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抓回了酱坊,乔宝莹往李原去信一封,李原叫她把人都带回县城里去,他在周家的酒楼对面开的酒楼生意太过火爆,少东家周忠义发现了,已经从眉州赶了过来。
乔宝莹便叫莫金把人给绑了,准备送往城里去,在水滩处告别李易,李易还是不愿意去城里,乔宝莹也不再强求。
到了县城李家酒楼,乔宝莹把人交到李原手中,她与李原在酒楼上房里坐下来,李原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最好不要经过苏辰的手,也不必经过官衙,直接由商会解决更为妥当。
正好如今李原是商会会长,乔宝莹一听,同意了。
乔宝莹撑开窗棂,往对面看,看到周家的酒楼前还是有很多的客人,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何周家酒楼这么多的客人?”
李原朝那边憋了一眼,说道:“周家原本就靠几道菜发的家,那几道秘制的菜,皆是周家的传家之宝,一开始只是在街头营生,赚了点钱后开了酒楼,后来慢慢地生意做大了,便有了些眼光,资助了一个寒门士子,对方高中。
被人榜下捉婿,因而周家认识了一些京城里的人,如今也算有些后台,店铺也是各地都有,只是他这一次把主意打到了酱坊,却是动了我李家的利益,怎么可能放过于他。
那些酱坊一直建在山里头,由于一直不曾在眉州卖酱,货都是拉到岭南去的,自然这一带的商人都不知道这几处的产业是谁家的,可是所有的人都不曾打酱坊的主意,甚至连先前的贾张两家,而今周家因为那一点儿后台,就起了坏心眼,也太过分了。
“那姐夫是有什么打算?”
忽然在周家对门开了酒楼,乔宝莹不知道李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原借笑不语,指了指底下,说道:“你且看着,今日便会有动静了。”
乔宝莹盯着对面的酒楼,到了晌午,果然有一个人过来了,那人一来,掌柜的和小二的皆出来相迎,不过那人却似乎黑着一张脸,还把人给训斥了,乔宝莹指着那人问:“莫不是周忠义本人来了。”
“正是,码头那边已经看到了周家的船,是他没错了。”
李原依旧风淡云轻的喝着茶,乔宝莹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着,能坐到李家之主也不简单。
而周家酒楼里,周忠义进了门,回头朝对门的酒楼看了一眼,接着向掌柜的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很快进去后头帐房,周忠义问道:“对面的酒楼是怎么回事,你信中说他们也会咱周家的传家菜?”
那掌柜的点头,“正是,因为这几道菜,对面的生意不得了,比咱们这儿的还要好。”
“才几日光景竟然做得这么大,可有查查背后的主子?”
那掌柜的苦恼,“查不到,且对方似乎对我们极其了解,但凡我派去的人,根本进不去,也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周忠义一双凌利阴沉的眸子盯着掌柜,正好此时管理大堂的伙计进来向掌柜的报帐,周忠义看了一眼,待那伙计走后,说道:“你安排的人对方也知道,你安排之时还有谁在?”
那掌柜的指了指大堂的伙计,“他一直都有跟在我的身边。”
“有意思,此人不可再用,至于咱周家的方子,统共也只有三位大厨懂这几道菜,他们可是有身契在我周家的,把这三人叫进来吧,我得好好审一审。”
周忠义理了理袖口,面色可不怎么好看,那掌柜的一听,就知道这三个厨师坏事了,于是匆匆去了后堂把人领了过来。
三位厨子见到少主子,纷纷跪了下来,在周家,像这样得周家秘方的下人有不少,每间酒楼皆有,周家要控制这些人,一是他们的身契,二是他们的家人,这三人的家人可都是在眉州,每个月能见上一面,家中妻儿子女皆在周忠义的手中,他就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还敢出卖主子?
真是不想活了,也不顾家中妻儿的性命了吗?
他们三人都是按号排的,一个叫周十,一个叫周十二,还有一个叫周二十,这三人调来梅县也有一段时间了,一向得周忠义的信任。
周忠义朝三人看了一眼,语气看不出波澜的问道:“你们三个仔细的同我说说吧,有没有出卖周家,有没有把手中的方子交给了别人。”
周家一共九道传家菜,每间酒楼分别由三人掌管,如果对方真要得了去,除非把三人都给收买了,可惜连掌柜安排的人都进不了那酒楼,不然倒也可以去尝尝他们的菜,到底偷的是哪几道,这样的就可以知道泄漏之人。
可是眼下左右无门,又刻不容缓,只好直接审这三位大厨。
周忠义的背往太师椅中靠了靠,目光幽冷的在三人身上扫了一眼,只见三人吓得汗流浃背,他心想着,莫非三人都与对面的东家有勾结不成,当即怒火攻心,说道:“莫非你们三人皆已背叛周家。”
周十再也控制不住,连忙喊冤,不喊冤还好,一喊冤周忠义就火上浇油,立即叫掌柜的把周十给扣住了,当着另外两人的面用上了周家的家刑。
周十二和周二十两人看得周十那模样,吓得缩在一起,牙齿咯咯作晌,少东主的手段在周家可是出了名的,当他们一被叫上来之时就已经暗感不妙,再加上东家这口气,根本容不得他们不认,于是三人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这会儿用上周家的酷刑,看着周十就这样齐刷刷的断了十个手指头,两人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周忠义再次相问:“现在说,我还能给你们一个全尸,是不是你们三人勾结了对方东家,出卖了周家,说。”
旁边站着的掌柜看到这场景,心里头也发怵,好在没有自己的事。
三人只管一味的求饶喊冤,周忠义早已经失去耐心,朝对面执刑的仆人看了一眼,只见那人提着铁钳来到了周十二的身边,他蹲下,又有两人把他按住,仆人用铁钳夹住周十二的拇指指甲盖上没动。
周忠义问:“十二,你说,到底有没有背叛周家,你若不说,就这样的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在眉州的妻儿皆不得好死,你若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我或还能留下他们。”
那周十二目光呆滞的看着那铁钳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生生看着那铁钳拔下他整块指甲盖的时候,他苍白着一张脸,大声的喊,“少东家你别再施刑了,十二愿意说,请给个全尸。”
于是周十二承认了,是他泄漏的,说对方只是收到三道菜秘方,跟另两人没有关系,那两人一听,恨不能上前弄死他,若不是他的背叛,害得大家伙的都得受刑,好在他中途说了,不然三个都死在了这儿。
他们死了就算了,他们的家人还在眉州,该怎么办去。
周忠义似乎满意的,但他不相信只是泄漏了三道菜,毕竟对方的生意那么的火爆,像他们周家的酒楼,若不是有那九道菜的传承,怎么可能生意这么好?
周忠义叫人把十二给扣押到一旁,接着目光在十和二十两人身上扫了一眼,看得两人心惊,忙求饶,说自己冤枉。
周忠义抬手,便有人上前扣住了二十,周样的刑法过后,二十也承认了,只有先前断了十个手指头的周十却一直打死不承认,这一下周忠义知道了,定是泄漏了六道菜。
可是留下的周十也没有什么用处,便叫人给杀了,至于他在眉州的妻儿倒是可以留一命,其他二人不但要杀,连眉州的妻儿都将护不住,周忠义会把他们卖入勾栏院里,一生为周家赎罪吧。
而对面酒楼坐着的乔宝莹和李原两人也正说着话儿,乔宝莹疑惑的问道:“姐夫,咱们真的弄到了周家的秘方?”
李原摇头,“我对开酒楼没有兴趣,不想动这心思。”
“那咱们酒楼的客人为何说吃的跟对方酒楼的菜一样。”
李原扬唇,目光看向她,“真没想明白?”
乔宝莹郁闷的点头,还当真没有想明白。
“因为酒楼的客人皆是我李家的下人,他们每天都过来吃饭,再把这些话传出去,所以即便对方酒楼过来打探,我也能一下子就知道,对方的人根本看不到里头的真实情况。”
原来是这样,合着这里当成李家下人的饭馆了,算成工作餐,再传出去,叫对方内斗?