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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祁京城变天了。三月春风暖,端坐在乾华殿中的秦越却只觉得彻骨的寒, 眼中尽是颓丧。
  走了一个从霄, 又来了一个从玄泽, 这个从玄泽更是野心勃勃, 雷厉风行。虽说从霄有不臣之心, 但从未表现在明面上, 而从玄泽不一样,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如今满朝文武已半数为他所控, 他甚至有意扶持七皇子登基,如此逆贼怎能饶恕!
  尤其可恨的是聂弘烜,枉费他如此信任他,没想到他居然临阵倒戈转投向从玄泽,其罪当诛!
  站在一旁的朱公公看着皇上阴晴不定的脸色,大气不敢出一声, 如今朝廷局势动荡,皇上每日忧心忡忡, 可惜却找不到一个能与从玄泽抗衡的人,如此下去,皇权危矣。
  门口的小太监蹑手蹑脚走了进来,附到朱公公耳边说了几句。
  朱公公偷眼看了看皇上的脸色, 上前一步, 小声说道:“皇上, 齐国公求见。”
  齐国公?秦越目露倦意, 道:“宣。”
  朱公公挥了挥手,小太监赶忙跑出去传唤了。
  不多时,齐国公吴举昭便疾步走了进来,见了秦越慌忙行礼,神态举止之恭敬看着发自肺腑,倒让秦越不禁有些感动。这些日子,那些和从玄泽一党的猖狂之徒见了他个个趾高气扬,令他心头火起却又无能为力。
  “齐国公今日前来可有要事?”因为从玄泽的阻挠,如今他想见一下朝中大臣都不是件易事,齐国公在朝中并无多少实权,所以倒没让从玄泽太过在意。
  “皇上,臣……忧心皇上,忧心大祁,日日夜夜不胜惶恐,日日夜夜辗转难眠啊!”吴举昭情绪激动,老泪纵横。
  秦越感同身受,但又能如何?
  他叹道:“是朕识人不清,所托非人,如今奸臣当道,狼子野心,又有谁能为朕分忧?”
  “方丞相、王太傅、段尚书都对皇上忠心耿耿,他们对从老贼把持朝政早就不满,只要皇上一句话,他们定会乐意为皇上分忧!”
  秦越摆了摆手:“都是一群文臣,手中又无兵权,难道靠两只拳头对付从玄泽的铁骑吗?”朝中那些武将多数和从玄泽勾结在一起,若是硬拼,他根本就不是从玄泽的对手。
  “这……”吴举昭面色犹豫了一下,道,“臣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如今能站在这和他说话的还有几人?还计较什么当讲不当讲。
  “臣得到消息,国师大人离开云仙宫后遭到大将军的追杀,受了重伤,险些丧命,多亏大宴的平英长公主相救,现在国师已跟随平英长公主去了大宴。”
  秦越一愣,声音忍不住高了几度:“国师既然无恙,怎么不回大祁,反倒跟平英长公主去了大宴?”他想,若是从霄回来,必能制衡从玄泽,这样他的危机便解除了。
  “皇上,您认为从玄泽那老贼会让国师大人活着回京城吗?我倒觉得,国师大人和四公主此去大宴对皇上是有利的,大宴是大祁的盟国,皇上有难,大宴定不会袖手旁观,若再有国师大人从中相助,何愁不能对付从玄泽?”
  他说的这番话,秦越仔细一想,似乎有理。
  “臣认为,为今之计,皇上当与国师大人在京城的势力合作,共同对付从玄泽。”
  “那该怎样合作呢?”
  “国师大人的亲信从岸和赵呈现在是京城的实际掌权者,他们并未向从玄泽投诚,反而一直都在抗衡着从玄泽。据臣打探到的消息,他们已经和国师大人联系上了,如果皇上信得过臣,臣愿意代皇上与他们一谈,表达合作的诚意。”
  秦越思虑良久,道:“齐国公所言甚是,朕现在能倚仗的便只有国师了,若非国师离开京城,从玄泽又怎会这么轻易地一举夺权,直逼皇宫。此事朕全权交由你去做,大祁的存亡就全指望你了。”
  “臣惶恐!”吴举昭伏地叩拜,一副诚惶诚恐状,“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皇上信任!”
  待他离开乾华殿后,秦越一双利眼看向了朱公公:“你说,齐国公可是真心为朕着想?”
  朱公公神色一凝,慌忙答道:“齐国公言辞恳切,句句为皇上考虑,应是一片真心。”
  秦越面无表情,手指在书案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要他真能帮到朕,朕便倚仗他。”
  *
  星夜,车队缓缓前行,月色暗沉,树影凄凄,除了马蹄声和车轮声,再无其他声响。
  十日后,从霄的伤便恢复得差不多了,和赵媚商量过后,他们启程前往大宴。
  此刻,他与秦樱樱躺在马车里的矮榻上,看着身旁早已熟睡的人儿,他却毫无睡意。在床上躺了十天,他实在是憋闷坏了,尤其是身边的这个小女人怕他伤口裂开,怎么也不准他下床,直到今天她亲耳听到苏白悠说他没事了,她才放心让他下床。
  他撑着头,右手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她有些不满地咕哝了一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了。
  实在有些无聊。从霄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下,外面一片漆黑,看不真切,只有月凉如水,透进来丝丝寒意,吹着他的脸上有些冷。
  他放下帘子,躺回到秦樱樱的身旁,拉过被子,盖住了两人。
  睡梦中,秦樱樱觉得身后有一条八爪鱼抓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感觉有人在脱她衣服,她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衣服不让对方得逞。
  可她守住了上面没有守住下面,直到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忍不住呻.吟了一下,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吓得惊叫出声,却被捂住了嘴巴,只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可恶,他怎么这样!他的伤还没好彻底呢!啊啊啊,这是在马车里啊,他动静这么大,是想让外面的人知道吗?秦樱樱满心不安,不敢发声不敢动,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承受着他的霸道。
  从霄轻轻啃咬着她的脖子,捂住她嘴的手缓缓移开。
  “你好香……”他的唇凑到她的耳畔,说出极其魅惑的三个字,后面还跟着未说完的千言万语。
  “你、你的伤……”秦樱樱的语声在发抖,手上的劲儿也更大,抓住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不要紧。”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亲吻着她脖子处细腻的肌肤,闭上了眼睛。
  秦樱樱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脸上都是异样的红。马车继续行进,她突然觉得外面好安静,她似乎能听到跟在后面的士兵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们在谈论什么?
  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句话诚然没错,什么禁欲系人设?现在他在干什么!
  马车毫无预警地停了下来,秦樱樱吓坏了,浑身紧绷,想要离他远一些,可他闷哼一声,右手环住她的腰肢,不让她退开。
  “国师,四公主。”马车外传来傑影的声音。
  秦樱樱双手紧紧揪住了从霄的手,头颅埋进被子里,一动不敢动。
  啊啊啊,傑影要是掀开帘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