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桓：“……”
看着床上睡着了的白猫，他摸了摸下巴，道：“看来是靠睡觉来变身的了？”
他猜得距离事实也相差无几。
“拿来朕还得在这里多等一段时间，再等她醒过来才行。”
还好，他今日是特地处理完了政事才过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算是再等很久也不怕。
萧云桓出了内室，在外面等了许久的晴香便立刻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往屋子里面瞧。只是萧云桓挡得很隐蔽，让她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给朕拿几本书来。”他吩咐道。
晴香应了一声，很快便去了秋晚的书架上拿了书回来。
萧云桓接过，又很快进了屋子，他关门的动作很快，依旧没让晴香找着任何偷看的机会。
晴香心中焦躁不安，望着内室紧闭的门，更是忐忑无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才好像听到了猫叫声。
可皇上又是这么一番淡定的样子，说不定真的是她听错了吧？
晴香挠了挠头，不是很确定。
皇上既然什么也没有说，那肯定就是她们娘娘没有暴露吧？
萧云桓拿着书进了屋子，他又坐在床头等了许久，秋晚是刚醒来，回笼觉也没有睡太久，在萧云桓手中的书才翻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她便很快清醒了过来。
亲眼看着一只猫变成了人，许是因为上一回已经看过了人变猫的缘故，萧云桓的心中竟是没有半点惊讶。
秋晚一睁开眼，记忆回笼，便立刻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连忙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皇上？”
萧云桓应下，合上手中的书，朝她看来；“醒了？”
秋晚低头应了一声，手指纠结地绞着衣摆，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内室里沉默了许久，还是萧云桓先道：“竟然你不愿意开口，朕就先来问你了。”
秋晚急忙点头：“陛下您说。”
“你和玉球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只猫？”
“……是。”
“一直都是？”
秋晚知道他问的是她是否一直能变成猫。
秋晚摇头：“是在年前，某一日晚上，臣妾从梦中醒来以后，忽然就变成了猫。”
“哦？”
秋晚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说：“臣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变成猫的，当时也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再也变不回人了，然后便……便……”
“然后如何？”
秋晚头低得更低，细若蚊音：“然后便去找了皇上……”
萧云桓恍然想起了当初误闯她寝宫的某只白猫。
倒的确是受了一惊，只是见着了他以后，便立刻和他亲近了起来。平日里玉球不爱亲近其他人，想来惠嫔也是因为和玉球在人形时就熟悉了的缘故，他原先还在得意着，玉球不爱亲近其他人，却偏偏愿意亲近他……
萧云桓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撇过了头去。
如今一回想，那可真是不得了，往常他当着玉球的面，可是说过不少这个小嫔妃的事情，以前他只当玉球是只猫，说也就说了，反正一只猫也不会说什么，可如今玉球变成了人……
萧云桓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秋晚低着头，对他的心情变化一无所知，仍旧羞涩地道：“臣妾心悦皇上，入宫多年，一直不曾见过皇上的面，本以为自己再也做不成人，这才连夜去找了皇上，想见皇上最后一面，不成想，一觉睡着以后，竟是又变回了人，还成了皇上的御猫……”
误打误撞的，她不但成为了宫中最受宠的猫，甚至还成了宫中最受宠的嫔妃。
秋晚摸了摸肚子，一时心情复杂。
如今御猫的身份已经被拆穿，她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待她，这一切本就是她瞒着皇上偷偷摸摸得来的，若是皇上想要收回的话，那她也……
她也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虐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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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萧云桓许久没有回答。
秋晚心中惴惴不安, 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更担心他会大发雷霆。萧云桓越是沉默, 秋晚的头便低得更低，生怕会接受到他的怒火。
内室十分安静，秋晚甚至能听到对面人呼吸的声音, 隔着门窗，她仿佛还能听到外面宫女的嬉闹声。秋晚的脑子如一团乱麻, 她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子里更是控制不住地想到了许多萧云桓有可能做出的反应 。
或许皇上会在愤怒之下, 直接将她打入冷宫也说不定。
不不不，皇上这般怕鬼, 知道了她是玉球, 必定会吓一大跳，惊恐之下，说不定会直接找来道士将她除掉。
秋晚咬紧了下唇, 手也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她还是不甘心的，好不容易能够有机会接近皇上，又能够有机会得到皇上的恩宠, 更甚至是怀上了皇上的孩子, 没有什么比与心悦之人亲近更值得欢喜的了。她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 却又要回到从前, 甚至处境会比从前更惨，说不定，说不定连她的孩子都要被……
秋晚脸色一白, 已经想到了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秋晚忍不住握紧了双手，她霍地抬起头来：“皇上……”
与此同时，萧云桓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你……”
两人又同时闭上了嘴巴。
秋晚鼓起的所有勇气更是消失地干干净净，她恹恹地垂下了头来，说：“皇上若是还有什么想问的，便直接问吧。”
“既然如此，朕便问了。”萧云桓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道：“你如今怀上身孕，玉球也是如此，那到时候这孩子生下来……究竟是人是猫？”
“……”
见她没有回答，萧云桓更是尴尬：“朕也不是刨根问底，非要你说出个什么答案来，只是这件事情也至关重要，若是人还好，若是你生下了一只猫，朕前朝后宫那么多只眼睛在盯着，朕总不能指着一只猫崽子说这是朕的孩子，就算是朕和你都清楚，可也没有人会相信。”
秋晚一脸懵逼。
“朕问你呢！”
“啊？！哦！”秋晚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可她仍然是呆呆的，等她将萧云桓的问题在脑子里想了半晌，连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臣妾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秋晚有些委屈地看着他：“臣妾也是头一回变成猫，头一回生孩子，臣妾如何得知这肚子里的是人是猫？”
现在她还没有满三个月，也没有显怀，肚子虽然是突出来的，可是却不是孩子，而是她的肉。这让秋晚回答，秋晚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秋晚无辜地和他对视了半晌，萧云桓率先移开了目光。
“既然如此……那朕命人去查一查，说不定在此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例子。”萧云桓又问：“那你肚子里的，究竟是按照人的十月来？还是猫三月来？”
秋晚依旧茫然地看着他。
萧云桓：“……”
好了好了，他知道了。
萧云桓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好说什么。你好心养着身体，注意不让其他人发现了。”
秋晚应了下来，很快又茫然地道：“只是这样吗？”
“你还想要如何？”
秋晚：“……”
她试探地问：“陛下就不会……害怕吗？”
“……”
瞬间，从前怀疑对面人是白兔精的记忆回笼，萧云桓顿时僵硬在了原地。要是他记得没错，他可不但是怀疑过婉嫔是白兔精，还将自己怀疑和玉球说了，非但如此，还找道士请了许多符咒来，贴满了寝宫内外。
当时他只当时出了寝宫就没有其他人知道，因此也没有多在意，玉球是只猫，就算是发现了什么，也没有办法说出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玉球竟然变成了人。
他原来的那一些话，竟然都是和婉嫔说的？他
不管是怀疑人是白兔精也好，还是从惠嫔那儿听说婉嫔心悦他有多欣喜也好，他全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玉球，也就是说，全都告诉了婉嫔……
再一次直面自己做过的事情，萧云桓却是怎么也不敢承认，记忆中的人竟然是自己。
面对对面人看着他的担忧目光，萧云桓只能硬着头皮咳了一声，道：“朕有什么好怕？你是朕的婉嫔，也是朕的玉球，谁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难不成你还想要否认不成？”
秋晚摇头。
“既然如此，那便就是了。”萧云桓起身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对着她，不让她看见自己快要维持不住的面部表情：“依朕来看，不只是朕发现了，连你身边的那个宫女也已经发现了，是吧？”
“是的，陛下。”
“你露出来的破绽太多，只是猫变成人这一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因此惠嫔才没有察觉。如今你住在碧竹宫，这宫内上下，都是朕的人，以后就算是露出了什么破绽，也不用担心会被说出去。只是你行事万万要小心一些，若是被宫中其他人察觉，到时候朕想护也护不住你。”萧云桓语气之中有些无奈。
秋晚低头，愈发羞愧，“臣妾记住了。”
“好好养着身体，等三个月过了之后，便不要再变成猫来找朕了，过了三个月，寻常猫都已经生了，玉球还大着肚子，定会惹人怀疑。”萧云桓沉声道：“朕可不想看见玉球被有心之人利用。玉球是朕的猫，朕不想瞧见她受委屈。”
可不就不就是她吗？
秋晚心中感动，感觉心底也柔软的不得了：“臣妾都记住了。”
萧云桓的语气又放柔了下来：“不过你放心，朕会时常过来看你，你行动不变，若是想要见朕了，便使唤宫女去传唤一声，朕若是有空。自然会来的。”
他顿了顿，又哼了一声；“朕有没有空，玉球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秋晚含笑道：“臣妾知道。”
“那……那朕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