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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台阶上,马卡斯挑眉,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有一番惊涛骇浪。
  夏佐·佐-法兰杰斯消息竟然如此灵通,一边在结婚,一边还能将手伸过来保护他的小情人。
  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意味着他在防他们,更是在监视他们,对他们的举动一目了然。
  不可能是这样,夏佐有个绰号叫呆子,他也人如其名,呆若木鸡,只有妮蒂亚昏了头才把他当成瑰宝。
  佐-法兰杰斯家族真正可怕的人康里·佐-法兰杰斯已经死了,剩下一群无头苍蝇,唯一值得令人高看一眼的是康里生前一手提拔的布莱恩,也是促成这桩婚事的重要人物。
  只要时机一到,杀死布莱恩,接下来所有事情都会迎刃而解,斯特恩家族将吞并佐-法兰杰斯,他们会大获全胜,内部的纷争会休止,对外,他们更将一跃登天,拥有和法兰杰斯财团分庭抗礼的资本。
  这桩婚事必须成功,新郎必须是个呆子,绝不容许出半点意外。
  “夏佐让你们来的?”马卡斯定下心神问道。
  眼前马卡斯只看见四个小喽啰,一个让他记得住名字的都没有,也就领头的这个他见过几面,有一点点印象。
  夏佐如果真的在防备,没道理只派四个不成事的小喽啰来。
  文森特一张嘴,眼珠子左右游移,心虚道:“戴尔先生,你……该不会要和我们先生说,你在这里见到我们吧?”
  “什么意思?”
  文森特故作为难,马卡斯身后的手下上前道:“马卡斯,他们像是偷懒的。”
  “偷懒?”马卡斯盯着文森特。
  文森特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你们千万别乱说啊!婚礼上的保镖人数是足够的!我们几个只是……恰好今天休假,是不是?”
  “是!”
  马卡斯走下台阶,半信半疑,“休假?休假了来这里做什么?”
  文森特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道:“这是我们家小姐,也是我们几个的朋友,休假了当然就要来看望朋友。倒是你,戴尔先生,今天是我们先生和斯特恩小姐的婚礼,你不去参加婚礼,怎么反倒在我们小姐家里?”
  顿了顿,文森特煞有其事问道:“难道你没有收到请帖吗?”
  他问得意味深长,仿佛作为一个表兄,没有收到表妹的婚礼请帖,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马卡斯眼角一抽,瞪着他,有点下不来台。
  眼下的情况对马卡斯极为不利,对妮蒂亚,对斯特恩家族都不利,如果这四个人回去告诉夏佐,夏佐定然会有所察觉,搞不好新婚夫妻之间还会为此生嫌隙。
  在没能杀掉布莱恩之前,什么岔子都不许出。
  “我当然有,”马卡斯道,“我去不去参加婚礼也不关你的事。”
  一眨眼,他笑着对躲在文森特身后的郗良说:“夏佐的妹妹,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郗良搂着文森特的腰,把他勒得好紧,这会儿勒得更紧,一忍再忍的文森特依然要保持微笑,“我们小姐叫西莉斯特。”
  马卡斯若无其事道:“为什么她怕成这样?我们不过夸了她几句长得可爱,她却好像不太领情。”
  “我们小姐怕生。话说回来,戴尔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卡斯理直气壮道:“之前我无意听到妮蒂亚说夏佐有个妹妹,在此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我好奇,来看看,认识认识,不行?”
  “行行行。”
  “既然她怕生,我们刚才又好像有点误会,那就等改天再重新认识一下吧。”
  文森特几人傻笑着,马卡斯一脸鄙夷,一副不愿和小喽啰说话的傲慢姿态,转身带人走了,文森特目送他们离开,连忙喊道:“戴尔先生,你千万别和人说今天见过我们啊!”
  不速之客走了以后,郗良哭出声,文森特连忙掰开箍在腰间的手臂,“他们走了。”
  郗良害怕,文森特比她更害怕。
  松开手,郗良左右一看,又看向自己的屋子,那里已经没人了,她下意识径直跑回屋子里,关上门,像乌龟受惊缩回壳里,再也不敢探头。
  意料之外的危机顺利解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有的是人咽不下这口气。
  郗良跑上二楼,关上房门缩在门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捶地,后怕不已又怨恨至极。
  七个人七把枪,她只有一个人一把枪一把匕首,她打不过,她害怕得根本不敢掏出枪来。
  “妮蒂亚……”
  嘶哑的嗓音呼唤着,带着一股泄恨的意味,她的拳头攥得咯吱响。
  “妮蒂亚,我一定要杀了你——”
  一直守在房子外面,直到天黑,文森特带着人去找比尔,厚着脸皮要借住几宿,因为担心马卡斯还会再来。
  波顿和比尔等人都没有给他们四个人好脸色看,一个个破天荒一脸阴狠戾气,与上回相处截然不同,屋里也是杀气腾腾,吓得文森特大气不敢出,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寄人篱下。
  比尔冷声道:“如果马卡斯再来,你们四个人对付得了他?”
  文森特道:“对付不了。不过,先生只让我们来,可能他算准了马卡斯不敢怎么样。”
  “不敢怎么样?”克劳利气得控制不住自己,怒目而视,就在文森特赶到之前,他们眼睁睁看着郗良要被人拉进屋里去轮奸,“知道你晚到一点她会怎么样吗?”
  文森特回想片刻,人也不笨,猜是猜得出大概的。
  他弱声道:“等会你们借我电话,我会告诉我们先生,他会处理的。”
  “处理?”比尔讥笑道,“他要怎么处理啊?嗯?他要是会处理,马卡斯会来到这里吗?呆子!电话借你,现在就打,告诉你们家呆子,没能力保护她就不要说些无谓的话,不让我们插手,我们偏要插手他又能怎样?郗良不只是他的妹妹,她还是小安格斯的母亲,我们铲除一切对她有威胁的人天经地义,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文森特深吸一口气,绝望极了,真不知道和安格斯的人打交道这种倒霉差事为什么会落在他一个小角色头上,升职无望还要受恫吓,当受气包。
  电话当场就打,文森特战兢兢地把今天的事和比尔的话传达给佐铭谦,对方沉默着听完,语气如常冷漠道:“知道了,把话筒给他们。”
  比尔接过话筒,谁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没多久,他愈发恼怒地挂了电话,什么也不说,径自上楼去。
  波顿跟在他后面走进书房,将门关上。
  “他说了什么?”
  “他拿安格斯威胁我,”比尔咬牙切齿道,“如果我们搞砸他的事,安格斯在欧洲恐怕要雪上加霜。”
  波顿无言以对,比尔按着额头心情复杂道:“我现在真替女孩不值。我原本还以为呆子曾经是真的对她很好过,才让她这么喜欢。没想到,根本是她瞎了眼。呆子到底是康里的儿子,一心只有算计,女孩在他那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是这样子的,他从来都不是呆子。”波顿叹息道,“不过现实就是这样,中东是块肥肉,安魂会咬着,法兰杰斯咬着,佐-法兰杰斯当然也要咬一口,否则他们拿什么向安魂会复仇?但凡差一点,就算只差一点,他们都永远无法复仇。”
  肥肉早就被分完了,佐-法兰杰斯作为后来人,想要吃肥肉,只能靠抢。斯特恩家族在北美与意大利黑手党持平,对于佐-法兰杰斯而言这点肉还不够塞牙缝,但斯特恩家族的根基在中东,全靠利奥波德·斯特恩的姐妹们嫁的都是手握资源的阿拉伯富人,对于佐-法兰杰斯而言,斯特恩家族便是可以用来吃肥肉的刀叉。
  偏偏刀叉自己还带着肥肉往人家手里送。
  近几年,利奥波德·斯特恩和他的阿拉伯亲戚的关系岌岌可危,他的阿拉伯外甥有一个算一个都想踢了他自己当老大。无独有偶,快要走投无路的利奥波德凭借多年来唯一活下来的女儿攀上佐-法兰杰斯。
  郗良为什么那么执着地喜欢夏佐·佐-法兰杰斯,波顿想不明白。
  利奥波德·斯特恩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吞下佐-法兰杰斯家族,波顿也想不明白。
  “到底是蠢货太多了。”比尔神色恹恹道。
  此前比尔一直觉得郗良聪明,就算没开化,也是聪明的,可惜她心甘情愿栽在夏佐身上,无论如何都不清醒,成了名副其实的蠢蛋。
  “波顿,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比尔沉吟道,“以前医生教导过我们,就说爱情是男人用来蒙骗女人心甘情愿为男人生儿育女的,所以到处都在歌颂爱情,潜移默化女人的思想。
  “也就是说,没有在歌颂爱情的环境下成长的女人,她很可能也会爱上某个人,但绝不会爱得死心塌地要死要活,浑然不顾自己,对吧?但是现在想想,小疯子是在歌颂爱情的环境下成长的吗?”
  波顿迟疑地摇头,“之前安格斯说过,她从小都和夏佐母亲生活在一起,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
  “没错!而且夏佐母亲像是会歌颂爱情的人吗?不。所以说,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受爱情蒙蔽,唯独小疯子根本没有被潜移默化的可能,可她偏偏就是爱夏佐爱得死心塌地。”
  波顿福至心灵道:“而且夏佐母亲也没有想杀死和她抢男人的女人,她只是体面地离开了。”
  “对!就是这样!可是……”比尔恨铁不成钢道,“她们当了那么多年母女,一起生活,结果小疯子却像不到人家一成,明明她脑子也不笨。就是阿猫阿狗,那么多年跟着一个主人,朝夕相处,也不可能主人宠物没有一丁点像。
  “她真是疯子,没有别的解释了。如果她是一个被潜移默化的女人,至少,在孩子出世的时候,她也该把对夏佐的爱分给孩子和安格斯。
  “爱情令女人为男人生下孩子,男人从此不再需要费力编织爱情谎言,只需挟孩子令女人。爱情,以丈夫为天的妻子,之后是母爱,为孩子隐忍的母亲,被控制的女人一生都无法逃脱,从此埋葬在男人脚下。”
  比尔思绪万千,半是笑半是遗憾地继续说道:“波顿,她明明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女人,你明白吗?她不受蛊惑,不受牵制,只要稍加引导,她也许会有一番作为,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女人,再不济也永远不会穿着围裙围着丈夫和孩子团团转。她有远大前程,有无限可能。可是她爱着夏佐,从一个聪明女人变成蠢蛋,变成疯子。”
  波顿沉思良久,叹息道:“叫夏佐呆子是错了,叫她疯子……一语成谶。”
  比尔全名:真·良吹·事业粉·比尔
  一觉醒来发现我有一颗五角星啦!
  哈哈哈哈哈(?gt;?lt;?)
  谢谢大家让我有了一颗星(≧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