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起来的时候,我特意观察过那帮人。
他们基本上全是最底层的小盲流子,充其量干点小偷小摸,或者是敲诈外地人的损篮子事儿,按理说不该这么不知死活才对的,所以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这后面绝对有某些人的影子在里面。
廖国明吐了口浊气道:“啥来头我不清楚,反正对方现在死咬着不放,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刚和黄康沟通过,他意思是让你暂时先放个兄弟顶事,等过了风头,再想办法运作,反正打架斗殴也判不了多久。”
“擦!”我咬着嘴皮臭骂一句。
打死我也想不到这么点鸡毛蒜皮的破事,竟然能给我们整的焦头烂额。
廖国明回头看了眼询问室,推着我往旁边走了几步,低声劝阻:“赶紧拿个决定,酒店里还有一大波人在等你呢,要我说,实在不行,就先让何佳文把事扛下来,晚点咱们再想辙,别待会对方使坏,给你宣传的满山城人都知道,到时候笑话可就闹大了。”
“唉..这点事儿闹的,等我去跟佳文商量商量吧。”我叹口气,朝着何佳文他们所在的另外一间询问室走去。
我把事情经过大致跟何佳文聊了一通,他倒是表现的挺无所谓,欣然答应下来。
啰里啰嗦的办完所有手续,等我们从派出所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怕王志梅心里多想,去酒店的路上,我们谁也没聊这事儿,即便如此,王志梅仍旧一脸内疚的不停冲我道歉。
钱龙很是豁达的安慰:“梅姐,别有心理负担哈,不过是打个架而已,对我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王志梅轻咬嘴皮,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似的娇喃:“本来我是想到山城散散心的,没想到却把霉运带给你们了。”
我好奇的问了一嘴:“梅姐,你是从哪打的出租车,车站附近吗?”
王志梅点头回应:“嗯,车站附近,不过是辆黑出租。”
我和卢波波对视一眼,卢波波接着又问:“那梅姐你来山城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多吗?”
“我几个闺蜜知道,还有巡捕局以前的几个同事也知道。”她想了想后说:“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整件事情好像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黑出租故意把我放到那个位置,而那附近只有一家小商店,我想要联系你们,就必须走进去打公用电话,只要我走进去,就会有扒手偷我东西,然后..”
毕竟是巡捕出身,王志梅的推理能力可见一斑,很快就琢磨出事情的诸多可疑点。
说着话,她又迷惑的摇摇头喃喃:“可是又有点不对劲啊,计划这件事情的人是怎么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出现,而且正好能看见我呢?最主要的是我今天才刚到山城,不应该有人认识我吧。”
我抽口气说:“从我们夜总会门口随便派个人盯着,就能很轻松推断出来我们路过的时间,你和那俩男的撕巴的地段刚好是个交通岗,过去的时候,我们肯定会放慢车速,所以看见你,也不是啥意外事儿,至于你提到认识你的问题,我估计从你离开崇市开始,就已经有人在计划了。”
王志梅颦眉再次摇摇脑袋出声:“可是他们难为我,又能起到什么作用?我跟你充其量只算是好朋友,又左右不了你任何。”
是啊,她此刻的疑惑也正是我心里的疑惑,对方费尽周折计划这么大一盘棋,目的何在?难道就是为了找借口扣起来个无关紧要的何佳文?对方既然敢整我,就说明肯定对我的能力是有一定了解的,他们应该很清楚,这种芝麻绿豆的破事,根本不可能将我钳制住。
前面开车的廖国明抿嘴低语:“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算了,不研究这事儿了。”我摆摆手,朝着王志梅微笑道:“梅姐,既然是出来散心,就好好玩一玩,待会吃完饭,我让我对象和她那帮小姐妹们带着你到处转转,来我这儿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吃好玩好,其他不需要操心。”
别看王志梅长得挺端庄,实际上也是个大大咧咧的男人性格,也不墨迹,直接笑道:“哈,小王朗现在真是不一样了,说话的口气都这么豪,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回到饭店,我们哥几个马上分头行头,给前来捧场的宾客们敬酒感谢,忙忙活活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才总算消停下来。
等大部分宾客吃饱喝足离场后,卢波波给我递了个眼神,我俩随即找了个没人的包间。
将房门掩上后,卢波波递给我一支烟,“朗哥,我还是觉得梅姐那事儿不对劲,你说整这事儿的人究竟图个啥?”
我舔了舔嘴皮问:“打听出来死咬着咱们不放的家伙是啥来头没?”
卢波波点头道:“问出来了,那帮人都跟着一个叫竹竿的老地痞子玩,而这个竹竿别说在山城了,就是在江北区都算不得什么厉害角色,手底下有个小麻将馆,也没啥背景,根本没胆跟咱们拼,我让朋友帮我找找他,回头和他见一面。”
我裹了口烟回应:“嗯,看看能从他嘴里套出来点啥不?”
卢波波烦躁的说:“要不你给小胖子打个电话吧,他那种人玩脏路子比你我都在行,说不准能猜出来点啥,咱们刚刚才稳下来,我是真害怕再扯出什么幺蛾子。”
“行。”我仔细琢磨半晌,拨通了张星宇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张星宇就开始调侃我:“哟哟哟,感谢我朗哥百忙之中抽出来时间慰问兄弟,咋样?今天开业顺利不?”
我没心情跟他瞎扯,直切主题:“开业挺顺当的,不过刚刚我们碰上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听我说完以后,张星宇沉寂了好半晌,才语气严肃的问:“处理那个梅姐事情的时候,你们几个都动手了?”
我如实回答:“嗯,我、波波、皇上全都动手了。”
张星宇重重喘息两下后出声:“那她估计快倒霉了,我估摸着对方应该是从她离开崇市时候就盯了,整这套小把戏的目的并不是真想难为咱什么,八成就是想看看这个人对你有多重要。”
我连忙解释:“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看见朋友遇上麻烦,我这么干也是情理之中吧。”
张星宇笑了笑说:“我跟我说,我肯定信,可对方不一定这么认为啊,你想想看哈,你现在好歹也算个名人,亲自动手的机会本来就少之又少,难道真的会因为一个普通朋友大动肝火嘛,你问问廖国明他信不?”
“我..我尼玛。”我无语的嘟囔两句。
我俩正打定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廖国明抻着脖子站在门口出声:“你俩搁这儿敖包相会呢?”
我端着手机晃了晃,示意我正在讲电话。
廖国明撇撇嘴道:“宾客们差不多走完了,就剩咱自己人了,抓紧时间一块吃点喝点,朗朗,你快点昂,我二叔想跟你聊几句。”
电话那头的张星宇明明显听到我们这边的对话,低声道:“你先去吧,容我琢磨琢磨,顺便提醒内个梅姐一声,这两天没啥事尽量别单独出去转悠。”
挂断手机,我和卢波波跟着廖国明走出包间。
大厅里重新支起来一桌酒菜,只剩下我们自己人围坐在一起。
瞅着兄弟姐妹们满是疲惫的面孔,特别是秀秀和三眼,两人今天是最累的,秀秀的嗓子哑的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
我深呼吸一口气,端起酒杯道:“大家都辛苦了,虽然过程挺累人,但结局是好的,从今往后,咱们在山城也算站稳脚跟,有了能拿得出手的正经买卖,这杯酒我敬所有人。”
说罢话,我扬脖将杯中酒灌进嘴里,刚准备给自己再续上第二杯的时候,坐在正位上的廖昂按住我的手掌,微笑着摇头:“就剩下咱自己人了,没必要整的那么隆重,每个人都累,但你心理压力最重。”
我抽了抽鼻子,顺势做到他旁边:“二叔,大恩不言谢。”
“虚了啊,国明是你的合伙人,我帮你不就是在帮他嘛。”廖昂夹了口菜笑盈盈的说:“小朗啊,我岁数比你大,经的事情也比你多一点,作为长辈,我墨迹你几句,你可千万不能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