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莘莫名其妙的痛哭,这让秦贯田怀疑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我一听说她被欺负,我便有一种要为她报仇的冲动。
“秦莘……”秦贯田的这声叫唤,像是被人刀割的时候喊出来的一般。因为他知道,即使女儿被人欺负,他已经无法报复了。这种绝望,怎能不让他撕心裂肺?
我默默的到卫生间,放了热水,洗了一下毛巾,拧干后走出来递给秦莘。
秦莘并没有用手去接,我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的泪水刚被擦干,又流了下来:“爸,你的病都这么严重了,你都对钟星说了,为什么不对我这个女儿说呀?”
秦贯田挤出一点笑容道:“我的病不是太严重啊!院长说我做了手术就没事了呀!”
他不知道他挤出的那点笑容有多难看,让人看了有一种针刺手指甲与肉相连处的难受。
秦莘尖声痛哭:“爸呀,你……”她又伏在病床上,她恐怕也不敢看她爸的那张痛苦却强装笑容的脸吧?
秦贯田又望着我道:“钟星,院长来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
“我听见了呀!院长是这么说的呀。”为了安抚秦莘的情绪,我便顺着秦贯田的话说道。
秦贯田又是笑比哭还要难看的笑道:“秦莘,你看,钟星是诚实的人,你总该相信他了吧?”
秦莘一边抽泣着一边道:“从……从钟星来到你的房间,我就听到你们的对话了……他……他是个诚实人的吗?”
尼玛,我这真是躺枪啊!你说秦贯田编着瞎话骗她女儿,还要我证明,我能不去证明吗?这可是大善的谎言啊!怎么就成了不诚实的人呢?
我一阵郁闷之后,猛然想到,我进这房间,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看到我,这完全可能,但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与她爸的对话的呢?
秦贯田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我扭过头去。心里怨道:你别让我再掺乎你们父女之间的事好不好?
“钟星,你问问秦莘?我们说话她是怎么听见的?”秦贯田急道。
我越不想掺乎他家的事,可秦贯田却缠上我了:要问你女儿,她和你都在这,你可以直接问啊,为什么要我来问呢?这让我又是一阵郁闷。
秦莘缓缓抬起头,对我不外的样子,用手示意我再替她擦擦脸。
我急忙倒了热水洗了下毛巾,替她擦了脸之后,又替她擦了双手。
秦莘这才缓缓地说道:“杜留毕担心我爸发生意外,他就让人在这病房里安装了监控,这监控与我的手机相连。所以,这屋里的一切我都是知道的。我听我爸谈《金刚经》时的安详,我感到好幸福啊……可是,我听我爸说他已经到了晚期……”
我一听说杜留毕安了监控,我的头脑顿时大了一圈:“我说秦莘,这房间里你能知道你爸的情况,那他杜留毕不同样知道你爸现在的情况吗?或者,其他别有用心的人不也知道……”
“钟星,杜留毕说了,这监控只与我一人的手机相连的……”
我这时才感觉她的智商真的好低呀!“杜留毕说你就信啦?”
“钟星,你不要对杜留毕有成见就乱怀疑人家好不好?”
我听她说那“人家”两个字充满了怜爱的意思,我一下郁闷了:我到底是谁?我在这里干嘛?我是要在这里扯蛋吗?
想到这里,我愤然向门口走去。
秦莘冲到门前挡住我的去路,眼泪又流了下来:“钟星,我如果谁都不相信的话,你说我还怎么去管理这么大一个公司啊?你……你能谅解我吗?”
我见到她的眼泪,顿时心也软了:“秦莘啊,不是我让你不去相信人,而这种装监控的事情,即有体现你对你爸关怀的一面,又有曝光你爸隐私的一面啊!……你想过没有?你爸的那做假视频的想法一旦被人公布出去,那你爸的整个计划不仅要泡汤,你家整个公司的数十亿资产也要泡汤啊!”
“不不不……杜留毕他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
秦贯田老泪纵横,再也挤不出任何笑容:“秦莘啊,你幼稚啊!……钟星说的对啊!你把公司数十亿的资产就放在对一个人的信任上……”
秦贯田说到这里,开始喘息起来。
秦莘并没有望她爸,而是不解的说道:“爸啊,你既然也不相信杜留毕,那你把他聘来干嘛呀?老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啦,我看他的为人是非常令人敬重的那种……”
秦贯田听了,他翻了翻眼皮,白眼越来越多,黑眼越来越少。
我见秦莘刚和杜留毕认识时间不长,就那么的信任他,我都快要气懵了。还没等她说完,我便急道:“快去叫医生啊!你爸不行了!你还在这说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呀?”
其实,我也可以去喊医生的,我却受不了她对杜留毕充满好感的语气!
“啊……”秦莘望了一眼秦贯田,刚向他跑去,随后又跑向门外喊医生去了!
医生来了,我怜爱的望了一眼秦莘,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痛,但我还是走了!
我喜欢秦莘,有时达到疯狂的程度。然而,我听到她对杜留毕那信任与崇敬的样子,我真的无法忍受。然而,我又不能再说什么,就像刚才那样,我说杜留毕在这房间里安装了监控是不对的,她对我都有反感,我还能说一些什么呢?
当然,我希望能说服她,恐怕结果会适得其反。最终,她会得出我是一个小鸡肚肠的阴险小人的结论。
爱她而不敢接近她,劝她又必然会引起她的误解,我此时已经无所适从。
或许,刚才那一幕,都被杜留毕看得清清楚楚!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怎么可能把这监控内容只联结秦莘一人的手机?
我走到门外,想开着车远远的离开这里,到云华山顶上对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吼上一天,直至我的嗓子吼到发不出声音为止!
然而,到了汽车旁,我又停住了:一个是我深爱的人,一个是我的师父——阴差阳错激动之中认的师父!他们俩现在是如此处境,我怎么能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