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哥俩寒暄几句后,我长吁一口气,弱弱的朝林昆停车的方向走去。
有句话说得好:了解的越多,敬畏则越重。
如果放在几年前,面对师父林昆,我至多是有点不自然,可现在这种不自然则演变成恐慌,因为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有何等实力,更知晓我所谓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他那里顶多是个稍微大点的笑话。
更重要的是,因为的存在,让本该公正无私的他,根本无法硬硬气气。
“师父。”走到车边,我低头小声打招呼。
他没吭声,只是朝副驾驶的位置努努嘴。
等我钻进车里,他迫不及待的一脚地板油,车子“嗖”的一下冲前蹿了出去。
看着他严肃的侧脸,我迟疑几秒,主动开腔:“敖辉的事情,是我没考虑周全,真没想到他竟然敏锐到如此程度。”
“知道他想干什么吗?”师父慢悠悠的开腔。
“把我身边的战斗力全都支走,至少不能再正大光明的出现我左右。”我迅速回应。
“不,他想逼你开战,没意外的话,过几天他会以一种很公开的方式出现,到那时候,你百分之八十按耐不住。”林昆摇摇头道:“至于你们的战况,我想肯定是以他的惨败告终,但他会用一种很恶心的方式让你无法脱身,到时候只要我敢参与,他就可以把话题甩在第九处的身上,最后你拼尽全力,我却不得不想辙先保他安全。”
“这..”我倒抽一口冷气。
林昆接着又道:“那个胡毅铭是扫h办的高材生,上面有相当看重他的大咖。”
“他的目的是..”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嘴。
“拿下你和敖辉,如果机会允许,顺手再把第九处拖下水。”林昆直视前方,像是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小事儿道:“那小子有点道行,胃口也不算小,他看出来这里头的道道,所以才会放放心心的把你又放出去。”
我想了想又问:“你的意思是,接下来我高挂免战牌?不管敖辉怎么挑衅,都不搭理他?”
师父再次摇摇脑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步棋应该怎么下,敖辉的智商和情商绝对属的上我所见之最,前段时间我和三子还特意聊过他,腹黑了一辈子的三子,竟然很无奈的告诉我,他对上敖辉这样的集滚刀肉、死缠烂打的选手也没什么好招。”
“其实敖辉并不难对付,主要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我舔舐嘴唇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保全性命,他现在完全有能力逃出海外吧?可狗日的死活不走,要说他想拼掉我们头狼,我左思右想也没悟出来究竟有什么意义,我觉得如果能揣摩明白他要什么,咱们就能把主动权拿回来。”
敖辉难缠不假,可他并不是料事如神的半仙,之所以我们总是被牵着鼻子走,说白了就因为他的不按常理出牌,经常东一榔头、西一耙子,把我们搞得云山雾罩,完全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想要什么。
“东山再起。”林昆话语简洁的轻笑:“对于他这样横行半辈子的人来说,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老来居无定所的,可能在他心底,始终都认为自己有能耐向当初起家时候一样继续所向披靡吧。”
我摇摇脑袋道:“我觉得不是,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我总感觉他好像是被谁在推着走,推着再跟我们发生争端,当然也不排除是我感觉错误。”
“推着走?”林昆楞了一下,拧着粗重的眉头道:“不应该啊,他之前的仰仗是天弃组织,只是自己的野心追不上实力,总想着脱离管控,才会导致辉煌公司内部分崩离析,再加上现在天弃重组,迫不及待的想朝他抡刀,谁还能驱动的了他?”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我木讷的摇摇脑袋。
之前我也认为敖辉想要置我于死地,可通过的今天的事情,我猛然发现自己可能想错了。
算起来,他利用吕哲为饵和之后的一系列骚操作,完全可以把我困的欲哭无泪。
最简单的方式,把不太服他管教的十夫长丢出来,牵制住白帝他们仨,我就算长个爱因斯坦的脑袋瓜也只能干瞪眼,可他并没有那么做,看似是死局,但却又留给我一线生机。
要知道敖辉绝不是心慈手软的善人,压根不会在意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的死活,所以我才会觉得说不过去。
把车子驶进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上,林昆减慢速度,低声道:“臭小子,你现在越折腾越大,玩的也超出我能管控的范围,我能给你的建议并不多,总之往后做任何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你得清楚,获取权利需要勇气和胆量,可保持权利,考的就是智谋和耐心,最近一段时间,你有点燥,可能是敖辉带给你的压力太大,让你产生一种迫不及待决一死战的想法,一旦这么想,你将彻底落入下乘。”
“嗯,我尽量调解自己。”我虚心的点点脑袋。
“走吧,挺长时间没吃驴肉了,陪我喝两杯。”林昆笑了笑,从兜里逃出一个香囊丢给我:“你师娘给孩子求得,前段时间我们到泰国旅行结婚,她专门找一个高僧开过光的,本来还想替你也求一个的,后来被我拦住了,你身上煞气重,佛不佑你。”
“谢谢师父。”我下意识的接过来,猛不丁看向他:“师娘?大含含?你俩啥时候扯的证啊?”
“哒哒哒..”
就在这时候,车窗玻璃被人从外面叩响,我昂头一看还真是陈姝含,挺长时间没见,这妞子似乎成熟了很多,过去那一脑袋醒目的脏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汤挂面一般的披肩发,穿件奶白色的休闲装,清纯的不得了,怎么看都是一副领家小妹的模样。
不止陈姝含在,王影和江静雅居然也在,看仨人笑嘻嘻的模样,明显应该已经来很久了。
从车里下来,陈姝含大大咧咧的在我胸脯上拍了一巴掌,操着和她那副可人打扮极其不匹配的盲流子腔调调侃:“哈喽啊小徒弟儿,这么久不见,想为娘没有?”
我同样没正经的伸出双臂:“想的不行不行,快,抱抱!”
“确认无误,就是裤衩王,还跟过去一样不要脸。”陈姝含灵巧的往旁边一跳,躲过我的咸猪手,一左一右挎住王影和江静雅的胳膊,撇嘴哼哼:“我早就跟你们说过,王朗这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连师娘的油的都敢揩。”
闹腾一会儿后,我们一齐朝街对面的驴肉火锅店走去,林昆很突兀的问我:“诶对了,前段时间,我听说连城在和人竞争上位,怎么样?出结果没?”
“啥时候的事儿啊?我一点信儿没听到。”我迷茫的摇了摇脑袋。
“他现在跟你的状态差不多,总觉得趁着罗家在帮衬,急着忙慌的想要往前爬,做事稍微有点武断,我在上京那段时间,亲眼看到他在酒吧里跟人闹起来过一次,有时间你得劝劝他,你们算得上精神伴侣,一损俱损的那种。”林昆浅声道:“明智的上位者,哪个不是人精,做任何事情都得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同时给予他人小利,他现在恨不得把身边都换成自己嫡系,这绝对是大忌。”
“嗯,这两天我去上京溜达一圈,找他喝喝酒。”我迅速点点脑袋。
走进火锅店,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叙旧,我和林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尽管我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明镜一样,师父这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心疼我,他想让我好好吃顿饭,想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脑子,因为他知道,只有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我才不会有那么大的防备感。
趁着林昆上卫生间的空当,我赶紧掏出手机,想要给姚军旗发条短信解释一下之前的事情,一条新闻突然弹出。
我随意瞄了一眼:据悉上京某商场发生火灾,造成三死多伤。
可能是因为刚刚林昆提到了上京,我鬼使神差的戳进去新闻,迅速浏览一圈后,又翻动到最底下的评论区,看到一个点赞最多的匿名用户评论:火灾是假,排除异己才是真,听说死的三个人全是绿营背景,其中有个两毛一,最近刚刚被提名御林军后勤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