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星期,孩子适应了晚上随罗莎琳德睡觉。
娜斯塔西娅有些失落,感觉孩子不是她的了,心像被挖走了一块,但她无能为力。
有时霍尔回来,没有折磨她,只是抱着她平静地睡觉。这个时候,娜斯塔西娅觉得是可以把孩子抱回来一起睡的,但她没敢开口。
两人极少说话,氛围总是压抑。在这阴郁的黑暗里,娜斯塔西娅不免想起梵妮推心置腹的话,“结婚了,你就是一个男人的妻子,你要给他生儿育女,生活一片苦闷,未来一片黑暗。”
这一夜,激烈的高潮过后,娜斯塔西娅颤抖着,霍尔压在她的背上喘息未定,但却吻了吻她的后颈,片刻之后起身将巨龙抽离,她的身体却仍保留着硕大的尺寸,空虚地收缩。
他在她的身边躺下,掰过她颤栗的身子拥入怀里,大手霸道地压在乳房上。
“晚安。”他低声道。
娜斯塔西娅明白事情终于结束了,她慢慢平静下来,好一会儿,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
“先生,你睡了吗?”
“怎么了?”
娜斯塔西娅终是忍不住恳求道:“把孩子抱回来好不好?”
霍尔搭在她胸脯上的手轻轻摩挲起来,若有所思道:“她不是已经习惯和罗莎琳德睡觉了吗?”
“是这样……”娜斯塔西娅含糊道,不大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孩子是她的,是像母亲一样亲的人,她想和她一起睡觉,长长久久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嗯,睡吧。”
霍尔故意捻了一把还在发硬的小乳头,娜斯塔西娅呻吟一声,身子本能向后弓起,想躲开,却愈发嵌在他的怀里,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乳房被他一手掌控,无处可逃。
隐隐作痛的下体又有了反应,娜斯塔西娅抿紧红唇,忽觉满腹委屈,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但她死死忍着,闭上眼睛咬牙忍耐,一声不敢出。
晚上不能和孩子在一起睡觉,娜斯塔西娅只能在白天弥补回来。她变成尾巴一样跟着孩子身后,午后孩子玩累了要睡觉,她便和她一起睡。
有时,霍尔没有回来,娜斯塔西娅欣喜万分,因为她可以和孩子一起睡觉。
一年的时间几乎要到头,十月二十叁日,娜斯塔西娅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伸手去摸他的枕头,余温也已消散。
“生日快乐。”
一早,每个人都这么对她说。
又大一岁了,娜斯塔西娅暗暗想着,今天,她二十一岁。
大家早早在张罗今天的盛宴,娜斯塔西娅好奇地看了罗莎琳德列出来的清单,酒水只备五瓶葡萄酒,似是要一人一瓶,非常克制。
回想起去年的今天,娜斯塔西娅哭笑不得,她们喝了一堆酒,醉得疯疯癫癫,还高声嚷叫着所谓的秘密。
“罗莎,今晚先生会回来吧?”伊娃好奇问。
“他没有说,应该会。”
“我记得先生好像还没有陪过娜斯塔西娅过生日?”艾达道。
“唔……是没有。”伊娃道。
的确没有,娜斯塔西娅说不上来自己的思绪,只笑笑道:“他很忙呀。”
若是平时,霍尔不回来,她会想他,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既希望他回来,也希望他不回来。他回来了,她就不能和孩子一起度过这个夜晚,他不回来,她又有些失落。
天黑以后,霍尔才回来,和高登两人匆匆忙忙经过灯火通明的大厅,正在庆祝生日的姑娘们都拘谨了,只有孩子欢欢喜喜喊着“爸爸”。
霍尔抱起盛装打扮的孩子,高登将手里的几个礼品袋递给娜斯塔西娅,“这是先生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这是我送给你的,还有这个是夫人送你的。生日快乐呀,娜斯塔西娅。”
娜斯塔西娅呆呆地提着沉重的礼品袋,下意识道:“谢谢……”
放下孩子,霍尔清楚自己在这里会让她们拘束而不能尽兴,因此只睨了一眼罗莎琳德,淡然道:“少喝点酒。”转身径自离开大厅。
罗莎琳德应一声,“是。”
见状,高登笑道:“先生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好好玩吧。”
两人走后,大厅里的氛围又融洽了。莉莉让娜斯塔西娅拆礼物,看看是什么。娜斯塔西娅坐在沙发上,先拆玛拉·法兰杰斯送的礼物,是一顶镶方形绿钻的瑰丽钻石王冠,钻石之大之多令人咂舌。
高登送的礼物是一只翡翠镯子,通体饱满圆润,绿得浓郁,仿佛深谷中倒映青山的绿水幽潭,摸起来光滑细腻,凉意柔和。
“天哪,这只镯子是极品啊,高登先生出手真大方!”艾达由衷赞叹。
“这只镯子也很贵重吗?”娜斯塔西娅茫然问。
“这应该是最好的翡翠之一了,是珍宝,当然贵重了。”
娜斯塔西娅长了见识,艾达把镯子套进她的手腕,她只感到沉甸甸还有些冰凉,不舍地摘了下来。
“戴上去很好看呀,怎么拿下来了?”
“我怕碰坏了。”
她小心翼翼把手镯放回去,拿起最后一份礼物。
霍尔送的是一条繁复精细的钻石项链,犹如一条百花齐放的彩带,约莫两千颗钻石编织出大大小小的花朵图案,搭配一颗四十克拉的粉钻,华丽夺目。
“好漂亮啊,这个项链配抹胸的礼裙最好看。”伊娃道。
梵妮忍不住暗嗤一声,人被关起来成了井底之蛙,没能见世面,戴了珍宝也没人看,与其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如变卖了让人拿着钱去游玩,去开眼界,去长见识。
总而言之,法兰杰斯家的人脑子都有毛病,她这么想,不由更怜悯娜斯塔西娅了。
二十一岁的小姑娘,风华正茂,住在富丽堂皇的牢笼里,如同一件藏在保险箱里的珍宝,主人心血来潮便打开保险箱好好欣赏一番,而后又将她放下,重新上锁,暗无天日。
……
电话一响,高登一边斟酒一边拿起话筒。
霍尔端起酒杯抿一口,神色漠然靠进椅背,面前是堆积了几天的文件。
“先生,大卫问你最近有没有空去伦敦一趟?”
“他有什么事?”
高登朝话筒问了一句,脸色缓缓变得迟疑,看着霍尔道:“下个月,那位枫叶医生可能会现身皇家医院。”
霍尔闻言沉吟道:“可能?”
“他不确定。”
霍尔又喝一口酒,风轻云淡道:“他要是没别的事,就挂了。”
于是高登朝对方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挂了。”
过了一会儿,高登放下话筒笑道:“他开窍了,知道得自己去皇家医院蹲着等枫叶医生现身。他说他会努力拍到枫叶医生的真面目传过来给你看。”
霍尔冷笑一声,继续喝酒。
高登沉思片刻,道:“枫叶医生如果真的出现,会不会是为了和已经回到伦敦的约翰·哈特利正面较量?”
“不无可能。”
“约翰·哈特利……没记错的话,他以前在安魂会是公认的废物吧?他能赢得过枫叶医生吗?”高登忽然大为好奇。
霍尔平静道:“如果他真是废物,在没有安格斯的情况下,他应该是不敢回伦敦的。”
“那往后应该很精彩。”高登莫名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喜悦之情。
“先把你的工作完成了。”霍尔没好气道。
“是是是。”高登明白,今天是娜斯塔西娅的生日,某人迫不及待要和她独处。
这一次生日宴会,没有人喝醉,也早早结束。
娜斯塔西娅在艾达的陪伴下回到寝室里,艾达帮她把礼物放在衣帽间,又去拉窗帘,然后就走了。
娜斯塔西娅独自一人换了睡裙坐在床上,听着自己的呼吸声,陡然只觉寂静得可怕。
她转身将抽屉里的项链盒和母亲的相册拿出来抱在怀里,喃喃自语,“妈妈……法兰杰斯先生……我二十一岁了,你们有来看望我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尔进门时,只见床上的人抱着他不是很想看见的东西,蓝眸湿润闪着泪光。
“还不睡?”他冷声问。
他面无表情,但他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威压碾了过来,娜斯塔西娅双手不禁一颤,忙道:“要睡了,要睡了。”
她把项链盒和相册放在床头柜上,拉过被子躺下去。
霍尔欲言又止,干脆转身走进浴室。
如果康里在她心中与阴原晖一样,为什么她从不称康里为父亲?霍尔心里只有一个答案,康里于她而言,不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