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暮色四合,雪渐渐停了。
安格斯在厨房里忙碌,郗良坐在厨房门口不悲不喜地看着他,他时不时也看她几眼,她的眉眼忧郁,神情恍惚,和兀自笑得如同冬日暖阳的小孩天差地别。
“安格斯。”
“怎么了?”
“爱德华不会来了吗?”
“你要见他?”
郗良摇摇头,低声道:“你一来,他就不来,他一来,你就不来。我知道的。文森特好久没有来了,哥哥也不来……”
“良,你在说什么?”安格斯走到门口在她面前半跪下来,渴望窥探她的心,又怕见到佐铭谦。
“文森特,哥哥叫他来的,你不认识。”郗良自顾自道,“他不来了,就是哥哥不要我了。”
“我要你,良。”安格斯一只手握住她互相绞着的小手,紧紧握着。
暖黄的灯光下,郗良的脸庞静谧,目光深远,看着安格斯,又像在凝望虚空。
“你要我干什么?”
安格斯一怔,答不出来。
郗良恍如隔世问:“你为什么会知道哥哥?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知道的?安格斯,你到底从哪里来?也是哥哥叫来的吗?为什么……”
面对她的一连串问题,安格斯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斟酌道:“我们是朋友。”
“朋友?”郗良猛地起身,椅子往后倒去,她倒退着远离安格斯,努力回想两人第一次见面。
“你们是朋友,你知道我在等他,你不说,你、你还骗我!你还……”郗良咬紧下唇,委屈又震惊的泪水盈满眼眶,一脸难以置信。
安格斯什么都知道,在她想念佐铭谦的时候,他不仅不帮她找佐铭谦,还要操她,还要让她叫他哥哥……他一直都在玩弄她。
“良,你冷静一点。”安格斯顿时感到棘手。
郗良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道:“我一定要和哥哥说,是你把那个女人弄到我这里来的,是你要害我杀人!”
她忽然柳暗花明,只觉还有机会让佐铭谦回来自己身边。
安格斯没想到她还能这么颠倒黑白,眼看着她要跑出门去,他大步上前将她拽回来。
“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告诉铭谦哥哥,是你!是你想让那个女人死!你才是坏蛋!我要让他不要和你做朋友!啊——”
安格斯将她死死按在墙上,冷声道:“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不知道是撞在墙上后背一记闷响造成的,还是安格斯的话造成的,郗良愣了愣,无力地眨眨眼睛,泪水无声滚落。
“良,你哥哥什么都知道,”安格斯神色阴鸷道,“什么都知道。”
佐铭谦在她心里的模样太好太好了,这一刻,安格斯清楚,他必须彻底抹黑佐铭谦,只有这样才能将佐铭谦从她心里磨灭。
“我们是朋友,也是雇佣关系。”
“雇佣……”郗良茫茫然不知所措,迷惘的眼珠子游移不定。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你杀过的人,这都是他告诉我的。显然他还没有忘记很久以前的那个女孩,他想替那个女孩报复你,所以他找了我。”
浓密潮湿的睫毛如蝶翼轻轻颤动,郗良皱眉又释然,哽咽着哭了两声,安格斯放开她,她沿着墙壁滑下去,瘫坐在墙边。
“苏白尘……”
“良,从头到尾,不是我在骗你,是你哥哥在骗你,是你哥哥在算计你。”安格斯半跪在她面前,摸着她的脑袋轻声道,“他想要你痛苦,想要你泪流不止,想要你生不如死。”
郗良仰起泪水涟涟的脸庞,透明的眼睛堆满悲痛欲绝,颤抖的红唇却咧开笑漪,远在安格斯意料之外,她笑眯了眼睛。
“哈哈哈哈……”
“良?”安格斯悬着心唤道。
“哈哈哈哈……”
郗良一边泪流不止一边捧腹大笑,灿烂的笑容没有拐弯抹角,没有绵里藏刀,笑只是笑,孩子气一样开心的笑,仿佛生命最初的快乐。
安格斯在她面前,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他放弃了,垂下手,由着郗良冲他哈哈大笑,好像他是一个多么滑稽的存在。
等郗良笑够了,抓住安格斯修长干净的手掌,有些激动道:“我就知道铭谦哥哥不会忘记我,他一直恨着我,记着我。”
安格斯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郗良松开他的手,靠在墙上喜极而泣般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铭谦哥哥呀……”
欣喜万分的语气就像佐铭谦给了她什么天大的惊喜一样。
安格斯实在看不下去,他确定经过他的叁言两语,佐铭谦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你是不是犯贱?”安格斯掐住她的下颌问。
“犯贱?”郗良诧异。
“他在借我的手来折磨你泄恨,知不知道?”
“知道啊!”
安格斯以为自己幻听了,怔怔眨眼,近在咫尺的郗良刚刚还哭得像只小花猫,现在却高兴得眉飞色舞。
“这说明哥哥心里有我。”
郗良抱住安格斯掐自己的手,挺起胸脯,将他的手压在右乳上,讨好问:“安格斯,你能不能再让那个女人来?只要杀了她,铭谦哥哥就不会再借你的手了,他会自己来折磨我。”
直至此时此刻,安格斯仿佛才认识眼前的人——
她真的是疯的。
见他一动不动,手都放在她的乳房上了也不揉不捏,郗良生怕他不帮自己,又将他的手按紧了些,微微不安道:“安格斯,你摸,我给你操,我还给你钱,楼上有好多好多钱,都给你,你再让那个女人来好不好?”
安格斯背着光,昏黄的光辉下,他的脸庞冷寂阴森。
郗良的头脑在大悲大喜中渐渐冷静下来,澄澈的泪眼变得怯懦,一眨不眨地望着安格斯,她险些忘了,安格斯不好说话,且是个可怕的人。
“安格斯……”
安格斯不动声色轻轻一捏掌心下的柔软,郗良眼里燃起希望的光亮,咬唇挺着小胸脯承受,却突然被用力一推,她猝不及防倒下去,胸部疼起来。
“呜呜……”
“之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犯贱?”安格斯睨着她,心口闷着一团火。
郗良趴在地上抽噎两下,摸着被打痛的乳房,气愤道:“你瞎了!阿秀都说了女人就是下贱的!我就是贱!就是下贱!要你管!呜呜呜……”
安格斯移开目光,推开她的大手紧紧攥成拳头,纵使生气也不知道生谁的气。
走到这一步,是他自找的。
屋里回荡着郗良沙哑的哭声,她干脆卧在地上不动弹,脸埋在肘弯里哭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格斯将她提起来,她抗拒地推搡,他便钳住她的双手,将她扯到沙发上按倒下去,一只手捏住她的右乳。
“良,别傻了,”安格斯语重心长道,“被他折磨有什么用?难道你就想这样痛一辈子吗?”
他神色平静,手上却微微施力,肆意揉捏她的乳房。
郗良吃痛地呻吟,身体愈发无力,双手掰不开他使坏的手,下体有什么液体在静静渗出,她下意识并拢双腿。
“说,你想这样痛一辈子?我看不用拘泥于你哥哥,我也可以满足你。”
郗良呜咽着摇头,话说不出来,一个劲地摇头,安格斯眼睁睁看着,大手一移,更加用力地揉捏她的左乳。
“怎么,是嫌不够痛?”安格斯还是克制着力气,心灰意冷的漠然脸色下,是无计可施的怅然。
郗良依旧摇着头,腿心已经湿得黏黏糊糊的,明明早上才……
身体又痛又痒,她低低呻吟,喘息着呢喃,“我不要痛……不要痛,可是,坏事我已经干了,我能怎么办?我赔、赔不了……”
安格斯的手一僵,耳边还停留着她不要痛那句话。
“我赔不了……一只手,赔不了一个苏白尘,我是坏蛋,铭谦哥哥要恨我,要怨我,随他呀!只要他心里有我,只要他还和我在一起,我就好开心。”
郗良仰头凝望天花板,露出笑容,“好想好想要铭谦哥哥来操我,铭谦哥哥……”
……
把郗良丢在卧室里,灯尽关,漆黑一片的客厅里,安格斯独自坐在沙发上,绝望地闭眼憩息。
他已经明白了,他永远也得不到郗良的心。
而想要郗良的愧疚,他需要献祭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