应该会感到欣慰。但是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他们两个成不成不是你说了算的。而你和馨予之间成不成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所以老头子我得清清楚楚的提醒你,你和她不合适。起码在你娘眼里,你们不合适。至于她的势利你也清楚可未必比你爹小,一切都可能发生。老头子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之所以这样说,是知道这小子还是知道分寸的,一个知道分寸的孩子,适当的时候由人提醒一下,应该不至于做出太离谱的错事。说完便自顾自的忙去了,时候不早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因为睡眠不足而落下病根。
他的话让樊凌天一下子陷入了混乱的思绪中,馨予心地善良,武功是一点都没有,出门在外怕是会吃不少苦头。倒反是若冰那丫头,大大咧咧、咋咋呼呼,鬼灵精怪的,估计也没人能让她受苦。这会也不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不知不觉之中心有点痛。身上的伤差点要了他的命都没哼一声,可这会却感觉哪哪都痛。
樊凌天也曾经恨过自己的懦弱无能,不像他哥那样起码还敢站出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句话。而自己呢?只会一味的让他娘安心,好尽孝,他甚至不知道将来睡在自己枕边的会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让他倍感压抑,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听娘的。
破釜沉舟和她在一起不难,难的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如何能够保住馨予的命,他实在没有那份勇气拿馨予的命去赌。自己的想法,馨予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但是这却是自己能为她做的最好的安排。
沙场杀敌从来都不会手软的他,面临心爱之人的生死也会犹豫,俗话说的好人非圣贤孰能无情?可有些人却只会因为利益而争斗,却不愿意为子女的幸福而考虑,就像娘一样。这种无力感从他见到馨予的第一眼开始,就一直伴随他,甩都甩不掉。
还依稀记得那时候的她,走进家门的那一刹那,眼神之中的那抹哀怨,让他深深的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女孩。高贵中不失清纯,柔弱中带着坚强,宛若一朵出尘的莲花,宁静的吐纳着芬芳。以前年纪小,尚还可以常常见面,如今却天各一方,这样的心酸,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才会有。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便沉沉的睡去。魏大夫看他睡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天爷真是不长眼,为什么他们要出生在樊府?本以为含着金汤勺出生,多少人羡慕,却偏偏摊上了这么个娘,真是冤孽啊!”
事情忙的差不多了,也就回房休息了,毕竟上了点年纪,身子大不如前了。他要想喝到翠儿的喜酒,看着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怎么行?
相较于他们的安然入睡,馨予却久久不能平静,这些天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自己的生活一下子变了很多,生活轨道变了,生活环境也变了,就连身边的人都变了,严格意义上讲,这些对自己都算不了什么。一个从死人堆里顽强活下来的孩子,还有什么是可怕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好痛,痛的她不能呼吸。脑海中满满都是樊凌天的影子,说来也奇怪的很,自己不该去想他,可是这会他的身影却那样,清晰的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这算不算是一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