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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奇幻玄幻 > 斩月 > 斩月 第911节
  说着,她伸了个懒腰,继续道:“我看这个老道盯上嫁衣女鬼彭秀也不是一两天了,为了得到彭秀手中的引魂灯可谓是处心积虑,可是还是出了岔子,他没有想到中途会出现你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游侠,更不知道你拥有永生境的境界,否则他多半连看你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躲灾了。”
  我一扬眉,笑道:“永生境有这么厉害吗?”
  “嗯。”
  白鸟微微笑道:“超乎你想象的厉害。”
  “这样啊……”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夜色中行色匆匆。
  ……
  大约半小时后,穿过一片充满了朽烂白骨与破旧战刃的战场林地,再往前就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山坡了,而就在山坡之上,一座昏沉沉的宫殿出现在那里,严格说起来恐怕都谈不上是宫殿,最多只能算是一座庙宇罢了,窗子里透着妖异的红色灯火光芒。
  十字坡,嫁衣女鬼彭秀的大殿。
  我皱了皱眉,就在距离大殿约百米外站定,目运灵力,顿时就看到了一道血色禁制盘踞在大殿周围,看起来松松散散,一根手指就能戳烂。
  “可真是一个穷困窘迫的鬼王啊。”我叹息一声。
  白鸟轻笑:“本来就是啊,这彭秀上头还有名声斐然的鬼王姜云粥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彭秀是要定期进贡宝物给姜云粥的,以此来换取姜云粥的保护,否则这座十字坡寝宫恐怕早就被别的势力给吞掉了。”
  “应该是这样。”
  我轻轻向前,不动声色的看准了这座破烂禁制的一道缝隙,身形一斜就飞掠了进去,甚至没有产生任何动静,对方自然也就感应不到我的存在了。
  ……
  身形缓缓升起,横坐在了大殿外那道绣着红色骷髅头大旗的幌子上。
  大殿内。
  中间处,一座烧红了的火炉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仔细一看,赫然能发现装入火炉中炽烈燃烧的赫然是一根根的人类枯骨,而燃烧出的灰烬都带着黑烟,就萦绕在嫁衣女鬼彭秀的左右,她坐在主人大座上,脸色惨白。
  “主人。”
  一名白骨女剑修跪地,道:“那不知姓名的游侠实在是太可恶了,这次咱们十里坡在他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是吗!?”
  嫁衣女鬼猛然一张手,顿时将白骨女剑修吸入掌中,目光冰冷的说道:“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要怎么个不善罢甘休,是要让女王去送死吗?”
  “不是,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只有头颅是女子模样,浑身都是白骨的剑修剧烈挣扎。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嫁衣女鬼彭秀冷笑一声:“姜云粥安排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十里坡有一点点鸡飞狗跳的事情哭夫崖马上就知道,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你竟敢还敢在这里搅弄风云,真当我彭秀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不成!?这次倒也好,借着那游侠之名除了你,回头姜云粥问起来我也有由头。”
  “主人……主人饶命啊……我没有……”
  女子剑修奋力挣扎,脸庞上满是惊恐,但就在下一秒,彭秀猛然张大嘴巴,口中有一道血色漩涡,顿时女子剑修的身躯化为一缕灰烬就这么被彭秀给一口吞了,似乎十分大补的样子,吃完之后彭秀满意的再次坐下,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啧啧……”
  我在心湖中淡淡笑道:“真不要脸,这些鬼物的规矩,果然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啊!”
  白鸟轻笑:“正常的,这种古战场其实已经荒废多年,没有圣人坐镇,规矩再也不是规矩,一个个为了一点机缘,为了一丝灵气,活得连狗都不如。”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看着大殿里那些跪在彭秀面前瑟瑟发抖的鬼物奴仆,禁不住的居然有些可怜起来,但一想到这些鬼物如果坐在彭秀的位置,或许比彭秀更加的暴戾残忍,于是心头的那一点点怜悯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了。
  ……
  就在我和白鸟聊天之际,忽地,心湖中感应到了一丝猛烈波动。
  “有人来了。”
  我和白鸟同时说道。
  此时,空中一道霞光飘然而下,化为一个身穿血色长袍的年轻公子的模样,长得十分俊逸,但眉宇间的戾气却一眼可见,而我在这里似乎脱离了一些游戏规则的禁锢,连这个年轻公子的名字都看不见,不知道是什么由头。
  “棉花一样的禁制,能挡得住谁?”
  年轻公子微微一笑,伸手在禁制上轻轻一戳,顿时一缕淡淡的混沌力量在他指尖涌动,直接就将禁制给点破了,一破百破,空气中咝咝作响,转眼间整个十里坡大殿外围的禁制尽数消失,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保护了。
  “什么人!?”
  大殿内,嫁衣女鬼彭秀猛然起身,眸子里透着杀机:“敢破我大阵?”
  “这稀烂的阵法也配叫大阵?!”
  年轻公子踏入大殿,单手摇动一柄折扇,显得风度翩翩,嘴角一扬,笑道:“这座阵法,怕是连苍蝇都挡不住,还不如一道蜘蛛网,本公子顺势而为,一指头把它捅破了,彭秀姑娘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大胆!”
  两名白骨女剑修飞掠上前,身姿矫健。
  “不知所谓。”
  年轻公子瞬间出手,折扇“啪啪”两声将两名女子剑修拍了出去,出手极重,两个白骨剑修落地的时候,持剑的臂骨都已经细碎,剑刃铿然落地。
  “小小鬼物,不知敬畏,就当是略施惩戒好了。”
  年轻公子一扬眉,笑道:“彭秀姑娘,没意见吧?”
  “没意见。”
  嫁衣女鬼也是一个眼力见很好的,摇头笑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来自何门派?”
  年轻公子轻轻一收折扇,抱拳一笑道:“好说好说,小生长生宫首席弟子萧惊羽。”
  “长生宫……萧惊羽……”
  彭秀怔了怔,似乎这个名字相当有名一样。
  而我则坐在大殿外幌子的横杆上,皱了皱眉回忆指南录里的记载,长生宫是长生殿下派在古战场内汲取灵气与气运的下宗,实际上长生宫就是长生殿,而眼前的这个萧惊羽是长生宫的首席弟子,显然跟风沧海或许都有可能是认识的。
  彭秀走下台阶,嘴角轻扬:“来人啊,奉茶,用我们十里坡顶顶好的灵茶。”
  “是,主人。”
  一名白骨剑修将一杯茶敬上。
  而萧惊羽则大咧咧的往椅子里一座,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彭秀姑娘的这杯茶可真是不太好喝啊,还记得八年前,那个白衣书生在门外恳求见你一面,想要一睹芳容,最终却在雪夜之中被驱逐滚蛋的那件事吗?”
  彭秀一愣。
  “没错。”
  萧惊羽咧嘴笑道:“那白衣书生正是我。”
  “这……”
  彭秀脸色惨白,笑道:“这必然是一场误会,当年……小女子性情暴烈,以杀死书生为乐,公子是长生宫的人,我们十里坡惹不起,故而闭门不见,请公子千万不要误会……”
  “没误会,没误会。”萧惊羽摆摆手,嘴角带着戏谑笑容。
  彭秀的脸色却愈发惨白,试探问道:“当年确实是误会,公子如今到来,小女子哪敢托大,要不……就在今晚,彭秀愿自荐枕席,与公子一同沐浴更衣,可好?”
  “不必了。”
  萧惊羽一摆手,笑道:“我突然又没有兴致了。”
  嫁衣女鬼立于原地,咬着银牙,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萧惊羽戏谑的看着她,笑道:“这次来,我是奉了师尊的法旨,前来与彭秀姑娘商量一件大事的。”
  彭秀颔首:“公子请说。”
  “我们长生宫,希望与十里坡结盟,一点点的蚕食掉哭夫崖的那群鬼物,当然,哭夫崖交给我们长生宫解决就好了,彭秀姑娘只要不出手就可以,作为结盟的条件,十里坡每个月都需要进贡给长生宫一件极品法器,这个月……我看就引魂灯好了。”
  “什么!?”
  彭秀连退数步,脸色惨然。
  “怎么,不愿意?”萧惊羽起身问道。
  “不……只是……”
  彭秀正要作答,却“蓬”一声头颅被按着撞入了一旁的柱子之中,按着她头颅的萧惊羽一脸狰狞:“老子当初求你拜你,你看都不看一眼,你这卑贱东西……如今老子要灭十里坡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还不立刻宽衣解带把老子伺候好了,却在这里扭捏什么!?”
  第1050章 心境
  一群白骨剑仆只敢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此时,这位长生宫首席弟子脸上青筋暴露,浑身混沌之气流淌,谁敢上前送死!?
  下一刻,萧惊羽单手抓着彭秀的头颅将其从柱子里拽了出来,嘴角带着轻蔑笑意:“差点忘了,姑娘可是堂堂的十里坡鬼王,在你那么多属下面前,我怎能让姑娘这么丢脸呢?那好吧,这就送你回你的王位上去!”
  说着,彭秀的身躯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自己的宝座之中,直撞得她神魂激荡,过了好几秒钟也没有回过神来,刚才萧惊羽这匆匆的两次出手,可不仅仅是让彭秀的肉身受到伤害,恐怕更多的是对她的灵魂造成的伤害。
  “好了。”
  萧惊羽拍拍手,笑道:“彭秀姑娘,可有什么想说的?”
  彭秀这位十里坡鬼王被镇压得老老实实,哪里还有一点点脾气,苦兮兮的说道:“听凭公子发落,公子要彭秀自荐枕席便自荐枕席,要是嫌弃彭秀此刻的这份尊荣,那就作罢,一切……都听从公子做主便是,只是这只引魂灯,乃是彭秀本命炼化之物,实在是……”
  “你再说一遍!”
  萧惊羽猛然踏步向前一步,浑身杀气,气流瞬间就将大殿的顶部给掀飞了。
  彭秀看着头顶星空,露出了无比苦涩的笑容,这一夜,不但引魂灯没了,恐怕就连十里坡这座她辛辛苦苦多年经营的根据也要被一扫而光了。
  “引魂灯,拿去吧……”
  彭秀缓缓伸手一推,顿时一道荧灿灿、碧绿色的引魂灯就这么脱离了她的手掌,笔直飘向了萧惊羽。
  “哼,算你识相。”
  萧惊羽单手抬起,遥遥掌控引魂灯,但就在引魂灯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萧惊羽猛然神色剧变,低吼道:“你大胆!”
  “啪”一声间,他手中折扇裹挟着混沌气息,直接将引魂灯拍开,就在这刹那间,引魂灯出现了一缕缕血红色丝线,宛若利箭般的转向萧惊羽的眉心,如果不是他出手及时,恐怕神魂就要被引魂灯给控制住了,而就在此时,引魂灯的后方,还有一道血色丝线与彭秀的指间连在一起。
  “大胆鬼物,找死!”
  萧惊羽一掠而起,五指张开,混沌气息疯狂爆发,瞬间就把彭秀与她的宝座一起压得下沉了下去,宝座瞬间化为齑粉,彭秀则被镇压得浑身喷血,已经真的变成了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了,那只引魂灯更是被萧惊羽张手收入袖中。
  十里坡,一败涂地。
  “你好,你可真好啊!”
  萧惊羽抓着彭秀的长发,将其提了起来,就像是提着一丛植株一样飞在半空中,冷笑道:“不愧是老子年轻时仰慕的女子,真就那么不太一样,若不是你这些年不断与那些书生在床榻上夜夜笙歌,或许老子现在还会那么喜欢你,可惜啊,你现在这一滩烂肉,千万人都尝过了,该不会以为老子还会对你念念不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