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立即要了他们的命，至少证明，还有用。
他心急想要在柳三娘来之前让苏小舞见到祖母，因为他从柳三娘的话语之中察觉到，苏小舞的祖母有异常，柳三娘为除恶而生，等她来，只怕苏小舞和祖母的团聚之日就是分别。
他想要把一切最好的给小舞，小舞念着祖母，那他就让她们团聚，他有私心，现在被私心所害，他这是自食其果。
李冠丰抱着小舞，神色有些阴鸷。
外面天色已经逐渐亮了。
但这个时候，门打开，几个下人进来，捏开李冠丰等人的嘴巴，一人灌下一杯东西就退出去了。
原本有了一点力气的李冠丰，顿时身上的力气就消失了，无力的，连拳头都握不紧。
这样的他们，就算是让他们跑，他们也爬不出去。
苏小舞是一直没有醒来过。
身上的刀剑，都被搜走了。
李冠丰狠狠的咬着舌尖，企图用疼痛让他清醒一些，但他整个人都是无力的，就算是咬破舌尖，也做不到。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
……
柳三娘和楚砚来到楚州，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天色还早，两人随意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柳三娘开口道：“楚砚，你能闻见恶源在哪儿吗？”
柳三娘知道恶源一定的恶臭的，就像是罪孽，一看见就很不得离开的远远的，一点也不想沾身，她也不想楚砚凝聚心神去嗅出恶源自哪儿来，但这是最快捷的办法。
没有什么恶，比逆天续命更臭。
楚砚捏了捏柳三娘的手心，他神色温柔：“稍等。”
楚砚似乎很喜欢这么做，就是捏一捏柳三娘的手心，柳三娘只当这是他的喜好了。
楚砚眼神望向远处，很快，他就牵着柳三娘的手心带着她走，柳三娘跟在楚砚的身后走着。
当楚砚带着柳三娘来到苏府之后停下来，他淡淡道：“这里。”
柳三娘看着苏府，她凝神聚气的看了看，苏府的气运很复杂，有恶源，也有恶种。
恶源是散播恶种的人，恶种则是接受散播恶种的因果循环。
柳三娘上前去，守门的小厮先出来，看了看柳三娘开口：“姑娘找谁？”
柳三娘看着小厮淡淡开口：“我要见你们老爷。”
小厮看着柳三娘：“姑娘很是面生，我们老爷公务繁忙……我去禀报一声，要是我们老爷见你，再说好吧。”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小厮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他并没有注意到柳三娘和楚砚已经跟在了身后。
书房里，苏远洋揉了揉额头，端起一边的茶杯喝了些，才感觉这一股头疼缓解了点，他放下茶杯，继续审批折子。
书房门被敲响：“老爷，有一位姑娘要见您。”
苏远洋皱了皱眉头：“谁啊。”
小厮抓了抓头：“就是一位姑娘，老爷要见吗？”
苏远洋挥挥手：“不见。”
小厮叹气，果然是这样，正当他想转身出去给姑娘回话的时候，发现这位姑娘竟然已经跟着他进府了，他惊了一下：“姑娘，你……”
柳三娘淡淡笑了笑，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小厮刚想拦住，才发现这位姑娘身边还跟着一男子。
对上男子如墨一般深沉的眼眸，小厮后退了一步打了个寒颤，这两人，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一个温和跟个菩萨似的，一个吧……像是索命的阎王。
小厮低头进去：“老爷，小人……”
他也不知道柳三娘和楚砚什么时候跟着进来的。
苏远洋转身看着已经走进来的柳三娘，他淡淡挥手：“你退下去吧。”
人都进来了，责怪下人有什么用。
小厮退下去了，苏远洋才看了柳三娘一眼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
柳三娘看着苏远洋，凝神聚气，将苏远洋的五宫十二宫看的清清楚楚，夫妻宫一亮一微亮，这是正妻逝去又娶妻，所以主妻位的地方，光亮消弱，子女宫子不亮，主女宫光芒微弱，命宫寿命曲折之相，他被人借寿过。
苏远洋皱眉：“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这般看着我。”
苏远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失措的感觉，被柳三娘这样看着，他总觉得她似乎看出了什么，这让他有点难以适应。
柳三娘看着他开口：“苏大人，你唯一的女儿陷入险境，你是否想要出手相救。”
苏远洋皱眉：“你这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唯一的女儿，我儿女双全，你休得胡言。”
苏远洋瞪了柳三娘一眼。
柳三娘看着苏远洋问：“苏小舞归家了吗？”
苏远洋眼眸眯了眯：“你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我府内丢失一女，如果有小舞踪迹，还请送她回来，她天生缺了智，你若完好送回来，我必定重谢你。”
苏小舞还没回来，李冠丰不可能找不到这里，只能是出意外了。
苏远洋看着柳三娘，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姑娘可是玄门灵者之人？如果我即将有祸事，还请姑娘化解。”
柳三娘看着苏远洋：“苏大人子女宫主女位光芒微弱，你的女儿，身在险境，有人在阻止她归家。”
苏远洋半信半疑：“姑娘是说小舞回来了，但有人要害她？小舞心智不全，谁会害她，姑娘要是知道什么，还请明说，虽然我不一定相信，但我会听进去。”
他信玄学异术。
第431章 唯一的女儿
柳三娘开口道：“苏大人子嗣单薄，只有一女。”
看着柳三娘认真的眼神，苏远洋有些控制不住激动吼道：“不可能，连苏小舞在内我有两子两女！”
苏远洋吼完，他看着柳三娘，仔细的打量她，年纪不大，样貌柔美，他想起自京中流传出来的流言。
苏远洋开口：“你，你是不是柳姑娘？”
京中流言中，有人说柳姑娘是邪门歪道，不知道以什么办法摄取人记忆，让人恐惧，也有人说，她自称是佛门真如，为救世而生。
苏远洋是信玄门的，他看着柳三娘的目光变得严谨了起来，京中传的过于虚假，但他不得不防，柳三娘突然上门，也不知是善还是恶。
柳三娘在苏远洋防备的眼神下点头：“是，我叫柳月。”
身份证实了，苏远洋更加防备：“柳姑娘知道小舞的下落，还请告知与我，她毕竟是我女儿，我也希望她能回到本家来。”
柳三娘看着苏远洋：“你不喜欢苏小舞。”
在苏小舞的记忆中，只有一个祖母对她关怀备至，娘早亡，关于爹的记忆几乎没有，模糊。
苏远洋看着柳三娘，一时哑然，柳三娘的确是戳中了他的心，苏小舞身为嫡长女，却是缺了智，这根本不能为他增光，反而会让他颜面无光，所以他巴不得把苏小舞藏起来，后来走丢了，他也没觉得什么。
苏远洋点头：“我是不喜欢她，不过她到底是我女儿，柳姑娘要是知道她的下落，就请明说，我必定重谢。”
柳三娘淡淡道：“我说了，有人阻拦她归家之路，苏大人只有一个女儿。”
柳三娘没有说苏远洋其他的孩子不是他的，但这意思也很明显了，苏远洋被人借过寿命，而且是他自愿的，苏府之中，最需要借寿之人是谁，一目了然。
这不是柳三娘第一次说他只有一个女儿了，苏远洋想忽视都不行，他看着柳三娘，神色复杂：“柳姑娘，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冷静冷静。”
苏远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的思绪杂乱，他想起自己的奶奶，一直想不懂，她为什么执意要把苏小舞找回来，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傻女儿，是给他蒙羞的，没有了苏小舞，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但如果这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不是他的呢。
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奶奶是知道的吗？
苏远洋心中有些复杂，他想将柳三娘赶出去，可又做不到，因为他信。
柳三娘点头：“苏大人可来‘福临’客栈找我。”
苏远洋怔怔道：“好。”
柳三娘便和楚砚转身离开，苏远洋愣了愣，他这才注意到，柳三娘，不是一个人来的。
等柳三娘和楚砚走后，苏远洋揉了揉额头，头疼的感觉又来了，他端起茶杯，一口全喝了，那种头疼才消去。
他想了想，从书房离开，苏府的老夫人，住在佛堂里，这是一个幽静的地方，平日里只有两个下人打扫，他偶尔来看看，他的奶奶，是一个玄门之人。
苏远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进来。”
苏远洋推门进去，老人跪坐在佛像面前，默念经文，面容慈祥，神色虔诚，苏远洋心中的急躁都消下去一些：“奶奶。”
苏老夫人停止念诵经文，她转头看着苏远洋：“有什么事情。”
苏远洋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说：“奶奶，小舞有消息了。”
苏老夫人神色有些激动：“小舞回来了？人呢，怎么不带过来让我看看？”
苏远洋看着苏老夫人这样激动，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奶奶还记不记得，京中盛名的那个柳姑娘，我跟您提过的。”
苏老夫人点头：“记得。”
苏远洋道：“她说小舞要归家，但是被人阻拦了，有人要害小舞。”
苏老夫人神色有些担忧：“小舞现在在何处？”
苏远洋仔细的观察苏老夫人的神色，将她眼神中的一抹担忧看在眼中，心里不是滋味：“小舞一个缺了灵智的姑娘，她能挡谁的路，您说是吧。”
苏老夫人没说话。
苏远洋心中一个咯噔。
苏老夫人看着苏远洋：“那盛名京中的柳姑娘，还说什么了？”
苏远洋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还说，我只有苏小舞一个女儿，您说这怎么可能呢对吧，我明明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
苏老夫人闭上眼，神色如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