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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皇上说得,让把人都留在那里,未免有人是私自出宫,等天亮后仔细审查一番,务必查清楚了才能再放回来……”
  听了五皇子这语气,小六子顿时又缩了缩脖子,想想刚刚打听回来的话,脸瞬间变成了一团苦瓜。
  “……”
  无语了半响,秦子轩只觉得头都有些疼了,暗自叹了口气,心里不是一般的无奈,他家父皇未免也想太多了,还怕有人私自出宫,他倒是想出去,关键是他能出得去嘛。
  这么一个五短身材往那一站,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好不好,宫内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么矮的个,就连他那两位皇兄,都比他高很多。
  而且一天到晚他的身边都不离人,宫中的守卫又那么严密,像是电视剧里那种偷偷溜出宫去玩的场景,他不是没有想过,可问题是,这根本就不现实。
  对于自家父皇这突破了天际的脑洞感到佩服,秦子轩哭笑不得的同时,气倒是瞬间消了下去,只要不是那些守卫有意为难便好。
  “既然这样,那侍卫就先不用管了,想来一会就能回来,小六子,你拿着本皇子的玉佩,这件事便由你去做吧!”
  从椅子上跳下去,秦子轩来回走了两圈,沉思了半响,把自己腰间的玉佩扯下来,递给了小六子。
  这玉佩并不只是寻常的装饰物件,上面刻着他的名号,象征着他的身份,一般的太监是不能够私自出宫的,但有了这块玉佩,再与那些守卫好好说一说,让他们派人跟随,便能够通融一下。
  “五皇子,奴才出宫怕是不合适吧,不如再去找一个侍卫让他过去,现在这大白天的总不会被拦住……”
  看着递到眼前的玉佩,小六子显得有些为难,他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硬着头皮出声提议道。
  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太监和宫女都是不能私自出宫的,现在虽然五皇子有令,不在那个范畴之中,但这么多年一直在宫内生存,还从未出过宫的小六子,难免有些惧。
  不是那种害怕的畏惧,而是他原本便是京城周边小乡村里的孩子,实在活不下来了才被父母卖进了宫里,虽说出去遇到熟人的可能性很低,但只要想一想,小六子便不禁有些退缩。
  “去吧,不会有什么事的,见到贾琏之后,好好看看他的情况,最好能够跟容国公说一声,让他不要太过苛责!”
  把手中的玉佩硬塞到小六子的怀里,秦子轩拍了拍对方的手,安抚了两句。
  经过了这么一桩?迨轮?螅?刈有挠行┎惶?嘈耪庑┦涛溃?芫醯盟?怯行┨?豢科琢耍?淙焕碇巧锨宄?馐掠胨?俏薰兀??睦锷献苁怯姓庵指芯酢?brgt;  好在,他也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小六子是他身边的贴身近伺,真要说起来,还是对方去的效果会更好一些,不仅能够体现出自己对于贾小琏的重视,回来也能跟他说得更清楚一些。
  “是,五皇子,奴才遵命!”
  见五皇子明显已经打定了主意,小六子暗自叹息了一声,没有再回绝,跪地行了一礼,便拿着手中的玉佩转身出去了。
  他十岁被卖进宫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记忆早就已经模糊了,便是遇到了,估计也认不清了,实在没什么好顾虑得,心中这么安慰着自己,却还是难免有些忐忑。
  看着小六子离开的背影,秦子轩在大厅里又转悠了几圈,脑海里不断的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中有点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压抑的有些难受。
  从前他并没有这种感觉,尽管生活在等级最森严的皇宫,又是身为皇子,但不受宠时的他,连身边的下人都不将他放在眼里,每日里除了想着玩便是想着吃什么,最多便是想一想以后出宫开府后,怎么装修自己的园子,很少会有这样烦恼的时刻。
  可经过两次连累身边人受罚的经历,却让他感受到了皇权的压力,也让他渐渐的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他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时候了,一个言行不慎,恐怕就会害得他人无辜受罚,。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样曾经可以理直气壮说出的话语,在自家父皇面前,在皇权的面前,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简直就是个笑话。
  可偏偏相比于已经熟悉了这个阶级的其他人而言,骨子里还有些现代主义色彩的秦子轩,真的无法看到别人因自己受罚而无动于衷,这次贾小琏挨打是这样,上次冬儿等人也是这样。
  只是四年的安逸生活下来,态度和习惯早就已经养成,一时间想要改又哪有那么容易,他又不是一片白纸般的婴儿。
  想到自家父皇的步步紧逼,秦子轩走出大厅,扶着殿外的廊柱,忧伤的望了眼天空,人生,当真是艰难啊。
  上完早朝,处理完一些必要的事物,秦君便抽出时间,撂下内阁里的那些大臣,让他们自行商量解决那些不重要的朝政,自己则是跑来了锦文阁,想要忙里偷闲,看看自家还在生着病的儿子。
  只是刚刚跨进锦文阁的大门,德公公甚至还没来得及通报一声,秦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家儿子抬头望天,那幅寂寞如雪的模样,脚步微微停顿了一瞬,差点以为自己这是走错了地方。
  “父皇?儿子见过父皇……”
  听到前方传来的动静,秦子轩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秦君,连忙上前两步,拱手行礼。
  同时还不忘了偷偷的抬头打量了自家父皇两眼,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对方刚刚下了早朝不久,怎么会有时间来锦文阁呢,这也太奇怪了吧。
  看着在自己面前低头行礼时,还不忘偷偷瞅几眼的小人,秦君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打量了下儿子身上那单薄的衣物,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病好了,又在外面吹风,发烧晕倒也没让你长点记性……”
  快走了两步,秦君提溜着儿子的衣领,便把这小家伙给拽进了屋里,带着些训斥的语气。
  昨天还在发着烧,今天就敢穿着这么少在外面吹风,也不怕再着凉,病再复发了,真是让人操心,这锦文阁的下人也是,竟没一个劝着些的。
  措不及防被自家父皇像提溜小鸡崽一般的拽了进去,秦子轩踉跄了几步,面色瞬间变红,觉得有些尴尬,再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压迫感,顿时不停的挣扎了起来。
  可秦君的大手就像是钳子一般,秦子轩那点小力气,根本就挣脱不开,竟被对方这么一路拽着走了进去,看着路上那些不断下跪行礼的宫人,小眉头皱得紧紧地,心里很是愤怒。
  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他呢,他都已经是个快五岁的人了,对方这么做,他还要不要面子了,以后还怎么见人,简直是太丢脸了。
  “父皇,快放手,儿子要被勒死了!”
  见挣脱不开,秦子轩也就不再费力气了,他不满的拍打了下自家父皇拽着他衣领的手,顿时转换了策略。
  “什么死不死的,这话也是你该说得,以后再让父皇听到,罚你抄一遍宫规,听到了没有!”
  把儿子推进殿内,秦君眉头一皱,目光严厉的瞅着儿子,最后一句话瞬间提高了音调,吓得殿内的宫人一阵激灵。
  “听……听到了……”
  被突然间提高的音调吓了一跳,看着面前神色严厉的父皇,秦子轩抿了抿唇,小声的回了一句,心中则是有些不服。
  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都说了再说就要罚他抄宫规,显然是认真的了,那他当然不能再硬顶了,怂就怂吧,就当自家父皇是一个老人家,他尊老爱幼不跟对方计较。
  “你们都是怎么照顾五皇子的,昨天才刚发完烧,现在就穿着这么点站在门口,若是再病了,你们承担的起嘛!”
  教训完自己的儿子,秦君目光一转,便冷冷的看向殿内伺候的那些宫女和太监,极具威慑力的目光瞬间吓倒了一片。
  “皇上息怒,奴才(奴婢)知错!”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大殿除了皇上带来的那些人,顿时就没有敢在站着的了,一个个的把头都磕在地上,噤若寒蝉不敢直视。
  秦子轩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站着的德公公轻轻的拉了一下,看着对方摇头示意的表情,秦子轩皱着眉,咬了咬唇,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只是眼中却带着一点担忧,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父皇的火气,到现在可是都没有消呢,昨天罚了贾小琏只不过是一盘开胃菜,整个锦文阁所有人,恐怕谁都逃不掉,他不求情还好,越求情自家父皇罚的便会越厉害。
  若不是因为昨天他需要人手照顾,恐怕秦君早就发作这些宫女和太监,再联想到刚刚自家父皇跟自己说话时那训斥的语气,和严厉的态度,秦子轩不禁哀叹了一声,总觉得他这个病号一点都没有享受到病人的待遇。
  “既然知错,那便自己去敬事房领罚吧,若是再有下次,也不用再罚了,直接打入辛者库!”
  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秦君的神色没有丝毫的缓和,冷冷的说了一句,话中带着深深的寒意。
  “奴婢(奴才)遵旨,谢皇上恩典!”
  心里一惊,在场所有的宫人都感受到了皇上话里的认真,顿时连忙俯首叩头,不敢有一丝怠慢。
  偏头瞅了一眼身旁的德公公,见对方还是摇头,秦子轩按捺下心中的不忍,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眉头却不由得深深皱了起来,自家父皇这个时候,怎么好像是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呢。
  不只是对于锦文阁伺候的那些宫女和太监,好像更是对他,可是他也没做什么啊,昨天生病发烧他也很委屈好不好,做什么对他这么凶,说好的生病的孩子会得到温柔的对待呢。
  第76章
  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这些奴才, 秦君没有再理会他们, 给了德公公一个眼神,示意让对方处理,便拉着自己儿子进了内殿。
  虽然被拉得有些不舒服, 但看着自家父皇那严肃冷硬的面孔,秦子轩还是明智的把不满压下, 乖乖的顺着对方的力道,进了自己的屋子。
  今天的父皇实在是太可怕了, 太粗暴了, 他昨天在从崇华殿内大闹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对方这幅模样,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 还是乖巧一些得好, 话说他其实本来就是一个乖宝宝的o(?□?)o
  等到皇上和五皇子都进入了内殿,德公公一直躬着的身子才直了起来, 打量了几眼还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的这些奴才, 德公公招了招手,一群侍卫瞬间涌了进来,把这些太监宫女捂着嘴便带了下去。
  皇上刚刚虽说是让这些人自行去敬事房领罚,但德公公在秦君身边久了,自然知道皇上心里的想法, 不过是说给五皇子听得罢了。
  五皇子年纪小,心又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对方看到, 所以直到皇上把五皇子拉到内殿之后,德公公才让人动手,而且为了怕五皇子听到,还让人在所有人嘴里都塞上了东西。
  皇上的命令,那效率可不是一般的快,不过一会的功夫,院落里便已经摆上了刑凳,这些人被拖出去很快就摁在了凳子上,手臂粗的板子,毫不留情的便砸了下去,但由于嘴里都被塞着布条,即便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却也没有一个人能发出喊声。
  最多也不过就是些呜咽的声音,这皇宫里的房间隔音都很好,这点声音根本就传不到内殿中去,德公公站在院落中央,静静的看着这静寂的场面,听着那棍子不断落下,又抬起的沉闷声响,心里没有任何的起伏波动,
  这样的场面他本就是习惯了的,别说是一群奴才了,就连朝中的大臣,都有挨过庭仗的,实在不算什么稀罕事。
  更何况,昨天五皇子生病之后,皇上本就有气,只是碍于五皇子一时间没人照顾,所以才没有发作,现在看到五皇子就那么站在门外,连件披风都没有,那怒火被勾起来其实很正常。
  要他说,这锦文阁里的下人,也是不上心,五皇子那么小的年纪,现在又是秋天,风那么冷,昨天都不知道好好照顾,今天又这样疏忽,被罚也是迟早的事。
  心中这么想着,德公公不禁皱了皱眉,这些奴才虽说不是他精挑细选的,但也是让内务府择优送来的,可一个个的都这么不中用,遇到点事情,便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这样下去,皇上迟早会怪罪到他的头上。
  为了避免让皇上觉得他办事不利,德公公心里已经开始寻思起合适的人选了,这些小太监小宫女,虽然长得好,跟五皇子年纪差距没有那么大,但实在不适合照顾人。
  二十庭仗很快便打完了,德公公收回自己飘散出去的思绪,看着跪在地上浑身不停颤抖的宫人,眉头不禁皱了皱,这般样子,一会肯定是会被五皇子看出来的。
  不过只是想了想,德公公也便不在意了,只要不是让五皇子看到这血腥的场面,知道他们被罚也没什么,不过看来他挑选可靠人手的事情得抓紧一些了,这些人现在都受了罚,很容易照顾不周。
  “下去把衣服换了,再去伺候五皇子,以后办事用心一些,再出现这样的纰漏,皇上的话你们也听见了!”
  告诫了两句,见这些宫人都磕头应是,德公公挥了挥手,便让侍卫把这些宫女太监都给带下去,至少换一件衣服,那裤子上都渗出血迹了,如此仪容不整的,怎么能出现在五皇子面前。
  外面发生的事情,秦子轩丝毫都不知道,这房子的隔音确实是很好,没有传进来半点动静,当然,这也是德公公有意为之。
  他现在正有些不安的站在床边,看着坐在床上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的父皇,心里别提多忐忑了,从进了这屋子之后,对方就这么一直盯着他看,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秦子轩咬了咬唇,实在是受不了秦君那仿佛芒刺一般的视线,小身子动了动,往后面退了几步,企图离得自家父皇远一些,他现在真的是快要哭出来了,心里不是一般的委屈。
  他最近可是没干什么事啊,干嘛这么盯着他,虽说昨天闹了一通,差点把自家父皇的崇华殿都给砸了,但那不都已经是昨天的事了嘛,哪有今天过来兴师问罪的,更何况他都生病了,作为一个病人不说给点特殊的待遇,也没有追究的道理,为难一个病人,这是人干得事嘛。
  “父皇,您累了吧,儿子帮您捶捶腿……”
  实在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秦子轩眼珠子一转,噔噔噔两声跑到自家父皇身前,伸出两只小爪子,握成了拳头便砸在秦君的腿上。
  两只莲藕般的小胳膊露了出来,秦子轩嘟着粉嫩嫩的小脸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家父皇,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味,再加上他现在五短身材的个头,瞬间能萌到人心里。
  虽说是卖萌可耻,但这样的招数却是很有用的,眼看着自家父皇来者不善,秦子轩当然要一改昨天的熊孩子做派。
  掐了掐儿子那胖嘟嘟的小脸蛋,看着突然变得乖巧懂事的儿子,秦君心里那叫一个哭笑不得,本来想要训斥几句的想法,也被打消在了肚子里,这小家伙的萌化生波,他现在还真是扛不住。
  感受着腿部那好像饶痒痒一般的力道,秦君忍不住摁住儿子的双手,把对方抱到了床上,瞅着头发扎成一个小疙瘩,额头上还有着不少碎发,越发显得圆润可爱的小团子,心里一软,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秦君的脸色不再那么严肃,屋内的气氛瞬间就升温了不少,秦子轩暗自瞅瞅,见自家父皇估计吃了自己这招,顿时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苦恼,现在年纪小,这招自然可以尽情使,以后长大了可该怎么办呢。
  想到长大了就不能再卖萌了,秦子轩顿时暗下决心,趁着现在年纪还小,一定要多用用,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自家父皇那可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他一定要趁着这个时候多吃点糖(~ ̄? ̄)~
  “父皇,您生气了吗,可是儿子做错了什么?”
  小眉头一皱,秦子轩怯怯的看着自家父皇,两只小手搅在一起,声音小得几乎跟蚊子似得,圆溜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妥妥一副可怜的小团子形象。
  自从上次在对方面前做戏,做得自己脸都红了之后,秦子轩回来那是痛定思痛,对于自己现在唯一能够拥有的技能,那可是没少练习,现在已经能够做到熟练运用,不提秒杀对方,起码也能争取弄掉对方三分之一的血液。
  “你说呢?”
  秦君本想板着脸,可瞅着自家儿子那稚嫩的小脸蛋,实在是提不起自己本来想要塑造的严父形象了,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个形象恐怕是永远也成不了了,他算是彻底被这小家伙给抓住弱点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别人,哪怕对方的下场在可怜,他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就像昨天的贾琏,被打得也算是凄惨,他却一点都不当回事,还觉得有些不解气。
  可在这小家伙的面前,就变了一个态度,哪怕对方还没受罚呢,只是摆出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做出一幅乖乖巧巧的样子,他就禁不住心软了,原本想要举起的大棒子每次都只能无奈的放下。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父子天□□,要不然自己身为皇帝,怎么可能次次都被这小家伙给吃得死死的,竟然连昨天把崇华殿闹成那副模样得事情,都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