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妞儿演戏或急昏头,而是真怕洪宇激怒表哥,连累到她,应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赵娟、李静也有样学样,赶紧跟洪宇划清界限。
洪宇举双刀提防张远等人的同时,瞥一眼衣不蔽体的杨莉莉、赵娟、李静,恨铁不成钢咬咬牙,有点后悔为这样的三个烂货拼命。
“不过,既然你来了,我就不会让你走。”彪哥面露杀机,以眼神示意小弟们抄家伙动手。
以小五为首的十几个凶悍汉子从犄角旮旯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铁棍、砍刀,气势汹汹围住洪宇。
洪宇紧紧握刀,慢慢挪动脚步,环顾围着他的人,事已至此,唯有死磕,他咬牙前冲,劈砍彪哥的人。
即使反目成仇,他还是不愿向张远等人下手,他把曾经那份兄弟情看的很重,可重情重义的结果是,张远欺到他背后,一脚踹在他腰上,好在前方十几人被他劈砍的轰然散开,没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他跌跌撞撞前冲三四步才站稳,疯狂挥刀,搞得围着他的人束手无策,只是这样太耗费力气,很快气喘吁吁,有人趁他动作稍慢,从后面一铁棍砸中他肩胛骨,砸的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地上。
十几人随之冲上来,想抓住这次机会,制服洪宇,洪宇拼命挥刀,来一招横扫千军,因惯性而后退不及的几个汉子,被同时劈中,惊叫出声。
然而,洪宇再如何拼命,终归不是《三国演义》里的赵子龙,随着体力衰竭,动作越来越慢,后背连挨好几刀。
彪哥抱着膀子,饶有兴致看着摇摇晃晃胡乱挥刀劈砍的洪宇,像看将死之人,觉得洪宇今晚插翅难逃。
当啷!
洪宇右手的刀被铁棍击落下,双手握着仅剩那柄长刀,不管不顾抡一圈,再次逼退围上来的人,而后他弯着腰,以长刀支撑筋疲力尽的身躯不倒,剧烈踹息着,几分钟前的威武青年,已然狼狈不堪,摇摇欲倒。
彪哥的人见洪宇这摸样,不再急着围攻,就在他们略微大意的瞬间,洪宇回光返照似的,骤然爆发,以最快速度冲向彪哥,挡在彪哥前面的几人猝不及防,刀光临头,出于本能躲闪。
彪哥就这样暴露在洪宇面前。
有人惊呆,有人不知所措,有人心急如焚。
洪宇的意图,挟持彪哥,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不是怕死,是不想死的这么窝囊,这么不值。
眼看洪宇要得手,一膀大腰圆的壮汉从彪哥背后的暗影中跳出,端着自制猎枪,毫不犹豫搂扳机,枪口喷出一团火光。
洪宇应声倒飞出去,功亏一篑。
杨莉莉、赵娟、李静出于恐惧捂着脸,不敢看摔在不远处的洪宇,彪哥的马仔小弟起初也以为洪宇被一枪打死,凑近了才瞧清楚,自制猎枪喷出的铁沙子全嵌在洪宇的左胸左肩,血肉模糊,貌似伤势极重,其实不是什么致命伤。
“你们几个,替我砍死他。”彪哥面无表情命令张远等人,显然是要这十二位太保纳投名状。
张远、杜乐、姚冬这帮毛头小子傻眼,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决,好勇斗狠,想在道上混出名堂,不等于敢杀人,愿意背负命案。
“下不了手?”彪哥冷笑,缓缓道:“连人都不敢杀,怎么能混成大哥,怎么能出人头地?”
张远咬牙切齿盯着洪宇,混到今天,已没法回头,也不想回头,他从彪哥马仔的手中夺过刀,第一个走向洪宇。
洪宇艰难扭头,看着走过来的张远,笑了,流露着无奈与悲怆。
十二太保陆续站到洪宇身边,都握着刀,张远道:“我数到三,咱们兄弟一起往死捅他,尽量捅要害,给他个痛快。”
彪哥和小弟马仔们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察觉,一道黑影立于养狗场唯一一栋供人居住的小楼楼顶。
张远数一的时候,这人从二层小楼的楼顶跳下,落地无声,干脆利落抬脚,猛踢一个长宽高差不多都是一米五的铁笼子。
这种运送巨型犬乃至猛兽才用得到的大铁笼,少说两三百斤,竟被这人踢的疾速翻飞十余米,硬生生撞趴下三人,还有两人惊骇倒退之际被去势受阻而落地滚动的铁笼子从身上碾压过去。
围着洪宇的十二太保,瞬间倒下五个,其他人惊慌四散。
曾彪和马仔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这时,踢飞铁笼的人快跑几步,跳起来跨过七八米距离,宛若从天而降的神,飘落在堪堪停止滚动的铁笼子上,居高临下睥睨茫然无措的数十人。
此人穿着黑衣,戴着遮挡上半张脸的黑色面具,像极了李连杰多年前饰演过的一个角色,黑侠。
诡异的是,这人现身后,养狗场内近百条猛犬,竟不再狂吠,出奇的安静,令彪哥莫名不安。
“你他妈来这儿装神弄鬼,想死啊?”小五气势汹汹吼稳稳立于铁笼之上的神秘人,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喝骂。
“想死的是你们,不是我。”神秘人嗓音沙哑。
“吓唬老子,没门。”小五声色俱厉将手中砍刀当飞镖一样扔向黑衣人,黑衣人跃起,凌空翻个筋斗避开大号飞镖,顺势一脚抽中大铁笼,沉重铁笼炮弹似的,射出去,砸翻小五,去势不减。
曾彪面对撞过来的铁笼,瞠目结舌。
多亏开枪打伤洪宇那魁梧汉子眼疾手快,奋不顾身扑倒曾彪,铁笼擦着魁梧汉子脊梁飞过,紧接着一声巨响,撞塌犬舍的砖墙,尘土碎石弥漫,声势骇人。
目睹这一幕的人,不由自主倒吸凉气,看样子,都是头一回遇上这么猛的人,有点不太相信刚刚发生的,是真的。
灰头土脸的曾彪爬起来,又惊又怒指着黑衣人,喊道:“干死他。”
曾彪的马仔小弟虽然被黑衣人的身手震撼,但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上冲,为了彪哥,也是为了自己。
冲在最前边的汉子,高举的砍刀还没来得及落下,黑衣人后发先至,一只手摁住这汉子脖颈,小幅度发力,膀大腰圆的汉子重摔在地上,摔的差点背过气。
迫近的人看到情形,小心脏再次颤抖。
勉强坐起来的洪宇怔怔凝视黑衣人,这人接连不断击倒曾彪的马仔,速度之快,动作之犀利,真如电影里的黑侠。
高手。
这才是高手。
洪宇暗暗惊叹,热血沸腾,纳闷儿这位黑侠为什么救他。
杨莉莉、赵娟、李静同样瞪大眼瞅着那道所向披靡的身影,恐惧慢慢从她们脸上消退,眼神逐渐变得痴迷。
黑衣人击倒最后一人,抬手看表,微微摇头,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速度,而后他转身看着洪宇、杨莉莉、赵娟、李静,冷冷道:“走。”
四人艰难站起来,往外走。
洪宇走几步,扭头想向黑衣人道谢。
“少废话,该干嘛,干嘛去,记住了,想做英雄,得有实力,没实力,千万别逞能,搞不好会送命。”黑衣人这话搞得洪宇颇为尴尬,面红耳赤点头,面对真正的强者,这小子骄傲不起来。
一男三女离开二十分钟,震慑全场的“黑侠”才不紧不慢往外走,当这哥们儿经过一排犬舍时,十几条平日里凶猛的令饲养员不敢随意接近的纯种藏獒,无一例外夹着尾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黑衣人出了养狗场,快如鬼魅狂奔两公里,来到片四下无人的树林里,摘下面具,露出英俊硬朗的脸。
是沈浩。
第二百一十一章 表白
周末,干老师这一行的沈浩,有双休福利,回到花店,娜莎不在,至于去了哪,沈浩心里清楚。
两人这几个月的逃亡,花费不小,当初走的匆忙,没带多少钱,全靠娜莎典当一枚宝石戒指得来的几十万撑到现在。
娜莎这次出门,是想潜回hawaii那栋属于她的豪宅,将搜藏的古董拿出一两件,到黑市上转手,换个千八百万美元,这样就无需为钱操心。
其实沈浩娜莎,私人账户,钱多到惊呆普通人,为防止被追踪,却不能动用名下账户一分一毛。
追求完美的娜莎,收藏的东西,必然不是凡品,转手变卖,着实可惜,娜莎的付出,沈浩心疼又感动。
没了娜莎的陪伴,这牲口闲来无聊,便在花店前那条小街溜达,无巧不巧的看到洪宇背着吉他包,匆匆前行。
沈浩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能耐被禁锢,却不影响他观察人的眼力,当即看出洪宇有问题,吉他包里装的也不是吉他,是长刀。
身为班主任的沈浩没法视而不见,在路边摊上买了个面具,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一路跟踪洪宇,来到养狗场。
洪宇来到养狗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沈浩看的清清楚楚,听的真真切切,最终出手相救。
又是道上人。
莫非自己跟黑社会有不解之缘?
沈浩唏嘘,自嘲一笑,朝着灯火辉煌的市区行去。
养狗场院子里,躺在地上的数十人痛苦呻吟,没一个人能爬起来,全受伤不轻,不过不致命。
只有躲在小楼里没出来的几个人安然无恙,他们手忙脚乱搀扶起断了三根肋骨的曾彪,其中一人心有余悸问:“大哥,怎么办?”
脸色惨白的曾彪久久不语,遇上个以一敌百的变态,他能怎样,何况压根不清楚对方什么人,长什么样。
“报警。”
说着话的汉子多半被吓懵,真把自己当成纯粹的受害者,惹来俩同伴的狠狠鄙视,以及曾彪看傻逼似的眼神。
“咱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报警?你他妈脑子里全是浆糊?”曾彪一连数问,声色俱厉。
很明显,无比憋屈的彪哥,将这二逼小弟当成了撒气筒。
慌不择言的汉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道上混的,两次重伤他人,被老家的警方网上追逃。
更重要的是,这处养狗场,表面上养狗,实际上,是彪哥的制毒窝点,如若报警,后果不堪设想。
正因如此,曾彪束手束脚,不知如何反击。
“大哥,我猜那人跟洪宇有点关系,不然不会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救洪宇。”面目扭曲的张远艰难说话,双臂脱臼带给他极大的痛楚。
曾彪若有所思点头,认可张远的分析,洪宇,是突破口,眼下,必须先弄清楚战力超强的神秘人啥来头,假如没什么牛逼背景,就弄死洪宇,除去后患解心头之恨,也能刺激神秘黑衣人现身,伺机杀掉。
以一敌百,是厉害,可不等于经得起算计,挡得了子弹,扛得住手雷,到时候,从缅北雇职业枪手,远距离狙杀,那王八蛋必死无疑。
思前想后的曾彪脸上浮现一抹狰狞笑意,暗含杀机。
旭日初升。
新的一天开始。
沈浩习惯性早起,以自己的方式,在自己的房间,锻炼出一身的汗,然后冲澡洗漱,之后去与花店一墙相隔的面馆,要了碗热干面。
这家名为胡师傅小面的面馆,便宜实惠,东西好吃,虽然店面不大,不太整洁,甚至藏污纳垢,但颇受欢迎,早中晚饭点,总是人满为患。
“你媳妇厉害,居然慢慢把花店生意做起来了,一开始我看到隔壁开了十年的东北菜馆转租后开始装修,担心吶,怕多个竞争对手,毕竟我这小店装修啦,环境啦,不怎么样,没曾想,饭馆变身花店,当时我乐了,觉得是瞎胡闹,现在看来,你媳妇眼光独到。”面馆老板娘给沈浩端来面的同时絮絮叨叨赞叹。
沈浩乐了,稍显无奈,左邻右舍都把娜莎当成他媳妇,再者,花店的生意,离“做起来”这说法差十万八千里。
照现在的情况算,房租,加小梅月薪,一个月赔上万块,算上三个人的生活开支,压力山大。
好在何况沈浩娜莎开花店不过是掩饰身份的幌子,赚不赚钱无所谓。
老板娘之所以产生花店生意做起来的错觉,多半因为她之前认定高家浜这片不会有人买花。
三个披头散发的女孩,穿着很显身材的吊带睡衣,踩着人字拖,从面馆斜对面的按摩房走出来,旁若无人说笑着穿过小街,走入面馆。
她们没有梳洗打扮,仍搞得定力差的老爷们儿魂不守舍窥视,三个女孩左顾右盼媚笑,好似向老顾客打招呼,又好似在勾引潜在顾客。
“老板娘,三碗打卤面。”
说话的女孩见沈浩一个人占一张桌子,径直走过去,坐下,搔首弄姿打量低头吃面的沈浩。
另外两个女孩也坐下来。
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